暮秋,瀚墨轩的惊喜
十点左右,发信息给小许:是否在瀚墨轩?如果在,就过来喝茶看你写字。
小许回信息:在,赶紧过来。
其实,去瀚墨轩真正目的是:蹭杯茶蹭幅字。
刚发完信息,外面下起小雨。冒雨赶到瀚墨轩,小许从桌面的小尼龙袋摸出一把颗粒很小的生板栗递给我:“阿哥,尝尝,是我们湖南湘西的野生板栗,可以生吃。”
从小许手里接过几颗生板栗剥开壳,丢进嘴里一嚼,脆香甜的味都有,煲汤的板栗吃过,炒板栗也吃过,首次吃生板栗。
前几天看小许朋友圈,他发了几个湘西老家的照片,我就问他:“你回湖南?看到你的朋友圈好像回了湖南。”
小许没有答我的话,他突然好像记起什么,走到门口的架子拿了一包粽叶粑伸给我后才答话:“没有回去,雪莉回去看爷爷。这是我们湘西的特产,蒸热吃时,要放点白糖。”
倒茶给我后,小许喜悦地告诉我:“我调到莲江,主管那边的新农村改造项目。我的办公室有休息室,你哪天有空骑车过去,我请你喝酒,吃鱼。在那里隔夜,就睡我的休息室。”
说话间,突然听到外面好像有雨水落到雨蓬的声音,忙跑外面顺着雨声看,原来瀚墨轩右边有个镀锌棚,是停摩托车的,旁边有一棵大树,风一吹,树叶上的雨水全抖落在镀锌棚顶,发出如热锅炒黄豆般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小许的好友厂长过来,他是香港人,在这里打理一家工厂,是小许十几年的朋友,又是邻居。个子不高,年纪比我稍大点,讲着一口港式普通话,听他说话,犹似喝了一碗鲜鱼汤,虽然咸点,但有味。
小许神采奕奕地笑着对我说:“阿哥,等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是我们地道的湘菜。雪莉下午要回广州,就我们几个。”
跟小许聊起退休后回乡下布置雨初堂的事,小许十分支持:“到时留一间房给我,有空我过去住一晚。”
聊起瀚墨轩,小许深有感触:“当时买下才两万多,现在是有价位了。”他指着写字台右上角墙壁发霉的位置说:“这地方我都不叫人去刮白,尽量保持原汁原味,最好是长出青苔,这样就更有野趣了。”
旁边的厂长看着小许插了一句:“说你懒就懒,硬是为自己的懒找借口。”
小许吸口烟,看了厂长一下,没说话,默默笑了。
我是记着李哥的,问小许:“李哥呢?
小许打电话给李哥,李哥吞吞吐吐推说没空,小许说:谁想你了?赶紧来。”
李哥说有雨,就不过来。小许说一会过去接他。
我记起上次去李哥家吃晚饭,他住的那一所两层的房子,给我留下印象。上次是夜里,没拍照片。我叫小许让李哥拍一张照片过来,李哥拍了几张局部的照片,没有拍整栋的,小许发信息说“差评”。过一会李哥拍了房子的整栋照片。
那晚,李哥告诉我,这房子他是租来当工具和器械的,二楼住人,一楼放工具和器械,还有厨房。二楼有个二十多平方的露台,露台有一间红砖墙镀锌瓦顶的房间。李哥说房东本地人的,他要一百五万,这栋房子买了就要拆下来重新建,因为这房子原来很小的,是房东逐渐扩建的,是他家的地。
小许说,这房子还是可以,买下来加固一下,外墙和内墙刷一遍,门口还有几十方,真的很合算。
留心李哥那房子,是里面左一间右一室杂乱无章的布置吸住我,引诱力最大的是二层的大露台,做梦都想的大露台。
厂长坐红木长椅,递一支烟给我,我摆摆手说不抽烟,厂长拿起桌子的打火机点着了烟,跟小许聊天。
我要给朋友回信息,坐门口的藤椅。发完信息给朋友,抬头时,古香古色的原色木门外面,几株长得秀逸葱翠的凤尾竹,澹静中隐着生机勃勃的灵气。
小许女儿雪莉,在南航上班以前飞欧美线,因为疫情,现在飞国内线。小许说她去尖峰那边同学家,等她回来就去吃饭。
雨还没停,雪莉进来,大家到门口上了小许的车,去接了李哥,往河边成裕围方向,转出白蕉大道,到了万科的商业街停了,进了一家叫湖湘小宴的湘菜馆,里面的装修都是湘味十足,脚下的地板砖是旧陶土砖,满地的旧岁月。
点了一尾鱼,辣的。一碟窝窝头配咸菜,一个三鲜汤。四瓶啤酒,小许不喝,我和厂长李哥干完。
说真的,换届期间,很多人都故意疏远,小许却不理这些,什么都顾着我,真是感激不尽了。
原始的如意算盘是蹭茶蹭字的,谁知道竟然有惊喜,蹭了一包湘味粽叶粑,还蹭了一顿饭和酒,真是预料不到的事。
回去时,雨停了,有了些阳光,感到有些热了。
2020年10月31日晚。记于半爿茶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