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之后,从未拿过画笔的他,却画下了这个世界最令人震惊的色彩

转自:开始吧

世界吻我以痛

而我报之以歌

越狱

Blind

世界上可能再没有人,

会比John Bramblitt的画室更昏暗,

其实他完全不需要光,

因为根本就——看不见。

然而这个眼前一片黑暗的家伙,

画出来的画竟然是这样的——

有没有让你想起一个人,

对,莫奈,

这个印象派大师的画。

莫奈的“Twilight of the Bubble”

即使在20多岁时,Bramblitt也算不上帅,一头乱发温柔腼腆,他还想不好人生究竟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喜欢艺术,却没有选择作为职业,拿了创意写作和残疾研究的大学学位,却当了几年的办公室经理。

而在他的世界里,唯一最熟悉也最确定的事情,是逐渐消失的视力。

11岁时,色彩就一点一点地在他生命中抽离。直到那一天,一系列严重的癫痫,他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对他说,对不起,以后你再也不能看见了。

他终于整个人沉入了黑暗,如同住进了四面高墙的监狱,他把自己关进房间,固执地觉得地给家人朋友添了无限的麻烦,所有轻易的日常,都要再次重新学习;所有熟悉的道路,都变成了冒险之旅;失去视力的第一年,他什么也干不了,他就这样坐在黑暗中,清晨和黄昏,仿佛同一时刻,时间失去了概念。

整整一年,

他跟生活断裂开来,

直到有了一条导盲犬,

他在失明后第一次走出公寓。

除了强光会隐隐绰绰,

他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

坐在人群中的时候,

他仍然感到深深的疏离。

然而就是那一次走出房间,

他发现了一个改变生活的转折点。

盲道使用了凸起的纹路,

区别了普通的人行道,

如果把它们运用到画布上,

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黑暗监狱中的Bramblitt,

如同用勺子在墙上挖出了一个小坑,

如果坚持下去,

也许终有一天,

他将挖出一条地道,

迎面看见心中的阳光。

他开始练习用速干颜料在画布上画出线条,

并不是个容易的过程,

房间里堆满了画废了的纸,

随着他越画越多,

他开始发现,

每种颜色都有不同的质感。

蓝色有着丝绸般的光滑,

而土褐色,

则更加胶着一些。

他在画好的线条里上色,

通过指尖的指引,

感觉线条的走向。

手指变成了他的眼睛,他用手指触摸画布,用手指调出颜色,用手指引导画笔……心中的色彩炸裂开来,它们强迫他活下去,敦促他在画布上把所有颜色呈现出来。

画下去,永远画下去,像没有明天那样画下去。

他画他从未真正“看见”过的儿子,

画他只能通过触摸,

才能分辨出的妻子。

甚至连他的导盲犬“回声”,

也拥有了自己的肖像。

画他记忆中德州飞奔的野马。

画少年狩猎时偶遇的那只公鹿。

画晚霞与湖水之间的帆船。

画池塘中嬉游的小动物。

所有年少时逐渐淡去的记忆,在失明之后,反而用最浓烈的方式,统统涌现出来,超越了一个盲人的物理限制,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精神的世界。

没人能在那里规定你看到的天空是什么颜色,水面是什么颜色,没人能给你制定规则,在那里,你就是自己的皇帝。

他画灯火阑珊时一个人的孤独,

也画想像中两个人最美好的爱情。

然而人像依然是个挑战。

自从失去了视觉,Bramblitt说,他反而对画作的准确性有了更高的要求——不是在看,是用感觉。

当你有正常视力的时候,每当一个人走过来,你会被颜值所吸引,你通过一张脸来判定美和丑,但是世界一片黑暗的时候,你却会拥有另一种能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捕捉一个人超越物理属性的本质。

音乐是另一个主题。

失明之后,

Bramblitt其他的感官更加敏感了。

“每当我听到乐声时,

在心里,我看到的是颜色,

那些色彩,淹没了我四周的空气,

它们不停地说,快把我画出来。”

不开画展也不画画的时候,

他就跑去给孩子们开免费课,

教他们如何蒙上眼睛,

用手指来感受颜料,

用心去画画。

300多幅画,

两本画册,

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做演讲。

Bramblitt说,

比起没有失明之前,

他现在能看见的色彩更多了。

“没人在乎你不能做什么,

他们只在乎,你能做什么。”

世界吻我以痛,

而我报之以歌。

Bramblitt拿起画笔的一瞬间,

最黑暗的“监狱”,

就注定会有一条通道,

通往最绚烂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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