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入怀】袁清江:《“依收职高”让我难忘》
“依收职高”让我难忘 袁清江
------谨以此小文献给我的同仁,当年的依收职高的老师们。人生走过的路都是由一段一段组成的,喜怒哀乐也都是由一个一个小故事演绎出来的,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没有彩排,都是现场直播,只要还活着,自己永远是这个舞台的主角。职业高中概述 依兰收机械厂职业高中,简称依收职高或总局职高。她座落在依收厂哈罗公路284公里处南侧,依收小学校西邻的松花江岸堤上。环境优雅寂静,师生们在教室里,就会很清晰地看到美丽的松花江,在教学楼前缓缓的向东流去。依收职高是经总局教育处批准成立的, 当时成立职高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农场总局直属单位子女就业前的培训。经过职高培训并取得毕业证的资格,就可直接在总局直属的各企业参加工作。
1980年,农场总局教育处决定将局直单位普通高中设在浩良河化肥厂,将职业高中设在依兰收获机厂。1981年9月,职高教学楼建成,占地1200平方米三层高的教学楼拔地而起,矗立在美丽的松花江的岸堤上,“依兰收获机厂职业高中”挂牌成立。职高教学楼的落成,也为当时的依收厂增添了一个标志性的建筑。那时的依收厂楼房是屈指可数的,只有建厂时建的三层办公楼、青年宿舍楼及小学校的两层楼房。职高校长是由热处理车间工人技师肖学焕调任,肖校长是个老兵,部队其间曾在哈军工热处理专业进修过,具备一定的专业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
我与职高 我是1981年成立职高时的首批专业课教师,那年是我从宝泉岭农机校毕业的第二年,刚刚从建三江洪河农场调入到依收厂,正好赶上职高组建。因此,组织部就把我安排到职高校任教。79年因父亲工作调动,我们家已由汤原农场搬迁到依收厂,之前我的大哥大姐早已在依收厂成家立业,所以我这次调动就是回到了父母和亲人的身边。结束了自上学前后一直飘泊在外的单身生活,那年我刚刚25周岁,正是朝气蓬勃精力最充沛的年龄段。从内心里说,当时我真的不是很情愿在学校教书,总感觉当个教师会耽误自己的前程,那时的教师社会地位是很低的。由于刚来到一个新单位,我只好决定先稳定下来再说,反正还是技术员职称,领导也表态了,我们这些专业技术人员的工资待遇和车间的技术人员完全一样。就这样我来到了职高校。记得当时技术员的工资是41.5元,我们在学校按中教一级为42元。第一届职高新生。有一年制3个班,分别为301、302、303,共135名学生;三年制4个班,101、102、103、104,共141名学生。第二年又招收了一年制的304;以后招收的均为三年制。我曾为303、304、102班级当过班主任。1982年招收2个班70名学生。1983年招收1个班,30名学生。1984年招收1个班,30名学生。1987年第四届职高生毕业后,中学就没有职业高中班了。1985年,职业高中停止招生。
职高老师 当时职高校有专职教师17人,兼职教师11人。分两个教学组,一个是基础课教学组;一个是专业课教学组。教材是全国通用的机械制造中等专业学校、技校专用课本。我当时有幸为专业教学组的组长,任“金属工艺学”教师、班主任。我们专业课的教师有:小老弟赖松江,我农机校的校友,他任“机械基础”的教师;青跃光是八一农垦大学毕业的,是我初中时的同班同学,他任“工程力学”教师;杜艳华大姐是赵光农机校毕业的,她任“农业机械”的教师;“机械制图”教师分别为,九三农技校毕业的温韶华、马淑杰两位小妹妹和哈尔滨电机校毕业的杜广云;其余的专业课的教师都是厂专业技术人员兼职的。记得有时任机加车间的主任,后来当过依收厂厂长的丛殿福、老工程师大熊、范钦铭、工艺科的卢伯清、卢建忠、杨景生、机加车间的技术员黄胜利等技术人员。
职高学生 依收职高校学生的来源,除依收本厂一部分的职工子女外,大都是总局机关、阿城师专、佳木斯财经校、农垦科学院、肉联厂、佳南农场、总局水稻研究所、浩良河化肥厂等总局直属单位的职工子女。学生的年龄也参差不齐,三年制的职高生是初中毕业生,年龄大都在十五、六岁;一年制的都是高中毕业生,有应届的,也有毕业几年的,年龄大都在二十岁左右,少部分学生二十二、三岁,还有极个别的接近我的年龄。很多学生都跟赖老师、温老师、马老师年龄相仿,甚至还要大好几岁。记得赖老师开始讲课时,面对这些大学生们,脸总是红红的。外地的学生都住校,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到自己家中。这么多的学生住校,在依收厂这个小地方是从来没有过,很多学生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还有一些是干部子女,从小就娇生惯养习惯了,突然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饭、住宿也很艰苦,很不适应,经常抹眼泪。还有一些不定性的淘小子,经常打打闹闹,很难管理。记得当时我们老师们每天也非常劳累,白天讲课批作业,晚自习还要在班上辅导。我们当班主任的就更忙碌了,晚自习结束后,还要去学生宿舍查看,学生有困难要随时给予帮助。最让我们头疼和最担心的就是学生的安全。那个年代社会治安很差,社会上的不三不四的小青年经常去学校寻衅闹事,找女孩子等,这时我们男老师又成了保卫人员。记得肖校长衣服口袋里总放着一包石恢粉,做为自身的防卫武器。后来老师们实在没有当这个编外保安的能力,在学校的要求下,厂公安分局的干警每天晚上都要来学生宿舍附近执勤,如遇突发事件,可随时处理。记得最严重的一次事件,是教物理的孙老师正在讲课,突然间一伙社会上的年轻人冲进教室,二话不说对着孙老师就开始拳打脚踢,眨眼间,孙老师就被打的倒在地上休克了,这伙人立马扬场而去。学校领导报了警,打人的也都被传到公安分局进行了严肃的处理。记得我们四位男老师,用一个单人床将孙老师抬到医院,学校到医院大约有两华里。送到医院后,医生们立马输液救治,经检查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到了惊吓和皮肉伤,需要住院治疗。那一次抬孙老师,我的肩膀头都磨破皮了,疼了好几天。
教师工作让我爱恨交加 我个人认为,本人的条件还是适合教师工作的。一是天生嗓门高,表达能力强;二是上农机校前,我曾在连队的学校教过初中,对教学工作并不陌生;三是,本人善良,有爱心,对工作有责任感。记得当时为职高学生上课时,最让老师头疼的就是课堂纪律不好管,可我每次讲课时教室都比较安静。因为我讲课时,不仅教书还学会与他们做朋友。我的体会是,教书重要,育人更重要,在我教过的学生中,不仅优秀的学生,就是比较调皮的学生也都和我是好朋友。我最大的体会就是不管你干任何事情,都要用“心”去干,就没有干不好的事。所以,我在职高近三年的工作中,每年都被评为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 因此,也让我逐步地爱上教师这一行。一件小事,让我对教师工作感到心寒。现在的教师在社会上的地位是较高的,已被公认为“铁饭碗儿”、“好工作”、工资待遇也比较好。最重要的是人们对教师都很尊重,国家还专门为教师建立了“教师节”。可是,我们从教时的那个年代,教师的地位是太低了,好像有能力的人都不愿当老师。最让我刻骨铭心的一件小事,让我再也不想继续当老师了。那是在职高校已任教两年多的一天,校领导派我带着大解放车,去香兰火车站去拉学生住宿用的床垫子,到了香兰办事处后,找到了李姓的货运员,向他客气地说明了是来为学校拉床垫子。这位李师傅不但不客气,还阴阳怪气的甩出了几句,让我终身都不会忘记的话:“为你们学校办事儿有什么用处啊?你们当老师的,没人会求你们办事,你们也办不了什么事”。这几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也大大的伤了我的自尊。自己本来觉得当老师也很开心,能把自己所学的知识传给孩子们,能为国家的建设培养有专业知识的人才,也是很骄傲的事。可是,社会上的人是这样看我们当老师的。从那以后我就活心了,就开始想要尽早的离开老师的岗位,去寻找能被社会尊重的岗位。我多次找领导要求离开学校,领导就是不同意。后来李波科长把我调到厂教育科任职教干事,也不让我离开教育口。一直到1984年下半年,我终于如愿以尝地离开了教育口,先后在依收厂销售科任股长、厂长办公室副主任、六分厂党支书等岗位,这也是我人生中顺风顺水的几年历程。
一次机遇我却不屑 老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在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给你几次机会的,只是你没有去把握。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真的很奇妙,改革开放后,依收厂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工厂连年亏损,工资不能及时发放。导至了我们这些靠工资生存的人,一时六神无主,不知所从。就在这时从内陆传来了招骋技术人才的消息,我们这些有技术职称的人员就坐不住了。大家都偷偷地找理由请假,然后,就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悄悄的离开了依收厂,为了更好地生存,我也随着这个潮流很顺利地被招骋到山东肥城市农机厂工作。也可能是老天眷顾我,来山东第二年,肥城市成立技工学校,缺少有资历的教师,我当时37岁,工程师职称,又有职高教学的经历,应该是很符合条件的。当时农机厂主管技术的谢副厂长,放着厂长不当却去了学校当老师。他问我说,袁工,你能当老师吗?我笑笑说,那都是我放下的活了。于是我就把曾经当过职高教师的经历跟他简单叙述了一下。谢厂长说,太好了!市里刚成立的技校就缺少你这样有经验的老师,你的条件太好了!学校对招老师也很严格,刚出校门的缺少工作经验的不要;年龄超过40岁的不要,你的条件非常好,应该去当老师。真是鬼使神差,虽然我的条件这样好,我却一点也打不起精神,豪无兴趣。现在回忆起来也感到很莫名其妙。也许是当年的那位李师傅的话,对我打击太大了,伤我伤的太深了;也许是我在依收厂离开学校后,顺风顺水地做了几年基层领导;就再也不想当老师了;也许这就是命,这是老天的旨意……老婆现在一提起这件事来,还在埋怨我,她说,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如果跟我说了,咱们一起去趟学校看一看,了解了解,没准这一辈子你就一直当老师了。当老师多好啊!穿戴整齐干净,现在的老师多受人尊重啊!工资还高,还有住房基金等等。每听到老婆唠叨这些事儿时,我只是回答说,行了行了,说这些有啥用,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这个人,这一辈子就是个挨累的命,老天就是这样安排的。我现在不是也很好吗?虽然没有显赫的地位,没有当老板,也没有发大财,但是我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也不缺吃不缺穿,我整天没有忧愁,不用担惊受怕,吃得饱睡得香。我想这就是幸福吧?这就是真实的人生,一个人聪明,有德行、有知识、有水平是很重要的,但机遇对人生有时更重要,有时又是至关重要的。不管是学业、事业、还是爱情,当老天青睐你的时候,你没有把握住,就会转瞬即逝,往往会让你遗憾终生。我想很多人也会有同感吧!在我一生的职业生涯中,没有什么遗憾。因为自己的命运始终伴随着国家体制的变化而变化,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但没能继续当教师总觉得是个憾事。
当年职高老师的归宿 我们专业课的几位同仁老师,在职高停招前后,都各奔东西了。只有温绍华、马淑杰、杜艳华三位专业课老师,一直从事教育工作,而且她们工作的都很优秀;温绍华老师已成为松花江农场学校的校长;赖松江老师去了佳木斯收获机配件厂,几经周转,赖老师买断了该厂,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私企老总纳税人,具讲企业规模发展的也很大;杜广云老师自离开学校后,再也没有联系,听说是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乡五九七农场;青跃光老师和我一同来到山东,近几年一直以“高工”的资质为私企做技术工作。虽然我在职高任教时间很短暂,但这段经历对我人生的成长,收获还是很大的。通过教书育人,为人师表的修炼,不但使自己对专业知识得到巩固,一直应用在后来从事的农机制造业上,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让我做人做事始终有道德的规范,有道德的底线,“先做人,后做事”,始终是我的“座右铭”。
每当我返回到依收厂时,有称呼我主任的,也有叫我书记的,但是我最喜欢听的还是有很多人仍然叫我---袁老师。写于2016-9-23松花江农场学校
昔年锦时 (作者在依收北戴河燕北旅行社留影)
(作者在依收六分厂工作时留影)
(作者在厂长办公室工作时留影)
(作者在厂长办公室工作时留影)
(作者和李伯松主任当年合影)
同事近影 (马淑杰老师近影)
(温韶华老师近影)
(赖松江老师近影)
(2014年作者回依收与老师们合影)
(依收学校团总支书张锐返乡与松花江农场学校温韶华校长李兆英书记合影)
(依收学校团总支书张锐返乡与故乡老师们合影)
(2014年同学会温韶华、马淑杰老师与职业高中学生合影)
(2014年,作者与马淑杰老师、职高学生们合影留念)
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袁清江,现居住山东省肥城市,喜欢阅读,爱好写作。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曾在《农垦报》《北大荒文艺》《工人日报》上发表过少量文章。2016年,在《北大荒文化》发表《情系八机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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