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昆,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与傅聪、顾圣婴等人,都是闻名海内外的钢琴圣手。只是命运的大掌,从不按规矩出牌,随着时间的推移,傅聪出走英国,顾圣婴则在文革中,与母亲、弟弟一起,自杀身亡。而刘诗昆被投入监狱,手臂致残,九死一生。要知道,1962年,刘诗昆与叶家二小姐叶向真结婚,成为叶帅的乘龙快婿。但帅府驸马,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尤其帅府千金,今天的女主叶向真本人,也被抓入狱,从天上掉入尘土,也曾想过自杀身亡。好在峰回路转,后来的她,不仅当过301医院的医生,还成为国内著名的女导演,并嫁给红色特公钱壮飞的外孙子罗丹。
叶帅,有六个子女,三儿三女。更有趣的是,老大、老三、老五均为公子,老二、老四、老六则是千金。而叶向真,是家中次女,大排行老四。叶向真,1941年出生在延安。老爸为她取名向真,意思是愿她向往真理。与其他五个手足不同的是,向真从小到上大学,这期间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俗云“男孩长相像妈妈,女孩长相随爸爸”,看照片,叶帅抱着小时的向真,眉眼间,向真当真是她老爸的复制品,不能再像了。在向真童年的记忆中,总忘不了一段往事。那是1947年,胡宗南率部大举进攻延安,中央决定撤离。因防范白天飞机空袭,部队都是晚上行军。五岁的向真,也跟着老爸一起撤离。有一天,乘坐的卡车出现故障,叶帅就背着女儿行军。漆黑的夜,深一脚浅一脚,向真紧紧搂着老爸的脖子。突然,叶帅一下滑倒在泥坑中,而向真还伏在老爸背上,两只手却触到了水坑。好巧的是,恰恰摸到了老爸失落的眼镜……1949年,向真跟着老爸进了京城,开始了她的正规学校教育。小时的她,对植物栽培很有兴趣,老爸很愿意女儿成为中国的米丘林,学有所成。米丘林何人?前苏联著名的植物学家。但人各有志,1960年,向真未与老爸商量,直接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并被录取。要知道,将军的子女们,在选择专业上,要么学医,要么学习通讯、导弹、潜艇等国家急需的专业。而向真选择了艺术,而不是农学,在老爸看来,纯属不务正业,起码是不能直接为国家作贡献。但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正主意,作为一家之主的叶帅,也决不会明确地表示反对,但他还是一星期都没理向真,表达心中的不满。任性的向真,遭到老爸的冷遇,也是有理没处说。谁叫老爸骨子里也是个文艺青年,喜爱跳舞,喜欢作诗,兴致一来,还拉起二胡,自娱自乐一番,明摆着遗传嘛!
当然,就是因为向真爱好艺术,才与刘诗昆有了一面之缘。那是1959年,刘诗昆在中央音乐学院礼堂演奏,下到后台,发现面前竟站着笑容盈盈的叶帅。而在叶帅身边,就是他心爱的女儿向真。早在1958年,刘诗昆获得第一届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的第二名。这个比赛,是前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倡议的,并由他亲自主持的一个比赛。这一经历,是刘诗昆艺术生涯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可以说一个里程碑,完全可以计入个人的编年史。当然,因为这一比赛,刘诗昆也成为家喻户晓的钢琴家。而向真,完全就是刘诗昆的迷妹。在她的要求下,文艺范儿的老爸亲临现场,并带她来到后台。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否则,以向真单纯的中学生身份,是靠近不了后台滴。自然,也就不会与刘帅哥面对面喽。刘诗昆清楚地记得,那天向真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那是当时的流行服饰,脚上一双布鞋。但向真灵动的大眼睛,还是让他记住了她的芳名。后来的一天,刘诗昆收到向真的一封信,里面是专门为他创作的一首诗。向真胆大心细,遇到合眼缘的男生,就敢于投石问路。而刘诗昆也未因向真是元帅的女儿,而有所顾忌,更不会因她是高干子女而想高攀她。两人,就是都喜爱音乐,能说得来,因此两人的信,越写越热烈,越写,心越靠得越近。1962年秋,由叶帅亲自主婚,向真与刘诗昆结为夫妇。说起叶帅送给女儿的嫁妆,竟是一个镀银的盘子。那还是叶帅作为军事代表团的团长,访问波兰。东道主,送他这个镀银的盘子。而盘子中间,竟是钢琴家肖邦的头像。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叶帅恐怕也想不到,自己的姑爷中,竟会有一个钢琴家?
一生戎马生涯的叶帅,精通琴、棋、书、画,而刘诗昆又偏偏对军事、历史情有独钟。翁婿两人,很是谈得来。1964年,向真生下一个公子,取名毛毛。一家三口,全都在叶府生活,其乐融融。但幸福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文革的到来,刘诗昆瞬间从天之骄子成为被批斗对象,接受群众专政。再三考虑之下,刘诗昆向妻子说出心中隐痛:“我已经被定性为反革命了,你还没有被点名,我们离婚吧,这样才不会牵连到你,也许还能保住叶帅。”就这样,向真与刘诗昆离婚了。离开家的那天晚上,刘诗昆与向真感到,这一生有可能还能见到,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当时,刘诗昆将身上所有的钱、粮票,都交给了向真。不到三岁的孩子,也留给了向真。刘诗昆本人,已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听任命运的安排。1967年,向真与刘诗昆,均被逮捕。而叶家长子、次子、长女、长婿,连同还毛毛的保姆,也被投入狱中,分别关押。也就是,叶家有六个子女,都入狱了。刚开始,向真觉得没什么,过几天就会把她放了。但三个月后,越关越不对劲儿。后来,她就想,干脆死了算了,都关了快两年了,看样子也出不去了,活着没意思。有时,她还琢磨怎么死,才能痛苦少一点……直到“九一三”事件后,叶帅重新主持军委工作,向真才出狱。此时的向真,几乎连话都不会讲了,人也显得十分迟钝。她怕听到声音,每天都只会傻呆呆地坐着。每当这时,老父亲总是心如刀绞,试着想同女儿说话,可昔日神采飞扬的女儿,只是呆楞楞回答不清。直到后来,向真终于向老爸说了一句:“是我不好,害了您和全家。”此时此刻,老爸的眼圈也红了,他安慰女儿:”不是!是爸爸连累了你们。“1972年,向真进入北京医学院改行学医。后来在解放军301医院,开启了七年的外科医生生涯。五年后,刘诗昆带着被打成骨裂的伤臂,也走出了牢狱。也许有人会问,向真未嫁,刘诗昆未娶,为何两人不复婚呢?刘诗昆在接受访谈时,这样说道,两人分开之后,在个人生活上已经有点疏远了,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也就不一定要复婚了,分开过吧。公子呢,也从未讲过到底跟谁。刘诗昆本尊,也与叶家人相处甚佳,仍像一家人一样。只是,他的身份,不再是叶府的姑爷了。
1978年,向真决定回归艺术专业,改名”凌子“,当起了导演。《原野》,是剧作家曹禺1937年创作的同名话剧。凌子将其改编为剧本,并交与曹禺指点。可曹禺根本不回话,因为他不知道叶家千金到底要干什么。因为这部话剧,曹禺已被批过一遍了,所以他不敢问,也没法阻止,只能听之任之。《原野》的拍摄,成为凌子的辉煌之作,男女主角杨在葆与刘晓庆,也奉献了教科书般的演技。曹禺在看完之后,非常高兴,他把能请的朋友都请去看,在北影厂连续看了7遍。但《原野》一片,并未进入公映。因有暴露性镜头,而被电影局审查定性为”只能外销,不能内销“。可以说,这口锅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凌子。虽说她有一个有着元帅头衔的老爸,但在艺术门类,老人家也无能为力啊。好在,叶帅看过了影片《原野》,由衷地对女儿说了一句:”现在我才明白你在干什么。“1988年,《原野》荣获第十一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影片女主角刘晓庆,荣获百花奖最佳女主角奖,在颁奖会上感慨道:抗战8年,《原野》是7年后才允许上映啊!此片,奠定了凌子的江湖地位。但1986年过世的老爸,未能看到她的高光时刻。对此,凌子很遗憾。
在执导《原野》的过程中,凌子收获了一份爱情,她与影片的摄影师罗丹相爱并结婚。罗丹的家世背景,也很让人震惊。他的外公,就是大名鼎鼎的红色特钱壮飞。他打入中统,成为徐恩曾的左膀右臂。
1931年,顾顺章叛变,上海的中央机关面临巨大危险。钱壮飞及时送出情报,才避免灾难的发生。对此,周公由感而发:”如果没有钱壮飞,我们这些人早就不在了。“罗丹的老妈黎莉莉,更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与胡蝶、阮玲玉、金焰等人一起,被评为中国的十大明星。她塑造的富有时代气息的女性形象,更为影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1938年,黎莉莉嫁与中国电影制片厂的副厂长罗静予。1939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就是罗丹,当时取的大名,可叫罗抗生。中日合拍的影片《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由罗丹担纲摄影。根据巴金名著改变的同名影片《寒夜》,也是他的摄影作品。对了,影片《原野》的音乐,全都由刘诗昆录制。可见,凌子与刘诗昆,虽说不是夫妻,但还是能够互相帮衬的好友,情义无价。
刘诗昆后来娶妻盖燕,迁居香港,两人生下一个公子。最近的新闻,则是2020年,81岁的刘诗昆,与第三任妻子孙颖,再得一女。由此,也打破了赌王何鸿燊得女的记录。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看天边云卷云舒。从凌子一生的经历来看,并不因拥有一个高官的爹,就能一生顺遂,就能一切如意。
路,都在每一个人的脚下。困难与挫折,谁都避免不了。但正是那些接受挑战的日子,磨炼了性格中的深度和韧度,也使得我们更珍惜当下的所有。生活不简单,尽量简单过。真正的幸福和逍遥,不是拥富贵掌权柄,而是身体没病,心底没事。谨记,挺住,意味着一切。路,都在每一个人的脚下。困难与挫折,谁都避免不了。但正是那些接受挑战的日子,磨炼了性格中的深度和韧度,也使得我们更珍惜当下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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