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日元旺衰的困境 ,批命水平才能更上一层楼!
《滴天髓》云:“能知旺衰之真机,其于三命之奥,思过半矣”。其意是说,算命最难的功夫就是判断八字五行的旺衰程度,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命理的秘奥就掌握了大半。
于是,众多拿《滴天髓》当命理圣经的人,便像金庸小说《侠客行》里那些在荒岛上疯疯癫癫痴痴呆呆苦思冥想李白诗句的武士们,让五行旺衰问题折腾得肝肠寸断,半死不活。
有的说要按月令判断旺衰,有的说要按十二宫判断,有的说要综合五行得令、得地、得生、得助等多种因素判断,有的说还要结合纳音五行断旺衰,还有的别出心裁说什么天干不生克地支,地支不生克天干,以及戌土不生金,空则如无,隔则不合,等等等等。什么稀奇古怪的论调都有。最终没有谁能够说服谁。
当然,这之间也少不了相互争论与攻讦。常常是一个八字而所得日元旺衰的结果不同,赵大师说身旺,张大师说身弱,王大师是昨天说身旺,今天说身弱。虽然有不少诸如《三分钟断旺衰》、《三天突破旺衰关》等一类的“秘诀”不断上市,可是日元旺衰的难题至今依然困扰着大多数命理学者。
难道命理的大半秘奥真的就是“旺衰之真机”吗?《滴天髓》上的这种观点是正确的吗?假如这种观点是正确的,分析旺衰又是那样的复杂而重要,那古人为什么没有在《渊海子平》、《三命通会》、《神峰通考》与《子平真诠》等经典中强调这种观点呢?
古人为什么不花大量篇幅来论述如何分析日元旺衰的问题,甚至连这样的专题论述都没有呢?从子平经典中,我们可以找出“论天干旺”、“论生旺”以及论“五行生旺衰绝吉凶”等几篇论述五行旺衰的章节,但就是找不出专题论述如何分析日元旺衰的章节!
相反,我们很容易看出,古人在这些经典中强调更多的是格局的重要性。 首先,凡子平经典都花了近2/3的篇幅论述格局。包括像《子平管见》这种江湖罕见的子平书也不例外。
其次,就是古人所写的一些极为重要的命理论文,开篇强调的问题几乎都是格局的重要性,而不是如何分析日元旺衰的重要性。
如《四言独步》云:“先观月令,论格推详……去留舒配,论格要精。”《五言独步》云:“有病方为贵,无伤不是奇,格中如去病,财禄喜相随。”《宝法之二》云:“凡看子平之数,取格不定,十有九差。
”《杂论口诀》云:“看子平之法,专论财官,以月上财官为紧要,发觉在于日时,要消详与强弱。论官星不论格局,论格局不论官星。入格者非富即贵,不入格者非贫即夭。”《继善篇》云:“欲知贵贱,先看月令提纲。断吉凶专用日干为主本,三元要成格局,四柱喜见官……”
《玄机赋》云:“日干为主,专论财官。月支取格,乃分喜忌。有格不正者败,无格有用者成。”《三命通会·看命口诀》云:“大凡看命,先看月支有无财官,方看其他,月令为命也……如月有正官及偏官,而时又入他格,只以月中取,他格无用。
如月令全无可用,方看他格。《古歌》云:‘三宫带格混难详,不晓凭谁是贵方。一任三宫皆带格,除非只得用提纲’。”
古人重格局并不是只在嘴上说说,在实际论命中也是格格推详的。我们从子平经典中所引用的一些命例,就可以发现这一点。例如《渊海子平·喜忌篇》所举张达之命:
甲申 丙寅 乙卯 辛未。
书中说,日元乙木的杀星辛金透在时干上,且只有一位,又喜得月干丙火制之,得其中和,所以命主大贵。此命若按所谓的“平衡用神”论,木星当令,日元乙木又自坐卯木强根,卯未又合木,无疑属于身旺之命。
身旺就要以官杀制身为用,这月令的丙火伤官克制辛金杀星,就是忌神。或者说以丙火泄身为用,那么丙辛一合,丙火就不能吐秀,辛金就成了忌神。这命主也就大贵不起来了。
这里,古人为何不说丙火或辛金是忌神,而要说是“得其中和”的大贵之命呢?因为以格局而言,七杀属于凶神,无制即破格,有制才成格,不管身强身弱。此命一杀一制,无太过不及之弊,所以曰:“得其中和”。
此书在“论七杀”一文里还举了这样一个命例:
辛丑 乙未 乙卯 丙子。
作者论道:“此命身旺,生于六月之中,岁干透出辛丑为七杀,喜得丙子合辛丑之杀,乃贵而权。”看,既曰“此命身旺”,又曰“喜得丙子合辛丑之杀”,可见古人在身旺用杀时也还是喜欢食伤制杀的,并不像“平衡用神”论那样认为七杀为用就不可受制。
又如《渊海子平·论正财》一章后面所举的那个命例:
戊子 丁巳 甲辰 丙寅。
书中说此命财旺,“甲本身亦旺”。“初运伤官见财,取戊土为财,所以戊午己未二运火旺生土,故财厚也。及至庚申辛酉,西方见官,故凡事费力……
这里,作者并没有像现在许多命师那样论命,认为戊午运寅午合火,己未运木星入墓,日元由身旺而变为身弱,从而得出身弱财多不发财的结论。
作者只说“初运伤官见财……火旺生土,故财厚也”,为什么财多身弱反而“财厚”呢?因为伤官去生财,就构成了伤官生财的格局,这时勿需考虑身强身弱的问题。
倘若说此命身旺能担财官,那为何在后面走庚申辛酉官杀运时,命主不仅不当官,反而“凡事费力”,甚至说“行辛酉运,乃见官星为凶”呢?申运还三合印局生身,难道不是身杀两停吗?为何不贵?
其实,作者之所以说官杀运是凶运,这里并没有考虑身强身弱的问题,考虑的是财格见官杀泄财即为破格,这时官杀若不能另成格局,那么官杀运就是凶运。
再如岳飞命:
癸未 乙卯 甲子 己巳。
所谓的“平衡用神”论认为,此命身旺至极,属于专旺格。命主之所以在辛亥运辛酉年遭秦桧害命,原因是辛酉金克破了日元木气专旺格。
然而,若以日元木气专旺格论,那么此格又叫曲直仁寿格,命主应当属于仁慈温和而长寿之人,可命主却是杀敌无数并高唱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样血腥诗句的沙场元戎。
再说呢,曲直仁寿格走壬子印运时,命主应该是舞文弄墨的翰林秀士,而不是使枪弄棒的威猛战将(如李鸿章命:癸未甲寅乙亥己卯,走壬子运就先中秀才后中举,以文显世)。
所以,古人并不拿它当专旺格看,而是按羊刃格论的。《渊海子平·论羊刃》一文里明确指出:“……此命卯刃癸印,不合时上己巳破印,运行辛亥,亥卯未合起羊刃,辛酉年辛金又旺于酉,冲起卯刃,二辛则太过,金多见甲,身贵亦遭刑也。虽然见辛为贵,所忌羊刃不可一冲一合也。
”意思很明白,辛金不是破格的忌神,而是制刃的贵神。辛亥运辛酉年之所以遭杀身之祸,不是因为破了专旺格,而是因为羊刃逢冲合所致,羊刃格是大忌冲合的!
正因为是羊刃格,而其八字时支巳火中又有庚金七杀暗合乙木羊刃,这才构成了“阳刃入官杀,威震边疆”的武贵之命。辛亥运冲巳火,辛酉年冲卯木,破了乙庚合的杀刃格局,羊刃凶神无制,故罹奇祸。
当然,执迷于“平衡用神”论的人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身那么旺,杀那么轻,命主却能贵为三军元帅?他们不知以杀合刃之格,刃越重则贵气越大,根本无需考虑杀刃平衡的问题。
比如萧耀南命:乙亥 己卯 甲申 乙亥。就是以申杀合卯刃的武贵格局,乙亥运癸亥年升任两湖巡阅使。亥运亥年,申杀还是水旺金沉呢,诸位!
《三命通会·论羊刃》一章里也举了一个命例:
壬申 壬子 戊午 乙卯。
作者云:“自坐羊刃,二壬申子,财旺且多,子午虽冲,申子会午不能冲,时官制伏羊刃,只作财官格看,所以大贵。《渊海子平·论日刃》一文也论此命说:“戊日刃在午,喜得乙卯时,正官制伏去了,所以为福也。
两书的意思是说,此命时柱的卯木官星将日支午火中的己土羊刃制伏了(卯午破),使其不能劫财破格了,所以命主才富贵。此命若换之以“平衡用神”论看,八字“财多且旺”而身弱,正需要羊刃帮身,是绝不需要再制羊刃的。
想想吧,身旺时的七杀要制,身弱时的阳刃也要制,这种子平论命的方法,与所谓“旺则宜抑制,若则宜生扶”的论命方法不是一码事吧?
虽然,子平也讲五行旺衰。沈孝瞻先生在《子平真诠》中说,命理之大纲就在于有情无情、有力无力之间而已。这“有情无情”四字说的就是八字组合,也就是格局。
而“有力无力”四字则包含了旺衰,虽然不是旺衰的全部内容。可是,沈氏将有情无情论之在前,有力无力论之在后,这便有了格局为重,旺衰为轻的意思。沈氏用《子平真诠》的大半篇幅论述格局也证明了这一点。
格局为什么要重于五行旺衰呢?因为格局就是八字的结构。现代科学证明,结构决定着事物的性质与功能。猎豹的身体结构不仅决定了它的捕食与打斗方式,也决定了它跑速最快但缺乏耐力的功能特性。
可见,八字格局也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五行“有力无力”。大量的命例可以证实,有些干支看似无力,但因其在八字中所处的位置特殊,可以起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和“四两拨千斤”的作用,看似无力的干支也就变得有力了。
相反,有些看似有力的干支,则因其所处的位置而使其英雄无用武之地,原本有力的干支也变得无力了。就以食伤制杀论,盖头制与截脚制,冲克制与合克制,明制与暗制,隔字制与贴身制等。
这些组合形式均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食伤有力无力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八字的组合与结构还决定着八字五行接受岁运生克制化的方式与能力,并最终决定着命主的得失成败与吉凶祸福。因此,八字格局的重要性要远远超过五行旺衰的重要性。
再说呢,八字除了有情无情、有力无力之外,还有八字的“义象”,即:五行义象、十神义象、宫位义象、干支义象、神煞义象、纳音义象与合冲刑害义象等。
虽然这种种“义象”的吉凶结果基本上是由格局喜忌决定的,但这“义象”无疑也是论命的主要依据和内容之一。
我们很容易从《渊海子平》等经典中看出,占篇幅最多的首推格局,其次就是种种神煞与十神的义象,所占篇幅最少的就是讲五行旺衰的部分。
这反映出了一个什么问题呢?反映出了格局、义象和旺衰这三项内容在古人心目中所占的比重。用百分比说,格局大约占了70%,义象占了20%,旺衰则只占10%。因此,旺衰问题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重要,只有非子平的“平衡用神”论才特别看重它。
庖丁解牛之所以神,就在于他熟知牛体的结构。伯乐相马之所以神,就在于他懂得何种体格的马才是最善跑、最耐跑的,而不是只看马的体力如何。看格局就是看八字的结构和体格,看旺衰就是看八字的体力,看义象就是看八字的形貌。
只有知道了格局的重要性,我们才能正确对待日元旺衰的问题。“平衡用神”论之所以一天到晚讲旺衰,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弄懂用神与格局等基本概念,不知道以格论命才是子平的核心大法。
他们要想在八字五行中取出一个能起到枢纽作用的“平衡用神”,就非得仔细称量每一个字的旺衰程度不可。然而这又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为八字五行的旺衰始终处于动态的变化之中,随着岁运的介入而不断变旺或变衰。
退一万步说,假使有某种方法能够让我们熟练地把握五行旺衰的程度,那它在实际推命中也帮不了我们什么大忙。因为八字的富贵贫贱与吉凶祸福,主要取决于格局的成败高低,绝不是什么“平衡用神”的旺衰。谁明白了这一点,谁才可以走出日元旺衰的困境,如释重负地对待五行旺衰问题。
当然,说“平衡用神”论那样论旺衰没用,并不等于说子平命理就一点也不论旺衰。那种鼓吹“不论旺衰与格局”的假盲派,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有些人之所以误解盲派不论旺衰,原因是因为盲派讲旺衰讲得很简单,简单到了看似不讲的程度。
其实,盲派的方法大多均为一脉相承的子平方法,而子平方法是论旺衰的。
首先,是在月令上论旺衰。子平命理取用定格要求先满足月令。为什么呢?因为只有月令之用神才是得时当旺之神,谓之“真神”。非月令者谓之“假神”。
若财官在月令死绝,就叫做“背禄逐马”,即背离了财官的意思。假如旺的程度以10分计,那么,凡得令之五行即可得5分。九宫派论命口诀云:“月令格局即用神,十分力气占五分”。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因此,子平论旺衰最重月令,十神均按“得时则旺,失时则衰”的法则论旺衰。
其次,就是以根多根少论旺衰。这种论法常常又夹杂在论十神纯杂的问题之中。譬如无论财官杀印食,均言只喜一位,多则不宜。
为什么多了就不好呢?一是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纯,不纯则减贵气;二是多了就必然旺强,为忌则难制,为喜则多余。《四言独步》云:“印绶根轻,旺中发达;印绶根多,旺中不发。
”这里只说“根轻”、“根多”,没有明确论及旺衰,但旺衰已涵盖其中。九宫派之《十排歌》也云:“一印是权,二印椿萱,三印少决,四印伤残,五印埋儿断后,六印懒惰偷馋,七印势极反到佛前。
一官是官,二官是狭,三官是鬼,四官是难,五官牢刑难免,六官死于非命,七官从势反为富贵。”这里同样没有明确论及旺衰,而是只从纯杂上涉及到了旺衰。
十神无论善恶,一个刚好,两个偏多,三四五个则成祸。这就是说,五行不论喜忌,只要其数量多达两个以上时,就算多了,不纯了,克一下也就没有关系了(专旺、从格出外)。
最后,就是在宫位上论旺衰。古人论六亲状况,须在其所处的宫位按旺衰论。比如男命以官杀为子女,时支为子女宫,若官杀在该宫处于长生、冠带、临官、帝旺之地,则多生富贵之子。
若是在衰、败、病、死、绝、墓、冲、刑之地,则主子少,且多平凡。其余论父母、兄弟、夫妻等,均照此法类推。
当然,这都还得根据格局喜忌以及生克制化而论,否则就不会很灵光。即如明朝翰林学士吴中行命:
庚子 庚辰 甲申 丙寅。
庚金子星在寅处绝地,但命主却生了八个儿子,并都还有点出息。原因就是时柱丙火坐寅木,赖其制杀以成格。
再如明朝临江知府钱若赓命:
庚戌 戊寅 甲午 丙寅。
庚金子星也是在时支处绝地,但他还就是得了儿子的力。他自己由于大运南行,制杀过重,因得罪权贵坐了37年的大牢,直到进入西方金运扶起杀星后,其子钱敬忠才考上进士并上书皇上,命主方获赦免出狱。
瞧,子平论旺衰非常简单。看看月令,点点个数,最后再稍微瞅瞅宫位就搞定了。再说简单点,就是任何一种五行只要得令,就能担财官杀食,若不得令,但有一个强根,也能担财官杀食。
如果还觉得麻烦,那么我们可以不谈旺衰,只谈如何取用定格以及如何处理十神纯杂等问题,那么旺衰问题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解决了。我们大可不必死死纠缠在五行旺衰的问题上。
我们只须在取用定格之后,看看十神的纯杂,或者说看看十神的根轻根多就可以了。得令或得根者即可担财官杀食,根多者多担,根少者少担,知道这点就够用了,其余的事情都得靠格局与种种义象了。须知,盲人命师们都是这样做的!
看完此文后,您还会像以前那样重视日元旺衰吗?倘若您在推命时念念叨叨思来想去锱铢必较的还是日元旺衰的问题,那么,我建议您抽空再读一遍金大侠的《侠客行》,想想人家文盲“狗杂种”是怎么在侠客岛上参透武功秘诀的,或许您能如梦初醒般的摆脱掉日元旺衰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