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冬暖【又名《何以笙箫》】(散文)
作者/吴荣会
南暖隐退,北寒漫延。秋凉酝酿一场冬寒,斑驳的季节已然来临。
树叶最先得到讯息,将赴一场落黄的盛宴。起风了,一树婆娑凌乱摇曳。几度秋凉的撤退都那么壮观。舞动了满山苍桑,瘦弱了几丘山河。
忆起古道,策马扬鞭,萧萧暮野。
无需吟诵,无从告别,无论先后,你们的飞舞终将是季节的浪漫。或零落,或群起,并非生命的礼葬,而是换作枯萎的另一种陪伴。
独骑,晨钟里来,暮鼓中去。狼烟袅袅,叶萧萧。
枯叶蝶,枯叶蝶,枯叶和碟都是季节的精灵。蝶斑斓了春,叶斑驳了秋尽冬临。松抖落风尘,栃轻解罗裳。大地换了颜色。一地流金,让泥土在帐幔里偷偷滋润。
一夕白头是远方的壮观,落雪剃渡,圣洁昭昭。近霜粹炼着季节,极至枯萎。
点点落红,不是凋零,是风旋落的两笔风韵。宿命采摘,惊世契约。倾山覆水之颜,媚惑一世枯凉,旷世之荒,娇羞瓣瓣艳红。
十里长亭,做何盟约。
花开正盛,横枝朵俏,轻摇于远方山头天际纠缠的曲线。一树繁云,满坡锦簇,碧空洗尽白云,仍抱憾未及做足背景。
不敢直视,那惊世骇俗的红仍在心中落下永恒的思念,罪魁成驼铃今生的劫。
若纤纤素女采摘这啼血杜鹃,取瓣磨汁,制成唇红、丹寇,又将演绎一场怎样的历史复变。摩裟生来裂剥的苍桑枝干,原是这份厚重承载了那一树惊艳。
“一朵含苞未醒,尚有若隐若现的伏笔,那一世功名,还守在寸鳞之境。”
杜鹃咯血,相思染豆。究竟承载了几世刻骨的疼痛,千载的爱灌注一树琼枝玉叶,护佑肉体凡胎康健永久。
未知的结局,已料的落幕。暮霭中划过的一滴红泪是相聚时的不忍,裸石上倦缩的青苔是别离时的无言。古道热肠,铁索亦垂目。
南方不下雪,是一场飘絮。落在山顶的寂寞里,落在寂寞的空谷中。见你吻落风尘,撑一纸红伞,在山顶守候。飘于无声,止于无息,伸手握住那温热的两行清泪。
回眸,找寻那抹刻着我的眼神。风雪尽头,牵着疆绳的羊皮褂。朝头彩凤,绣蝶翩翩,细碎的小铃摇响风中的曲,微雪素裹,我是山头那朵最热烈的映山红。
寒风凌冽是冬的使者,绵绵薄絮,乱红纷飞。任凭那如血的艳丽孤绝一世,亦在落雪中翩翩。
这是一场我想要的盛世,落白已有些恺恺,铺设白色的荒冢,葬了残颜,熨平了金黄的折皱。又或是降株仙草的泪,一场盛大的偿还,亦带走了这世上的一抹惊艳。落叶,又萌新芽,裂剥的老树站成来年的永恒。
云龙桥糸古牵今,游者去,寻一缕古老思绪。农人来,骡子往返亲吻古老蹄印。擦肩的剪影又将成为历史。
风捞不起丝缕白云,许是去筑了候鸟的巢。晴空晒洗着村落、小城,晒洗着田园、牧野,也晒洗着远去的河岸,河床。
光阴之渔,钓起一抹闲散,几只老鸡在嘀咕荒草甸上晒肥的黄牛。
炊烟宣告落雪已融,枯腐一地。
红铜锣锅里煮着养生,过岁猪脚,经年叶下花,清满肠藏污纳垢。谁把相思隐藏,三杯雪山清后的真言。何以笙箫?弦月渐满,夜夜讼说狂欢就是一群人的狂欢。
何所冬暖,南陲漾濞。离人的乡愁。过客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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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在2019.3.《漾濞时讯》系作者处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