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中溶:从潜伏到计算机

戴中溶同志曾参与中国计算机事业的早期管理工作,1962 年4 月,国家科委在合肥召开“全国103 机专题会”,即624 会议。大会开幕由国家科委三局戴中溶处长主持,曹启璋代表738 厂致辞,中科院计算所王行刚介绍了整机研制及调机、维修、运行情况。

戴中溶

20 世纪60 年代,国家科委三局成立了一个计算机专业组,牵头的有阎沛霖、罗沛霖、王正,华东计算所所长郭书文、西北计算所的所长都在其中,四机部第二生产技术司的罗恪意和陈正清也是参加者。三局副局长戴中溶和三局的李文林、郑汝俭工程师负责组织专业组会议,一般是由王正主持。会议主要是规划和落实计算机型号研制、外部设备定点安排等,X-1、X-2、X-3机的型号都源自这个专业组。

在738厂工作过的夏纪寅同志还记得1966年2月,戴中溶局长在“103电子管及其系列计算机技术交流会”上讲话的情景。他说:“103机为科研和生产作出了贡献,培养和造就了一批计算机技术人才,很有意义。103 机是我国第一台计算机,目前数量最多,分布各地,是计算机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现在是要发挥103 机作用的时候了,要大力研究103 机怎样普及、推广、应用。让机器'吃饱’,让计算人员都来使用电子计算机,这个责任落在到会的单位身上。”

“文革”前的国家科委的材料十分宝贵,大约1967年,科委的全部档案被捣毁,从此许多东西再无下落。包括“科委发明创造局”的历史材料不见踪影,康鹏等人获得“发明证书”的颁奖档案也无影无踪。

早期科委的人士都十分了得。所以,我对戴局长的经历也非常感兴趣,后来上网查到他还是地下电台的潜伏参与者,为中国革命作出了贡献,更想知道他更多的事迹。

在罗沛霖院士 的回忆中见到有戴中溶的合影。那是1964年,罗老、冯自敏、周国铨与戴中溶到英国访问,参与半导体科技调研,他们一起在马克思墓前合影。

1964年,罗沛霖(右二)、冯自敏、周国铨、戴中溶。

照片与当事人的回忆,都是我们挖掘历史经历的线索,对创业前辈们的资料也应通过各种渠道去寻找。

2009年夏,有幸遇到和罗沛霖先生住在一个大院里的欧阳晓明女士,说起

国家科委的历史和计算机,恰巧戴中溶是她的亲舅舅,特地请她帮助我找到戴先生的经历材料和照片。这样的传奇人物应当让大家了解,我们不应当忘记他们,特别是对计算机发展作出贡献的人士,我们更应当留下他们的身影和音容笑貌。

不久,欧阳晓明将一些材料给我,特地整理之后向大家提供。

戴中溶,1909年7月2日出生于上海嘉定,1939年参加革命工作,1950年入党。1934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电机工程系,经学校推荐,到甘肃天水国民党部队第一师胡宗南部工作,创建无线电通信网,后任长官部机要室副主任,同时兼任电讯科科长、无线电训练班副主任。

从1939年起,他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从事隐蔽战线工作,1947年因地下组织遭破坏,被捕入狱,先后关押在南京、杭州,直至1949年5月杭州解放后才获得出狱。

1949年8月分配到军委三局(后改为通信兵部)任电信总局第一电机修配厂副厂长,1950年3月任起军委通信部器材处副处长、处长。

1955年9月授予中校军衔。1958年8月任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新技术室副主任。1958年11月起先后任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一局、三局处长,1964年8月任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三局副局长。1972年任中国科学院二局副局长,1980年8月任中国科学院数理学部顾问。

戴中溶全家

戴中溶同志年轻时就是一个追求真理的正直青年,他学习优秀、技术精湛,因不满国民党反共和不抗日,主动提出投身革命,后按照党组织的安排,利用他在胡宗南部队的特殊身份,在党的对敌隐蔽战线上做了大量的工作,做出了不可替代的重要贡献。他曾多次为党组织购买国民党特务控制很严的电讯器材,将胡部的电讯联络、战斗序列等情况报告延安,特别是及时报告了胡宗南部队进攻延安前夕的军事动向等情报,为保卫延安立下功劳,中央曾发电给予嘉奖。在国民党监狱中,他始终严守党的机密,保持了革命志士的高风亮节。

戴中溶同志长期在我军通讯部门和科技战线工作,1949年承担开国大典电控升旗装置的研制任务,解决了在开国大典上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上按动电钮后,第一面五星红旗准确无误地升至旗杆顶端的技术问题,受到各方面的赞誉。

在朝鲜战争期间,他在解放军通信兵部组织了改装日、美遗留下来的电讯器材工作,在条件简陋的情况下装备了中国人民志愿军。

1958年转到科技战线后,他参与了我国第一个科学技术十二年规划的工作;参与了我国半导体事业的开创工作,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寻找矿源、组织产品开发,使我国的半导体事业从无到有;他分管上海嘉定科学城的建设实施工作,使上海科技大学、电子研究所、电子计算机研究所、半导体研究所,自动化研究所在嘉定相继建成,形成了我国重要的科研基地,获得大量自主创新的科研成果。

1972年恢复工作后,他从始至终主持了西安长波授时台系统的设计和建设,历经年,建立我国第一个长波授时台,对我国经济发展和国防事业发挥了重要做用,为此获得中科院科技进步特等奖和国家重大科技成果奖。

“文化大革命”中, 戴中溶同志被诬指为“国民党军统特务”,遭到冲击,这一情况得到周恩来总理和聂荣臻元帅(兼国家科委主任)的干预,周总理向罗青长同志查询后,当即批示“戴中溶早与我党有联系,过去对党有贡献”,保护了他免受进一步迫害。

在戴中溶同志的革命生涯中,历经很多艰险和曲折,他始终不渝的坚信共产主义,忠诚于党的革命事业,无论是在党外还是党内,都始终严格按照党组织安排工作,遵守党的纪律,严守党的秘密,顾全大局,淡泊名利,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他为人正直,谦虚谨慎,坚持原则,清正廉洁。他工作严谨,作风扎实,具有出色的专业技术水平和组织管理能力,深受广大干部和群众的爱戴。他把毕生的精力奉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我军的通信事业和中国科技事业。他是知识分子投身于革命事业的典范。

于 2007年5月11日12时30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8岁。

悼词称:戴中溶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戴中溶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为中国科技事业奋斗的一生,是不为名,不为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生。

戴中溶94岁与夫人

戴中溶,1909 年7 月2 日生于上海嘉定。1934 年交通大学电机工程系毕业。1939 年在共产党领导下从事隐蔽战线工作,1949年8 月任军委三局修配厂副厂长,军委通信部器材处副处长、处长,1955 年授中校军衔,1958 年8 月任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新技术室副主任,1958 年11 月后任国家科委处长、三局副局长,1972 年任中科院二局副局长。参与了我国北京规划实施与半导体事业开列,分管上海嘉定科学城建设,保障华东计算所、半导体研究所,自动化所等建设,1962年至1983年期间,担任中国电子学会历届理事会理事,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1982年12月在中科院离休。2007 年5 月11日逝世。

《溯源中国计算机》2015年由三联书店隆重出版,现在网上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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