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致远“人家”说起（散文）～作者：曾令兴、曾绿原/主编：仝仲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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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作家曾令兴、曾绿原作品精选◎⿻
⿻从马致远“人家”说起
作者/曾令兴、曾绿原（湖南辰溪） 主编/仝仲堡（山西）
马致远，（1250年-1321年），字千里，号东篱汉族，大都人，与关汉卿、郑光祖、白朴并称“元曲四大家”，是我国元代时著名大戏剧家、散曲家。他出生于书香门第，热衷功名，与当时读书人一样，把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皇家，当成自己报效国家、实现理想的最大愿望和目标。但是，元朝废了科举，马致远常年在外奔波，妄想谋个一官半职，又四处碰壁，晚年穷困潦倒，此小令经过他加工提炼，用极其简练的白描手法，勾勒出一幅游子深秋远行图。
和马致远商榷“小桥流水家人”或是“人家”。我们先看原文：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首小令看、忆、行、想……形象地揭示了诗人的内心活动，鲜明地勾勒出一幅游子深秋天涯远行相思图。语言清新朴素，明白如话如歌;表达上随口吟出，一气呵成。但构思上却是曲折深细的。
小令的内容容易理解，但诗意却体味不尽所以被尊称为秋思之祖。曲中“枯藤老树昏鸦”，尤其是“古道西风瘦马。”是典型的北方风景。那么“小桥流水人家，”就是南方景物吗？让我们先看看前人诗词中提到的“流水……”：喜好典籍隋炀帝杨广，他被围困在扬州这座江南孤城时，写下这首凄美小诗，当时连名字都没有。后世索性给安上了个名字叫《失题》：
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
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
全诗虽仅20个字，却是一句一景，如一幅水墨画一般，共写了寒鸦、流水、孤村、斜阳、消魂人等5种景物。一、二句用“数点”来形容寒鸦，用“孤”来形容小村，同时嵌入“飞”和“绕”两个动词，天上寒鸦点点，孤村被水环绕，画面感极强，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寒秋风景图。而第三句则干净利落地将笔锋一转，诗人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夕阳，这就为前两句的凄美之景加上了一个大的背景。最后5个字诗人出场，以“一望”起笔抒情，简练而极具张力。“黯消魂”杨广在孤城扬州想千里之遥的都城洛阳，作为离开国都宝座的皇帝，最后身死异乡。
纵观杨广这首诗，可谓是字字珠玑，寄情于景，无一字不工，可谓相当高明了。此诗传到北宋，又被词坛高手秦观模仿并对诗意进行了再创作，写下了《满庭芳·山抹微云》。因为这首词秦观得了个“山抹微云君”的美称。秦观在词中写道：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很显然杨广的原诗除了最后一句，其它3句都被秦观入了词，地点还是江南水乡扬州，词人秦观非常想念那里的佳人，而且写得也是异常凄美，成一首千古名作。但不可否认马致远受到杨广、秦观诗的启发。把水乡扬州“流水绕孤村”化变而成的“小桥流水人家”。
作者从杨广、秦观诗词中信手捏来，采用蒙太奇手法，马致远是抬头看到“枯藤老树昏鸦”，低头想起远在南方的“家人或佳人”，以乐写悲。南北景物形成自然环境与时空的鲜明对比。真是“细雨杏花江南”与“秋风骏马塞北”。正因为一个在南方家里，一个在北方奔波。身在异乡，思家之情油然而生。“人家”即“家人”，明写人家，暗写自己的家人妻子，指桑说槐，小令和歌词一样，讲究压韵，为了押韵，“家人”成了“人家”。这与后面的“断肠人”前后照应，浑然一体。文章结尾“断肠人”呼之欲出，水到渠成，把秋思推向珠峰最高点。而非现在流行的：
看到人家就想家……
看到人家的钱就想……
……
看到么就想么的叫花子逻辑。
马致远的《秋思》是从隋唐宋元诗词曲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脱胎换骨、推陈出新，马致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创新作出了重要贡献。
2020.02.17夜
【特约作家简介】曾令兴 湖南辰溪白云中学教师，阿童文学社特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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