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疾

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刻,我牙嘶口裂地来到街头。北方往进一灌,加剧了疼痛的难度系数。正巧一中年妇女抱着狗在遛,我头昏脑胀,莫名其妙,瓷眉瞪眼地围着转了两圈。她杏眼一瞪,将狗头往怀中紧了紧,忿忿地去了。牙疼么,如果刚好遇见的是一棵树,我也会围着转,这样似乎会减轻一些。

一位哲人说,人的身体,眼睛和牙齿要省着用,损耗太大。我细盘算了一下,幼时,我用这牙偷吃过人家的杏,核桃,啃过玉米棒子,和邻居三小子打架时咬过人家一口,使用率太高了,不损耗才怪呢。看到一些人工呼吸的新闻,常捉摸那上面的人是否刚吃过牛羊肉泡馍之类粘牙的东西。当然,能遇见心仪的美女刚巧晕倒在我的身边,然后我能给人工呼吸一次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牙疼不是病。许多人这样说,但疼起来死的心都有。从电视上看非洲人,黑的发光发电,可牙齿洁白整齐,一笑露出月牙一弯,那地方多热呀,为啥他们就不上火呢?还有狗,那牙把骨头嚼的嚓嚓嚓,羡慕呗。在酒场上,最崇拜一类人,就是用牙开啤酒瓶盖子,接连几次都面带微笑,你说这牙比起子和扳手都硬气吧。相形见拙,我的牙一直参差不齐,刚结婚那会照结婚照时,照出来齐崭崭的,帅后生么。可是,时光荏苒,岁月蹉跎,牙越来越反动,隔三岔五就上火,就疼。从牙龈到半张脸,再到头的局部地区,神经连着,好像被什么牵着,一阵就拉扯一下,乖乖,生不如死啊。

牙是硬的,舌头是软的,但配合的天衣无缝,天造地设。前些年我唱歌还行,基本上不跑调,可是后来掉了两颗牙,开始漏风,漏气,一开口就跑调,做不到字正腔圆。朋友们都不理解我的苦衷,教我如何如何咬字,我从心里说,你还不如投资钱帮我将那两颗坏牙补上更帮扶到位。咨询过几次,烤瓷的太贵,少说千二八百的,咱这稿费也舍不得用这上头。

这几天又急火攻心,牙床子天崩地裂地,似乎要地震或海啸。实在疼的不行,用阿莫西林,用人工牛黄甲销左,疗效甚微。朋友圈贴了一张愁容百结的自拍照,配文字说牙疼,木乱的很,立即引起大家重视,二十四小时内接到处方,偏方几十个。不过,觉得李海英先生提供的方式更可靠,他早上打来电话,说延安老车管所后面有个向阳沟卫生院,配几种药就能搞定,价也不贵,十元足够。忙的,还没顾上去。有甘泉一位摄影师白水泉将他父亲配好的偏方药品拿来一包,吃了,症状减轻。还有一个美女将她爷爷在世时传的一个治牙疼的秘方发给我,令人感动。在此,一并垂谢了。

我将化悲痛为力量,浪子回头,洗心革面重做人,与牙疼对抗到底。顺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昨天几桌子人等着吃羊肉面,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到了捞饸饹的筷子,舀羊肉的勺子,满满盛了一大碗。在别人还在第一碗上消磨时光时,我就又向第二碗羊肉发起了总攻。看来不管牙疼不疼,见好吃的就会激发本能,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唯一遗憾的事是,牙缝里别进去一绺羊肉都两天了还没扢捞出来,估计要在那里面过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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