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奇 | 春风引路入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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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奇,湖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东坡赤壁诗社社员,1999年生于英山,2018年毕业于黄冈职院,生于诗书世家,自幼承欢祖父膝下,耳熟目染,识书法诗词文学之道。此后经年,情系诗词翰墨。师从黄冈作家南东求先生,武汉书法家刘华金先生。诗词、散文作品多次发表《东坡赤壁诗词》等刊物。

春风引路入书门

王宇奇

我自幼羡慕写字好的人,认为他们就是上天的眷顾者,非我等平庸之辈能效仿的,看他们笔走龙蛇的潇洒样子,是我永远学不会的。但随着年龄渐长,心灵沉淀,我越发的喜欢这门艺术,更想与之亲近。只是囿于事务,且求教无门,往往只是闭门造车,自娱自乐。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刘老师——刘华金先生,他把我领入了真正的书法之门。
2019年年初,从深圳回到了武汉,租住在武昌司门口,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至得胜桥菜市场买菜,发现小巷中有一位写书法的老者,这真是一个闹中取静的所在,中华路得胜桥小巷子里,武汉最有烟火气的地方。对书法感兴趣的我,情不自禁的走近前去,一进门,这是一个不是很大的房间,堆满了书籍,字画,你仿佛进入了一个书法的海洋,正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苏东坡的《寒食帖》,汪洋恣肆,劲健雄浑,周遭墙壁上更是装裱了斗方、条幅、扇面、小札等琳琅满目的作品,书案上散落着笔墨纸砚。近观刘老师身材并不魁梧,但是目光炯炯,沉稳干练,寒暄交谈中,刘老师始终言语温和,春风拂面。
得知我也是一位书法爱好者,刘老师便聊起书法,言辞中显露的更多的是对书法艺术的恭敬与崇拜,其对书法之神圣不容许你有丝毫亵渎之意。他讲,书法不是写字,书法是美学。书法是有法度的,倘若没有“法度”,不尊重“规则”,自以为是,一味地自诩个性与创新,那么书法作品必将沦为趣味低级的江湖体,也许个性是个性了,创新也创新了,但好不好、是不是书法倒要打个问号;学习书法首先当在传统经典的学习中开悟新知,在尊重书法艺术自身特点的基础上进行艺术追求,所谓“温故而知新”。这一番话下来真的是让我对书法艺术有了一个颠覆性的认知。
说罢,他拿出来他刚临写的《苏东坡》手札让我看,我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其临帖之精超乎我的想象,原帖细微、玄妙之处全都展现了出来。与原贴放在一处几乎可以乱真。这是怎样的一种痴迷与热爱,让他坚持热衷于此。苏东坡言:“古今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从那天起我也暗下决心,定要达此境界。于是就在后面的日子里拜了刘华金先生为师,成了刘老师的弟子。
先生虽已年过八旬,但并没有一丝老学究作派,和刘老师在一起学书法,气氛轻松,风趣幽默。讲课时更是引经据典,言之凿凿,循序渐进,尽显亲切随和之意。
刘老师让我从楷书学起,他话很少,教我的方式以示范为主。看先生拿起毛笔,提顿,顿挫,起行,收笔,一个个字便像一朵朵花盛开在先生的笔下......
接着,便轮到我了,我写的是《麻姑仙坛记》。我学着先生的样子,站着提笔,小心挥舞起来。可我写出的字却像冬日的残花败叶,毫无欣赏价值。先生也并不生气,只是又给我做了示范。我发现这一遍先生写的速度慢了下来,偶尔还会用左手给我指出一些重点。我便仔细注意先生的笔尖。先生提笔时,我不经意间看到了先生的神情——他的眼睛认真注视着字的每一个笔画,像父亲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先生的示范结束了,我明白了,其实写字用的不是手,是我们对待字的那颗心。我便再次拿起笔,用心去体会。
学了几天后,我开始着急,不想再写这枯燥的楷书,想学习墙上那浓墨重彩的狂草。一个下午,我又在揣摩草书和楷书的异同,这时先生走过来,拿起了我的书法作品,摇摇头,对我说:“楷书,不是绣花,你写的飘飘浮浮,哪里是字。”我心里不快:这些笔画,楷体中自有些草书的味道,笔画相连,多好看,怎么能说是漂浮呢。先生仿佛猜出了我的想法,放下我的字,走向那面满是字的墙,说:“楷书虽然平淡,但那却是人的常态;狂草,便像那戏曲中快三板的轰轰烈烈,但那毕竟是戏啊,人生哪能一直保持精彩绝伦。”这时我也看向那面墙。是啊,我们都是平常之人,就应该有颗平常心...
此后我就常拿着习作登门求教,先生总是热情接待,不厌其烦地悉心指点。记得有一次我将临写的汉《曹全碑》与幅习作呈给刘老, 他对学生的作业总是极其认真地逐字端详,包括布局、落款、钤印也都一一评点, 直言以告。在我对庙堂隶书进行了较长时间的临写后,刘老又让我临《石门颂》。他指出,《史晨》 《乙瑛》《华山》 等碑帖,都是供于圣人或神灵之前的,所以写得中规中矩,一丝不苟。其隶书的基本笔画与法度很适合入门学习,但往往也很容易将隶书写“死”,难于跳出隶书扁平结体、中宫收紧的窠臼。要有突破,要敢于把隶书写“散”,汉中摩崖刻石《石门颂》就是很好的老师。之后,刘老师又指导我临写《张迁碑》,其目的是要从《张迁碑》中汲取其结体的古拙,线条的厚重。并强调说,写隶书放纵的墨线要能收住,灵动的墨线不可浮滑。诚哉斯言!刘老将他数十年临池所悟,深入浅出地传授给我们这些后学者,总是那么真诚,毫无保留。
谈到书法,谈到书品和人品,谈到了字外的功夫。刘老师拿起小巧的宜兴壶,轻轻地品了口茶后说:“书法是书者修养胸襟气质的综合体现。记得清道光年间进士刘熙载在《书概》中曾写道:'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字如其人是有一定道理的,学习书法要耐得住寂寞,要字外求学,特别要力戒浮躁,浮躁是书艺长进的大敌。学书之始,即修行之始。书艺虽似技艺,然无学识修养,纵然终日临池,也是容易滑到书写匠的境地。书法'首重立品,学识务先’呀! ”听完刘老师语重而心长的教诲,我下意识的举目注视着他客厅内悬挂的,用大红瓦当宣纸书写的行书对联“一庭花发来知己, 半卷书开见古人”。其浓郁的书卷气息,鲜明的艺术个性,平和而不失大气的结体,以及一丝不苟的创作态度, 使人观之,如赏松竹, 道劲中透出柔隽;如沐惠风,爽气中感觉温和。这使我联想起刘老师对于古籍文献学、文物、书画鉴定和篆刻等方面历来研究有素,于绘画、诗词,虽偶尔为之,信手拈来,亦无不饶有情趣,正是功夫在字外也。人道刘老师乃学者型书法家,此言极是。
我跟随刘老师近两年,虽进步龟速,奢谈入门,但是在刘老师的精神感召下,唯对书法的热爱与日俱增,对艺术的追求丝毫未减。在武汉近两载,虽然工作事务繁忙,稍有空隙,必奔赴得胜桥刘老师处,每每坐在书桌前看着字帖有瞬间入静,徜徉其间的感觉,写字时亦倾听先生对笔顺的要求,对笔法的掌控,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在武汉近两年时间里,茶余饭后与刘老师谈天说地,汲古论今,说书法,谈诗词,评点历史人物,臧否文章得失,那种轻松,那种惬意,使人如沐春风。也就是在这种点点滴滴的教化之中,似乎不经全意的指点之下,我的书法也渐渐有了长进。而临帖中稍有偏差,亦沮丧失落溢于言表。每有进步,先生亦欣然作沉醉享受之状,令我倍感鞭策。
与刘老师的交往学习中,受益的又岂止是书法,岂止是诗文歌赋?刘老师的淡然、宽容、 豁达、幽默与不争之德,也让我们受益终生。我在读李廷华先生的《失败的采访》文章时得知,刘老师婉言谢绝《中国书法》杂志社的专题采访。那是中国书法家协会的刊物,当时每年四期,每期推介一位德高望重的书家,刘老师被选其中,这是何等之不易。当《中国书法》杂志社的记者李廷华先生在刘老师亲戚陈长吟老师的陪同下到府上拜访时,老老师竟微笑着拒绝了,并说,采访就不必了,送您幅字留个纪念吧。对此,李廷华先生在文章中大发了一些感慨。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一个谦谦长者, 用他极为朴素的言行,示范着一种面对名利的淡然态度。在与刘老师的交谈中,他曾数次提到过老子,讲述他对《道德经》的理解。尤其强调老子《道德经》中多处提到的“不争”。他说,在《道德经》洋洋五千言的最后一句就是“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老子的不争之德表现出一种很高的修养,是一种大智慧。他在侃侃而谈的最后,往往还眯起双眼微笑着说道,老子就是个大智慧者,“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所以他是个大赢家。刘老师对老子的理解,不仅是从文化、从哲学层面上去认识,也是他几十年风雨历程、坎坷起伏的生活经历的深切感悟啊!
记得不久前去武汉和先生小聚,他约我去昙华林一家很小的烩面馆吃饭,当时微感诧异。去了之后才知道,店主是同道中人,小店内亦是书画满墙,墨香满堂。席间先生将自己创作的一幅《心经》卷轴郑重的送给了店主,店老板看后满心欢喜,竟将自己珍藏的一套建国前夕1949年版本的范文澜著《中国通史》回赠给先生,先生惊讶又激动地双手合十,如获至宝,高兴的像个孩子。在如今人心浮躁,物欲横流的年代,有先生这样对传统文化如此忠实的拥趸,实属难能可贵。此情此景令我久久难以忘怀,更令我由衷敬佩不已。
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人一生能够遇着一个点化自己的恩师,实乃三生有幸啊!司马光说过:经师易遇,人师难遇。礼师恩,幸一生,此话不假。刘老师,他教我的不只有知识,还有一种生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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