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年了，周总理可曾听到来自延安的好消息？
党中央离开延安已经71年了。这个用小米养育革命成功的摇篮，今天宣布告别绝对贫困。9年前，笔者在那个春季第一次来到革命圣地，这就是在延安第一个晚上写的随笔（原标题《没有听过的几则延安故事》）。
其中写到已经不宜喝酒的周总理，为延安人民还吃不饱肚子而深感惭愧，他挥泪饮酒，深情地说，如果延安人民过几年还吃不饱肚子，我将第二次来延安。时间过去46年，总理听到了这个最新的消息吗？
《没有听过的几则延安故事》
今天（2009年4月9日）本来想记录谒拜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黄帝陵，但还是忍不住先记录初到延安两三个小时的感触。毕竟五千年的文明我们当代人一下难得领悟，无从下笔。而相比较，六七十年前的延安时代恍如昨日。这里的城市面貌和周围的山川景色显然比不上西安和陕南，但我们是奔自己的精神圣地而来的。
巧得很，当地同行安排我们在当年抗大校址，现在的抗大宾馆下榻。这样的宾馆让人感觉一定健康，一定安全，一定文明，至少有抗大精神吧。现代服务业保持这样的命名本身不寻常。想当年，中共精英，各大城市的青年知识分子在这儿汇聚，这是至那以后多少人向往的学府啊。晚上一定抽空，近水楼台先得月。
同行为我们接风，我如饥似渴地请教陪坐身边的王主任，请他回答我此刻想到的问题。席间，我听到了几个没曾听说的故事，不论是各个时期的党史教材，还是数不清的红色影视作品，都不曾或不便谈论，但人们又挥之不去的一些疑问。当然，也许是本人的孤陋寡闻吧。
延安是共产党的圣地，是新中国的摇篮。最初是延安接纳和挽救了中央红军，后来又是共产党的成功让延安有了今天的地位与尊荣。但是，当初中央红军从井冈山撤退，目的地并不知道是陕北延安，甚至到了转折的遵义会议，也不清楚何处是归宿。王主任告诉我，是中央红军到了甘肃某地，从当地街头一份小报上看到国军在西北“剿匪”，才知道陕北也有一支红军，这支红军就在延安，这样，中央红军才把自己的目的地定为延安。我对这个历史细节毫无所知，问王主任：当时中央红军准备到哪儿去呢？他说：听说中央红军只是向北走，如果没有陕北延安，也许会通过甘肃或者陕北，进入蒙古，然后进入当时的共产党国家苏联。我听了不禁感慨：那中国革命的历史轨迹也许是另一条曲线了。
王主任说：陕北人很纯朴厚道，非常崇拜毛主席。但历史上陕北人对中央和毛主席至少也有两次情绪，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爽。一是中央红军在延安落脚后(纠正：延安肃反是在中央红军到达延安之前发生的，纠正并挽救刘志丹的，恰好是中央来延安之后），经历了一次“肃反”，结果差点把陕北根据地的创始人刘志丹给肃掉了，得亏周恩来施加影响和协调，才让这位被毛主席称为人民英雄的陕北汉子化险为夷。可惜，刘志丹在后来的东征中不幸牺牲。据说刘志丹的死，当地人到现在也是一个疑团。我听了很自然想起共产党在井冈山的事，王主任接着说，陕北延安几乎重复了井冈山王佐和袁文才的悲剧。我说还算幸运啊，共产党到了延安还是成熟多了。
延安人民第二次不爽，那是解放后近三十年，他们奉为人民救星的毛主席再也没有回过延安一次。我问王主任：延安人民对此怎么想呢？他说：延安人民非常了解毛主席，虽然毛主席教导人民不要信什么迷信，他自己是十分迷信的，也许他到了北京后，有什么因素让他认为回到延安会蕴含不祥，也许解放后的一次次政治运动让他无暇顾及吧。我感慨：陕北老百姓真是善良啊。虽然由它孕育的新中国还没有来得及反哺它，可是它无怨无悔，还替亏欠的人说话。
但是，陕北人民十分感激周总理和其它老帅在解放后回访过延安。王主任说，他的一位老领导亲眼见证了当年周恩来在已经得知患了癌症后重返延安的感人情境。当时道路十分简陋，总理的车开不进宝塔，欢迎的群众，很多从几十里外赶来，硬是把总理车子抬到宝塔的。周总理在与延安的领导和干部进餐时，本来已经不宜喝酒的他竟然豪饮茅台酒，深情地说，如果延安人民过几年还吃不饱肚子，我将第二次来延安。我记得电影上重现过这一情节，当时台词是说，当地的粮食产粮如果达不到多少，他还要来延安。王主任说，他的那位老领导当时在场，看到总理是流着眼泪饮酒的。
听到这里，我的双眼噙满了泪水，为总理，也为当时的延安人民。不胜酒力的我举起酒杯向王主任敬酒，我说：“你们接待任务很重，今天我们从西安出发，就一直接到你们的关切的电话，询问我们何时到延安，并作这样周密热情的安排，你们还是当年的陕北啊。这杯酒，一是感谢你们的接待，二是为了我们多年魂牵梦萦的延安，我先干为敬!”其实，我是力图以这杯酒掩饰我为刚才周总理回延安而不能抑制的内心情感，我顺势擦拭了自己的泪眼，对方也许已经发现。
补充一个毛泽东当年信迷信的故事。我问当年胡宗兰进攻延安，是不是共产党主动放弃的？他说的确是主动放弃的。因为胡宗南有20万进攻部队，而延安只有几万人，毛主席是个非常灵活的人，从来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所以当时决定主动撤离延安。毛主席撤离到北面的安塞，在住的地方，他和警卫同时发现了一个蜘蛛和蜘蛛网。我想问：毛主席会不会想到“天网恢恢”什么的，还有“自投罗网”什么的。王主任说：“当时，聪明的警卫员（可能是赵子龙）对主席说，我们这是稳坐八卦阵。”当时毛主席信了，果真当时延安军民顺利地度过了那场危机，毛主席也很安全。共产党丢了一个延安，却得到了一个新中国。
王主任又告诉我一个似曾相似的毛泽东神话故事。上世纪约97年吧，延安委托大连市一工厂铸造一尊毛主席像，在请这尊像回延安时，本来天气预报有风有雨，但一路却出奇的顺利。到了河北石家庄市，当时领队的延安市委宣传部长联系当地政府予以协助，没想到受到怠慢，结果第二年，整个石家庄市被大水淹没。到了山西太原，受到隆重礼遇，当天只下了温和的小雨，第二天天气放晴，回延安非常顺利。主席像进入延安，当时商店的鞭炮全部卖光，受到空前的欢迎，在延安吊装过程中，听说没有一点起降反复，安装角度分毫不差，一次成功。听到这个故事，我们共同记起湖南韶山从上海请毛主席像，经过井冈山的神奇故事。辨别这类故事细节的真伪已经没有意义，即使是人们主观的附会，也是一种民心所向吧。
我说，陕北人民真好，毛主席生后以这样的形式回延安，老百姓仍然抱以崇拜和尊敬的心情，感动了老人家，所以老人家也没有为难延安人，他来了，保佑延安人民过上了好日子。
这次来陕西，才知道陕北和延安已经富裕起来了，GDP和富裕阶层甚至超过了西安市。西安人说，我们的房价就是陕北人给炒起来的。有句笑话说：东家告诉西家，我要到西安买房子了。西家说，你顺便帮我捎带买几个单元吧。
就记下这些。明天我们将到延安红色景点去回忆，去追寻，去遐想，去凭吊，以一颗虔诚的心去朝圣。（写于2009年4月9日。图片系网络截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