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湘文艺】彭爱玲/窗外

 窗  外 

作者:彭爱玲

我的窗外有一棵硕大的香椿树。每天清晨我便倚窗凭栏,与它对视。
早春二月,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枝芽,那小芽如同一双双小眼睛,好奇地看着大千世界。几场春雨过后,细小的叶子拼命地吸吮着春天的甘露,伸展着柔嫩的枝条。一阵风儿过去,她像姑娘的长辫子晃来晃去,煞是好看。然而窗外这棵香椿树日复一日,依旧光秃秃地伫立在此。
不知不觉,已到了阳春三月。几场春雨过后,香椿树终于按耐不住春的召唤,干瘪的枝尖绽开了笑脸,从高至低,错落有致地像是给这位老者扎上了灵动的蝴蝶结,将积蕴一冬的热情完美释放在这个春天里。那嫩嫩的芽儿,被阳光穿透成靓丽的绛紫红,闪着淡淡的油光。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温情。又过几日,香椿芽已经长成了小丫头的冲天小辫,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花儿盛开,勤劳的小蜜蜂便来采蜜了。而香椿芽的出现,引来的却是外来务工人员用铁丝弯成钩子,绑在长杆上,站在楼下,举起长长的杆子,将那些可爱的芽儿引入铁钩里,然后猛地一拧杆把儿,只听清脆地“沙沙”声,一簇簇香椿就应声飘落了下来。刚才满树的“冲天小辫”瞬间少了一半,有的太高够不着,他们居然爬上树,把小树干扒断了去摘香椿芽。住手!我忍无可忍地喊道。为了你们的盘中美味,竟然如此摧残香椿树,你们听到香椿树在哭泣吗?你们怎忍心把它的后代赶尽杀绝啊!也许是我的大喊亦或是他们的良心发现,香椿芽终于留下了一些。
转眼间到了夏季,香椿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春天的“冲天小辫”舒展成直径2公分左右,长1-2米的小树干了。树干上又分许多杈,每一个小杈上并列长着十对墨绿色油亮亮的香椿叶,叶子上豆绿色纹理清晰可见。那茂密的树叶仿佛给香椿树穿上了一件绿色大衣,树干们不断地膨胀,伸长变粗,像一只只迎宾的大手,把夏日骄阳遮住。
若大香椿树的树冠成了鸟儿们栖息的天堂。喜鹊、白头翁、蓝尾鸟是这里的常客,它们时而引吭高歌,时而喃喃细语。最难忘的是布谷鸟那“布谷——布谷——”的歌声,悦耳动听,响彻云霄。窗外的绿色巨伞(香椿树),给我的窗前挂上了墨绿的帘幔,滚滚热浪,被拒之窗外。这绿色,绿得富有感染力,我分明看见那叶脉里流动的是绿色生命的力量。它养了我的眼,润了我的心。在此看书、品茗是何等的惬意。
不知不觉进入了 秋季。香椿树的叶子由墨绿色,慢慢变成了黄绿色。叶子上的油光也慢慢褪去了。深秋,一场冷空气来临,一夜瑟瑟寒风过后,清晨再次凝视它,惊讶地发现:满树的香椿叶金黄一片,远处的爬山虎火红火红,南面的桂花树依旧翠绿,啊!好一个五彩斑斓的秋啊!我久久凝视窗外,浮想联翩……
冬天来了,香椿树开始“冬眠”。叶子含泪与香椿树告别。它们依依不舍地从树上来到了地上,把金灿灿的黄金甲投入大地的怀抱,为大地保暖。寒冬腊月,纷纷扬扬的雪花,为香椿树盖上了厚厚的棉被,它们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叶子,让香椿树蓄势待发,迎接来年的蒸蒸日上。

作者简介

彭爱玲,一个爱看书、爱写作、爱摄影、爱旅游的普通人。喜欢用手中的笔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

图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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