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余启明小说专栏《​瞒》作者 余启明

瞒(小小说)

作者 余启明

李子清每天要看几个小时的电视。当然,主要是看抗疫方面的节目。
今天一吃过早饭,他就坐到了电视机前。不一会,他碰了碰埋头玩手机的“一把手":“快看快看。"
四只眼齐刷刷地紧盯荧屏。武汉。医院。一位高个子医生正弓着背,跟一位坐在床上的病人对话。病人问CT情况怎样?医生说吸收得很好,再过几天,就做核酸检测,如果连续两次阴性,就可以出院了。
李子清问“一把手":“这位医生象不象你儿子?"
“一把手"说:“面相看不清楚,但个头象,声音也象。"话音刚落,又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是他,就是他。"
李子清问:“他不是跟我们留了个条子,说到东北去参加学术交流去了吗?怎么现在出现在武汉?么样个事?"
“一把手"没有作答。她把电视调到了静音,拨通了儿子的手机:“军军吗?你现在在哪里?"为了听清楚一点,她打开了免提。
儿子军军回答:“我正在东北参加中西医结合学术讨论会。"
“下雪了吗?"“一把手"欲擒故纵。
“下了。"
“大不大?"
“大。马路都变白了。"
“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老爸会编故事,你小子也学会了这一套!"“一把手"没有耐心“纵"了。她讥讽了儿子一句,棍子头顺便磕了老伴一下。
“你说话弯弯曲曲的,我一点也听不懂,这可不是最高领导应有的风格呀!"儿子反讽老妈。
“一把手"开始“擒“了:“你别装糊涂了!我跟你老爸刚才在电视里看到你了。你不在东北,你在湖北,你在湖北武汉的医院里。“
对方大概觉得再也瞒不住了,干脆“竹筒倒豆子":“我争取到了一个名额,参加了援鄂医疗队,现在正在定点医院上班。"
“你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实话呢?"
“还不是怕你们阻拦,不让我来吗?你是多么厉害的角色,你自己不知道吗?"儿子这话指向明确。半年前,他跟一个同姓的女孩谈朋友,“一把手"死活不同意。儿子找一大帮子人来做工作,竟然都是“鸭子背上泼瓢水",一点用也没有。无可奈何,已经海誓山盟的一对恋人,只好从“地上”转入“地下”。
“一把手"一时语塞。
轮到李子清登场。他对着手机说:“你门缝里看人,把我们看扁了!这么要紧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阻拦。再说,你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你应尽的本分。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跟我弄感染了。"
“还是李子清同志有水平!我们家的一把手你来当算了。"儿子打趣老子:“我忙得很,不跟你们打嘴巴官司了。挂了啊。“儿子结束了跟父亲的对话。
自此以后,老两口看电视看得更勤了。
编后语:此文幽默诙谐,在家庭似的调侃中,很好地刻画了人物富有特色的个性,这些个性虽然风格有异,但却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国难当头,一家人大义相同,大爱相同。在我看来,很短的一篇小小说有时能顶一部洋洋洒洒几十万字的大部头。

作者简介:

余启明,鄂州市发改委退休干部,市作协会员。曾发表过诗歌、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科学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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