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缙】谈练针的一、二、三、四
张缙教授是我国著名针灸专家,人类物质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医针灸代表性传承人。
张缙研究员穷其毕生精力致力于运用针刺手法提高针灸临床疗效的研究,从医五十余年,从实践到理论,完善了针灸技术的基本功训练、单式手法、复式手法、针刺得气和针刺补泻等理论,并通过实验反复验证,在针刺手法研究方面取得丰硕成果。
张缙教授全面整理了古代单式手法,提出了二十四式单式手法,共为6组,按韵归类写成六句口诀:揣、爪、循、摄;摇、盘、捻、搓;进、退、提、插;刮、弹、飞、摩;动、推、颤、弩;按、扪、搜、拨。扼要地说,揣、爪、循、摄,是在穴上经上用手指完成的动作;摇、盘、捻、搓,是进针后按针的横轴左右运作针体的动作;进、退、提、插,是进针后按针的纵轴上下运作针体的动作;刮、弹、飞、摩,是进针后在针柄上完成的动作;动、推、颤、弩,是进针后着力于针体的动作;按、扪、搜、拨,是进针后在经上或出针后在穴位上和在针尖上完成的动作。这二十四式单式手法皆见于古医籍,均为对古法的整理,无一为整理者的杜撰。
1.一“巧”
就是进针、行针时要“巧”。所谓“巧”,是要静而不滞其机,动而不见其迹,这是行针的最高境界。针刺手法就是毫针使用的技巧,像武术一样,是讲究功夫的,要手、眼、心、法都到位,根据经气的变化,巧妙调整针的刺激方法、方向和刺激量,以达到最佳疗效。
2.二“求”
一是静中求动。做针刺手法是一个连续不断的“动”的过程,施术者要“意静心安”,在静中求动,也就是安静地行针,只有安静地行针,才能有条不紊地做手法,这样操作下来,虽然是一连串的动,但是动中求稳。二是稳中求快。因为经气在瞬间就有很大变化,行手法又是一个快捷的过程,快而不稳就会忙乱, 一忙乱,就无法有序地进行手法的组合,以应对变化迅速的经气。故必须在稳中求快。
3.三“合”与三“寓”
1.三合 练针的意义是使施术者能够自如地驾驭经气。一般而论,经气是“其来也不可逢”“其往也不可追”。只有手技娴熟,功力纯正,能够细心地通过指感来体察经气变化的时候,才能较为自如地驾驭它,没练好基本功就去谈驾驭经气,那只能是一句空话。用现代语言来描述“驾驭经气”,其实质就是通过针刺在机体内建立一个调控系统。首先,增强指力,力贯针中,使针成为力的载体,要力在针前、针随力入;其次,练好指感,体察经气的变化;再次,守神定志,意、力、气相合,建立调控反馈系统。为此,施术者必须做到:(1)意与指合,即施术者的意念要与手指相合, 让指力贯于针中,达到针尖,产生针力;(2 )力与气合,即施术者的针力要与患者的经气相合,为引领经气运行奠定基础;(3)气与意合,即患者的经气通过针-指感这一程序与施术者的意念相合, 并按照施术者意念运行,达到以针驾驭经气的目的。意→指→气→意,构成一个调控机制的循环,其介质就是针。用针激发起经气,就是“得气”。从这里可以看出,“得气”是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
2.三寓 做手法时,针小穴小,手法的变化又多,手法的技巧也多,在此等复杂的情况下要达到精而不乱、 巧而圆通的境界,还必须做到三寓:①寓快于稳,医者的行针风格应轻稳快捷;②寓动于静,医者的行针仪态应文静端庄;③寓巧于微, 医者的行针技法应精巧而微。
4.四“练”:气、指、意、巧
练气:调理医者自身气机,练会用丹田之力。举凡著名的针灸医家均在年青时练过功,如焦勉斋、郑毓琳。练功可以从练太极拳和医学气功(内养功)入手。练功能强身健体,保证有充沛的体力来行针。练太极拳是静中求动,是一种体意双练的运动,先意动而后形动,逐步练就意到则力到,使意力合而为一, 能调动丹田之力上肩、下肘、及腕、达指。练内养功要静坐,要意守丹田,然后通过有节奏的深呼吸,练任、督二脉的小周天循行。在练功中体会调整气息,学会以气导力。
练指:练医者的指感与指力。可分步进行,初扎线球或纸垫,为练进针的入门之功。熟悉后,再用包装箱之纸板练指力与指感。夹在纸板中间的瓦楞,能使练针者在进针后感到不同深度有不同的阻力。练好指感才能体察穴内经气的变化。练针时先要意静心安,须在板面上依次扎针,各针孔之间的间距要匀称,横竖都要成排成行。
练意(神):《灵枢·九针十二原》言“粗守形,上守神”,“形”是指形体,“神”是指功能,在此是指经气。守神练针, 是在练指力与指感的基础上,进一步地锤炼医生的心意, 使其心先内守,然后神随针入,即医者意念随针而入,去体察经气,并以医者之意念通过针来引领患者被激发起之经气。要凭细腻的指感体会到更多的经气信息,从而能有效地调控经气,达到“守机”“守神”的目的。经气激发之后,如何驾驭经气的方位、掌控经气的性质,则需要通过手法来实现。
练巧:以上三练最终要达到一个标准,就是进针、行针时要“巧”。汉代郭玉说:“腠理至微,随气用巧”,因为“针石之间,毫芒即乖”(见《后汉书》郭玉传) 。所谓“巧”,是要静而不滞其机,动而不见其迹,这是行针的最高境界。针刺手法就是毫针使用的技巧,像武术一样,是讲究功夫的,要手、眼、心、法都到位,根据经气的变化,巧妙调整针的刺激方法、方向和刺激量,以达到最佳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