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叔伦一首春溪夜月诗,绘尽江南的纤丽秀气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一千多年前,韦庄发出如是感慨。
江南,这个古往今来令无数文人学子心驰神往的地方,以其风景秀美,气候宜人,文化底蕴深厚名扬天下。无论是“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春天,还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夏季,亦或是“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的深秋,以及“残雪压枝犹有桔,冻雷惊笋欲抽芽”的寒冬,江南都让人赞不绝口,所以有了歌颂江南的无数名篇,有了天下人闻之更为向往的渴望。
在无数诗词中,有一篇诗歌朗朗上口,写尽江南的春夜的秀丽之美。那就是戴叔伦的《兰溪棹歌》。
戴叔伦的具体生卒年至今已不可考,只知他大约是生于玄宗开元年间,卒于德宗贞元年间。开元年间,戴叔伦出生于金坛城西南窑村一个隐士家庭。祖父戴修誉,父亲戴昚用,都是终生隐居不仕的士人。年少时拜著名的学者萧颖士为师,他博闻强记,聪慧过人,“诸子百家过目不忘”,是萧门弟子中出类拔萃的学生。
至德元年岁末,为避永王兵乱,年约二十五岁的戴叔伦随亲族搭商船逃难到江西鄱阳。在人生地疏的异乡,家计窘迫,于是他开始探寻仕途。 大历元年,戴叔伦得到户部尚书充诸道盐铁使刘晏赏识,在其幕下任职。大历三年,由刘晏推荐,任湖南转运留后。此后,曾任涪州督赋、抚州刺史,以及广西容州刺史,加御史中丞。他在任期内,勤政爱民,劝课农桑,政绩卓著,是个出色的地方官吏。
虽然清明为官,造福百姓,但是戴叔伦内心却是极度渴望隐逸,就在他被刘晏推荐做了九品的秘书省正字,他依然抒写着“野人无本意,散木任天材”的恬淡情愫。等到他升任御史时,对于仕途其实已有厌倦情绪了,诸如“早知名是病,不敢绣为衣”以及“身随幻境劳多事,迹学禅心厌有名”之类的诗句,就很能表明他激流勇退的心思。其实早在他出仕前,就曾半隐于小天台山中,经常与方外之士交往,甚至精研《易经》,打算求仙学道。但是后来迫于生计入仕为官。
矛盾的心性也磨练了他的文风,对于诗歌,他认为:“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所以他的诗一般都高雅脱俗,清新隽丽。自宋以后,世人多认可其诗风格律。
德宗建中元年,已年近半百的戴叔伦调任东阳县令,接连三日的春雨打落了无数溪边桃树上的繁花,明月初升,水中之鱼争相涌上滩头,目睹此情此景,戴叔伦心情大为愉悦,写下朗朗上口的《兰溪棹歌》:
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
兰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鲤鱼来上滩。
诗虽然以兰溪之夜作为背景,但它着重表现的并非夜的静谧朦胧,而是兰溪夜景的清新澄澈,生趣盎然。将江南的山水秀丽之美在自然而然中传递给读者。
暮春时节,与其窝在家中烦闷至极,不如吟着“闻听江南是酒乡,路上行人欲断肠。谁知江南无醉意,笑看春风十里香。”去游那三日桃花雨后的兰溪,看那如眉的凉月,尝那半夜上滩的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