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欣赏中国画(五)
就国画而言,看画一般是看画面的整体气势,用中国画术语来说就是先体味其“神韵”,或者“神似”,然后再看它的笔墨趣味,构图、着色、笔力等。最后才看它的造型,即像不像或“形似”。这种抓“神韵”的欣赏方法,就是抓住了画的实质,因为“神韵”是一种高层次的艺术审美享受,常常是中国画家们追求的目标。所以要很好地欣赏国画,还得具备多方面的才能和艺术修养。
神韵和形似不是一回事
经常听一些朋友讲,谁谁的画很好,画的特别像真的一样!我想说如果这话是评价一位国画艺术家,等同于“骂人”!中国画的主流是强调“以神统形”,就是绘画时强调抒发作者的主观情趣和内在意蕴,不拘于物体外表的相似,而是追寻一种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意境,更多的是注重心灵的感受。像东晋顾恺之的“传神写照”说法,南朝谢赫的“气韵生动”说法,都表明了中国传统绘画的这一特征。西方油画则是据物造型,所以西方传统绘画的主流是“以形传神”,就是追求形似,强调对客观形象的再现与模仿,在注重对象精神、性格刻画的同时,讲究比例、结构和形体的质感。达·芬奇在他的《画论》中一再强调:“最可夸奖的绘画是最形似的绘画。”由此可以看出西方绘画的审美要求。
神韵不等于恣意妄为
中国画不追求形似,但也绝非毫无规则可言。中国画的画技、画理、画道非常分明,很多规则是不可全盘抛弃的,否则就谈不上中国画了。当下的环境对于艺术者的创作极为宽松,这也给了一些投机取巧的伪艺术家生存的空间。一味地粗浮乱造,毫无美感也无半点修养在其中,却每每大言不惭在革命、在创新!实在是艺术圈的悲哀,更是传统中国文化的劫难!所有人都有登高一呼,溯本正源的责任,创新不等于背叛,相互借鉴包容不等于毫无根基!
笔墨趣味
一个优秀的中国画家,最基础的修养要求:能将鲜活的日常生活进行艺术加工,升华为内心的审美情感体验,再以个性化的艺术展现手段、笔墨符号呈现出来的能力。很多时候夸赞一位艺术家的时候都会讲线条有张力,很凝练,殊不知线条是中国书画家的基础中的基础;还会谈对于墨的应用很牛,可以墨分五色!但请记住墨的应用是技,而不是艺。这里的笔墨趣味指的是自由应用,并能驾轻就熟,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浑然天成。技很难,需要几年、几十年的功夫才能炉火纯青;而艺是在技的基础之上感悟,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而不得悟!所以从古至今书画家怕有千万可青史留名的又有多少?本文列出几位离我们不算太久远的国画大家,供大家赏析,一探究竟:
01
八大山人
墨点无多泪点多 影响后世三百年
△(清·朱耷 《独立睥睨图》)
02
石涛
国画革新派 笔墨当随时代
03
齐白石
红花墨叶 老笔缤纷
中国画的构图是一个非常活跃的艺术创造过程,但并不是无法可循。中国画在其长期的发展演变中建立了许多符合自身审美要求的构图法则,如布势、主次、对比、均衡、疏密、开合等等。除此之外,中国画家在构图上有“五字法”的形象性的概括描述——按“之”、“甲”、“由”、“则”、“须”五个字的结构样式来分割空间:“之”字是左推右让、“甲”字是上重下轻、“由”字是上轻下重、“则”字是左实右虚、“须”字是左虚右实。再如“散点透视”中的“三远法”……种种法则,使我们在研究、学习中国画构图时有了较为明晰的思考方向。这些是民族艺术中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交织演化的宝贵遗产。
△(构图各不相同)
淡雅为宗的国画着色
中国人独特的色彩观是基于基于中国人的哲学思想文化,而中国画对色彩的运用,并不是再现自然中的颜色。中国画着色被称为“设色”,或“布色”都旨在强调依照某种特定的法则而推导。带有很强的主观性、象征性和装饰性。汉代的墓室壁画、画像砖、砖画;魏晋南北朝的墓室壁画、画像砖、龟兹古国的克孜尔石窟壁画,卷轴画等都能深悟到中国画赋色都是一种心象之色。在唐宋尤其是宋元以后中国画以抽象色胜(主要指黑白灰色调的水墨山水画),水墨丹青黑白二色开始成为主导色。
△(敦煌壁画——五彩斑斓)
水墨淡雅(宋·李成《读碑窠石图》)
郭熙在《林泉高致》中说:“水说,春绿、夏碧、秋青、冬黑”。清人唐岱说:“画春山,设色须用青绿”;“画夏山亦用青绿”;“画秋山用赭石或青黛合墨”;画冬山呢,用色与秋山相同。这种“春绿、夏碧、秋青、各黑”的色彩观念是中国文化的性质决定的。
△(白雪石 《春夏秋冬》四条屏)
无论是“浓烈为尚”还是“淡雅”为宗,所有的色彩都是心理现象。而且这种色彩观念统领着中国画的用色之道。“得意而忘言”,“得意而忘象”,于是中国画家可以不执着于物象真实,苏东坡用朱砂画竹,米芾用石青最后提染山头各家之妙各有所长。
骨法用笔是国画的基础
此外,工笔画源远流长,精工细腻。但现在很多工笔画家不把精力放在研习笔法、墨法的结合,而是一味的描、一味的磨,完全是靠时间磨蹭出来的,虽然外形工整漂亮,但没有精神内涵,审美停留在千年以前的认知阶段。南齐谢赫在《古画品录》中提出了中国画的六法,其中一法即为“骨法用笔”。“骨法”与“用笔”的 结合,奠定了中国画的基础。唐代张彥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说:“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从原始社会时期陶器上的绘画,到南北朝的壁画,再到唐代二李的山水,以线造型是基本手法。
△(唐·李思训 《明皇幸蜀图》)
△(唐·李昭道《春山行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