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三 | 麦磨山的故事（一）

一、神奇的麦磨山

我村西南角有一座麦磨山，山不高，祖先们早已把它开垦了出来种了耐旱作物，它像一层一层的梯田，从山脚到山顶，一层一层地依山而绕，远远看去，层层梯田，就像是一个麦磨，故名之。

我小时候，麦磨山是我们第三小队的旱地。麦磨山的地宽窄大小极不规则，山顶是一块大岩石，要是阴天，社员们歇力都在那里，或躺或卧，十分惬意。我们小伙伴们也在玩游戏，有时会甩三角架赢草。

山脚有一条水渠蜿延而过，是从景山水库引过来的，用增压泵把水抽上去。夏日里，每逢走过水渠边，总会听到增压泵“嘭，嘭，彭” 的声音，每响一次，就向上面供一次水，每次约在一大水桶的样子，水就顺着浅浅的水沟缓缓地流去，灌溉着山上的植物。山脚边的田可以种水稻，增压泵可以满足它们。再往高了，就只能种些如白豆、蕃薯、粟米、玉米、麦子等作物了。

这山有一个的突出的特点是田坎头都种上了果树。有梨树、麦李树、枣树等。稻田的田塍上长得大多是梨树，因为梨需要水分多。但也有间或几棵枣树的，但绝没有麦李树。再往高，就多了枣树和麦李树，这两种树都是比较耐旱的果树。

麦磨山，春天收的是麦子，大多以小麦为主，也有蚕豆。夏天以种水稻为主，也种有少量的骆麻，骆麻需要大量的水，所以只能种在低一点的田上。收过水稻和骆麻，就收白豆或撒黑豆，秋后不久，粟苗就长上来了。一行行，一垄垄，青青葱葱粟苗可爱极了。麦磨山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食粮，包括水稻、杂粮和水果。

麦收时节，在我的记忆中总是那么美好。大人们在收割着麦子，我们跟在后面找倭瓜，或拣麦穗，偶然间可能还会抓到一只乌龟。有时会遇到蛇，甚至遇上毒蛇如蕲蛇，这种蛇又叫五步倒，头呈三角形，身上有麻糍块花形，是剧毒蛇，如被它咬到，走五步，就会中毒死亡。小孩见到这种蛇，无不四处逃散，但大人遇到，往往会去抓它泡酒喝。有时候吊青蛙玩，青蛙死后还给它安葬了一个坟墓。麦垄里，往往套种着白豆，收割麦子后，金黄的山地马上换上了新绿的衣裳，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风摇着嫩绿的豆杆，引来了各色大小的蜂和蝴蝶，也有大小蜻蜓盘旋飞舞。

我少年的生活主要是拔猪草。每当放学回家，就肯定是背上草篮，手拿钩刀去拔草。那时拔的草，有两个作用：一是让猪吃，二是可以垫栏当肥料。平时上学时，放学后拔一篮草。要是假期，一天三篮草，上午一篮，中午一篮，吃过点心后一篮。后来家里养了生产队里的牛，拔草更成了我的主要事情了。因而由拔草引出来的生活也就更加丰富多彩了。各种赌草事件层出不穷：甩草架，打扑克，抓子，掰三角草等。

打枣分枣，是麦磨山一年中最热闹的事了。经过了“簌簌衣巾落枣花”，熬过了夏日的蒸腾蝉扰，枣儿吸引了蜂蝶鸟儿来，秋风起，枣儿熟。大人握着竹竿，头上盖一块围裙，仰着头，朝着枣枝敲打，枣就像雨一般掉落在地上。红的青的，半青半红的全掉在地上。小孩就一伙儿拥上去，捡起一捧一捧来，丢进萝筐里，大人、小孩脸上都笑开了花。

神奇的麦磨山啊！你是多么令人神往的山！你，留给我的是一生的怀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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