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黄牛这一行当逐渐渗透进了餐饮行业,有餐饮人觉得他们坐地起价,扰乱了市场秩序;也有资深业内人士爆料说,很多黄牛和餐厅就是一伙的......到底怎么回事?
前不久,深圳茶颜悦色深圳快闪店开业,有凌晨四点就开始排队的黄牛表示,“如确定要买得先交定金,排队费每小时31元,一杯两百起,配送费100元至200元。”一杯奶茶竟被炒作到两三百元,餐饮业的黄牛现象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北京去吗?上海去吗?票子要伐?”最早时期的黄牛,穿梭于中国人潮攒动的各大火车站、汽车站。而近些年,随着餐饮业的快速发展,黄牛也开始渗透进餐饮业,潜伏在各大网红火锅店、奶茶店附近,甚至发展出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深圳茶颜悦色快闪店开业当天,现场一位已经排到前面的黄牛,对着后方长长的队伍喊道,“五百一杯,二十分钟内喝上,不然你自己去排八个小时试试看!”忍耐着炎热天气的人群哗然一片,却又无可奈何。而出现这种现象的背后,是产品的火爆,亦或是商家的营销策划导致的供需严重不平衡。一位代买茶颜悦色的黄牛告诉红餐网(ID:hongcan18),他从早上八点接单开始排队,已经排了6个多小时,还得再排一两个小时才能排到,由于排队不易,再加上每人限购四杯,原价10-25元的奶茶,才被炒至150-300元一杯。
△截图某黄牛朋友圈
“每天收入大概在300块左右,好的时候四五百。一个月能赚大几千吧。”这位黄牛向记者透露。此前,周杰伦的奶茶店“麦吉”在上海中山东二路开业时,店门口也是一早就排起长队,一杯奶茶也被炒到300元。而“麦吉”在杭州开业时,排队要排一个半小时,找黄牛要500块钱一杯。而江苏南京一家网红火锅店也曾因深受黄牛困扰,一天之内就报警了三次,被送上热搜。据了解,这家火锅店的生意很火,经常一号难求,因此被黄牛盯上。黄牛将一张排号炒至两千元,代排队卖号月收入甚至能超过2万元。2. 黄牛代排代买已经发展成产业链,背后有团队统一运作 红餐网记者在淘宝、闲鱼等网站搜索“代排、代买”,发现很多被挂出来的商品配图统一,背后似乎有统一的公司在运营,于是便以普通消费者的身份进行了一番调查。记者首先询问了某火锅店的多位代排“是否有公司统一运作”,大部分黄牛都“已读未回”,有一位黄牛则回复记者,“大家都不容易,就不要问太多了。”而后,记者又找了一批代排茶颜悦色的“黄牛”。一位茶颜悦色的代排黄牛坦言,自己是有团队的,并且团队之间会资源共享,“有时候有客户没货,有时候有货没客户”。
一位黄牛头子添加了记者的微信后,透露他正在运作一个黄牛团队,主要业务在广州天河区的各大火锅店,生意还挺不错。他还向记者“指了条路”:“你自己去闲鱼上挂一个链接,生意好的话一天赚个四五百块钱是没问题的。”从调查结果来看,大部分黄牛代排代买的背后,确实都有团队运作的痕迹,宣传推广、人员雇佣、落地执行等环节初现,构成了一条简单却完整的产业链。以人员雇佣为例,据红餐网了解,很多黄牛团队成员并不会自己亲自去排队,而是雇佣一些中老年人当劳力重复排队,空闲时间多的大叔大妈,一度成为最走俏吃香的黄牛劳动力。除了中老年人之外,黄牛头子也喜欢雇佣有亲戚关系的一伙人,好处是人工成本非常少,通常只需要付给被雇者一定的人头费。
此前,知乎上就有一位网友爆料称,曾遇到拖家带口齐上阵的奶茶店黄牛——两位白发老人、两位中年妇女、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抱着小孩的少妇,他们前方采购、后方销售,分工明确,配合十分默契。据了解,这一家黄牛团伙在生意好的时候,收入超过8000元/天,净赚不少于5700元,月赚可达17万。在销量和售价都降低的情况下,每天也能净赚大约1800元,月赚5.4万元。
如今,提到黄牛排队,消费者和餐饮商家已见怪不怪了。不过,大家对黄牛的看法一直众说纷纭,褒贬不一。部分消费者觉得,很多生意好的餐厅排起队来确实很耗时间,出钱雇黄牛排队,又没插队,又没捣乱,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合理的。“黄牛代排队也付出了自己的时间和劳动。我觉得没啥问题。”“不偷不抢、两厢情愿没问题啊,有人愿意用钱换时间,有人愿意用时间换钱,促进就业挺好的。”
而部分消费者则认为,黄牛代排、代买扰乱了市场秩序,对餐饮消费体验造成了很大影响。“这些所谓的黄牛抢占了餐厅消费名额,让真正的顾客买不到,只能从他们手里买。这扰乱了正常的秩序。”“吃饭消费要的是体验,如果以后所有人都请黄牛花钱代排,那去餐厅消费也就失去意义了。”相比于消费者端的两极分化,餐饮商家对黄牛的态度则暧昧得多。红餐网调查发现,一些餐饮门店对黄牛排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为黄牛不影响自己的生意,还会营造门店生意火爆的气氛。一些餐饮门店则对黄牛较为抵制,采取了一系列举措防范黄牛。
此前,深圳茶颜悦色就发公告表示,“我们不支持任何代排队、代购等行为,也希望大家理性消费”,并强调黄牛倒卖的奶茶来源不明,制作和运输环境无法追踪,无法保证售后工作。喜茶相关负责人也曾公开表示,在黄牛面前,喜茶也是受害者,对于代买产品,喜茶无法进行监控和保证品质,存在食安风险,不推荐大家使用。还有一些餐饮门店,则是与黄牛党沆瀣一气,将黄牛排队当成一种营销手段,以此制造虚假火爆的场景。2018年,鲍师傅的一家武汉门店就被曝出雇佣黄牛排假队,黄牛混在普通顾客中排队购物,而后扭头绕到后厨,将刚到手的糕点还给商家,平均一单能赚25元至30元“劳务费”。事情被曝光后,鲍师傅公开道歉,该门店排队人数骤减70%,火爆程度呈断崖式“跳水”。
面对层出不穷的黄牛排队戏剧性事件,一位资深餐饮评论员告诉红餐网,黄牛把一杯奶茶炒到两三百,应该是策划出来的事件营销,是排队营销的变种:“奶茶本身价格肯定严重偏离了市场,其次就是成本考虑,如果是营销,那么只能在某个店或某个小范围地区来做,如果是真实的,那么不会受到成本影响,应该是大面积很多店都会有这个现象。此外,商品炒到这么贵,确实会有顾客买单,但绝不会很多或是持续很久,毕竟餐饮产品不像奢侈品一样具有长期投资价值。”红餐网认为,归根结底,黄牛代排、代买盛行,是当下餐饮市场快速发展的产物。部分黄牛确实干扰了餐饮市场秩序,也带来了一些食安隐患,这需要监管部门、商家和消费者合力去规范、整治和引导,营造一个良性的市场环境。
至于那些雇佣黄牛的餐饮商家,红餐网认为,雇佣黄牛排队,可能会为门店带来短期的生意,但却无法持续,消费者是很聪明的,一旦没有良好的就餐体验,或者察觉到了商家的把戏,立刻就会流失。餐饮商家千万别想着走捷径,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