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哲息心向拳道,海涛拍岸失平常

在三十七群里认识的岳海涛,最近在QQ上不时与小珠有交谈。大概在群里,小珠对太极拳的见解,让他产生了好奇。

聊天时知道他也认识谭哥,知道谭哥先跟陈老师学三十七式,后跟友源老师学老吴式,再跟岳海涛的老师学自然门,却都只是跟学了一年,拳架都没学会……

谭哥的这个消息,让小珠有点感慨。认识谭哥有六年了,这六年来他不断在在寻寻觅觅找老师换老师。小珠这六年里,眼见着轩源与圆通两位恩师的情谊促进;南安的师叔伯师兄弟与南城、金都的师兄师姐的良好互动;去年6月在金都的四地联谊聚会……轩源对小珠的信任和教导,圆通、蒲谷子对小珠的指点,家人对小珠的支持,师兄弟对小珠的帮助和鼓励……这一切形成一个同心圆,小珠不断在感受着同心圆的能量。

太极拳是集大成而就,不能闭门造车,不能孤僻排外,不断的包容,能量才越来越大。

岳海涛说周日想来小珠练拳的地方看看,那就来罢。

周日,轩源带着小珠几人打拳到一半时,岳海涛出现了。看他穿着随意,趿着一双拖鞋,斜挎着背包,个子不高,五官脸色也不是很明朗。

小珠与他点头示意,他便坐在边上很认真的在看轩源打拳,也看看其他人的。

打完拳,小珠抽空向轩源介绍了一下岳海涛。他却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也不大会说话。轩源与他交谈了几句,似乎就摸到了他的心性,看他的眼神,有点锐厉。

轩源开始讲课,主题还是围绕丹。

“要过丹田关,无丹不太极。没有丹的拳是不究竟的。”

“丹是什么?丹是心。是心对宇宙虚空的反应,它是十方虚空的联接的。从一点做起,这一点可以说是原点或零点,或无极点。让这当中的'丹田气’充满、饱满它,让它充满静定之意……”

小珠问岳海涛如何看丹这个问题,他表示他的自然门的老师说的,和轩源说的相近,也是这么一个圆,这么一个点……他似早已了解这些理论。但从他的描述和之前的接触,他对这些哲学问题似乎并不在意,他更在意拳或推手的具体表现。

轩源与大家说手,他只在旁观,并不主动。小珠过去再与他聊几句,他提出要和小珠推手,小珠也就作陪。

单推,他的接触点是轻的,小珠略有重意他也能听到。但是他的身子晃的厉害,胯也在动。轩源过来指出他的动态太多,这样易失中定。

他的神态并无一丝惊异,或高兴,或不高兴,或疑惑。

轩源便与他推了几下,他吃不住轩源的来势;轩源的虚意他也没法做出反应;轩源几番轻易地就发动他。但他的面色由之前的不明朗,转为青色。

轩源见状提醒他:“你的面色转青了,要注意推手要松,不要紧张,紧张易气滞,伤气伤肺。”

海涛听到了,还是没有什么表达。

轩源招明昊过来与他推手,明昊带着阳光笑容过来,眼神清澈柔和,恰与海涛形成一个对比。

当然,海涛不会看这些的,他似乎要证明自己的东西有用,与明昊搭上手,也不客气,便用他的手法招式。

明昊明显不适应,被他拿发了两下,眼神里的清澈转而有点不知所措,海涛则信心更强。

这一点,也受到轩源后来的评价:“他这人,对自己的东西充满信心,这是他的优点:自信!”

海涛再与小珠推手,没两下就开始用他的手法,捋拉缠绕,搭上的手就像蛇一样缠上小珠的手臂。小珠知道他要拿肩拿腰,但不知如何化解,本能地抗、抽,反被他就势拿了几次。

但这种手法,小珠心生不喜,有排斥感,脾气有点上来,手上的处理更粗糙了,他也感觉到,说小珠有点燥了。

小珠即转而观察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慢慢平复下来。觉得自己还是不淡定,被他的手法激惹起来实在幼稚。

但克服燥动,又觉呆滞迟缓,手上没有感觉了,而他却玩的上手。

伟城见状,过来换下小珠与他玩。他们俩搭上手后,互相问答,来往越来越快,海涛的手法使不上来,占不了便宜,但他的听劲也不错,伟城也要费点周章才找到他的错漏。

文哲见二人玩得紧张,也跃跃欲试,伟城便让他上。

文哲三十出头,正是身强力健的时期。他身形壮实,对武术有浓厚的兴趣,对民间推手也是很热衷参与,也因此接触了各门各派不同风格,认识了许多太极友人。他也善于和各种人交流,得大家喜爱,愿意与他分享体会心得,他尽可理解的去发展,走出自己的路子来,推手的技术不断进步,在圈子里已小有名气了。

他有一种可贵的打不怕,输不怕,输了再来的执着劲头,这一点受到轩源几次赞赏:“当年的我也是这样的!就是想搞明白为什么,怎么做,这样一直走下来到今天的!我欣赏文哲的胆气!就需要这样的精神,才可以走出来的!”

文哲听到有关轩源的传说,便有心结识。轩源粗略了解到文哲的名声,担心他是争胜之人,并不接趟。文哲几次相约,言辞恳切,轩源方与他一见。

见面后,轩源发现文哲其人如其名,对传统文化有鲜明的态度,有很强的领受能力,轩源对他的观感发生改变。

但轩源还有一点不放心,再会面之时,问他:“文哲,你觉得人这辈子,什么最重要?”

文哲对这个问题,竟然一时答不上来。轩源淡淡然等他的回答。

稍思,文哲说:“生命最重要。”

轩源点头说:“生命最重要,但是你现在走的路,很危险,怎么这么不珍惜生命呢?”

文哲又不知如何说好。

轩源继续道:“你搞的那个什么推手群,在网上有一定的号召力,据我所知,每年秋天你们会约在什么地方推手较技。这不是把危险招来身边吗?”

文哲轻声说:“哦,那只是一些有兴趣的朋友约好时间一起玩玩,交流学习,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轩源说:“办得越成功,招来的危险越大,如果你只是想学武功,就不用跟我学,但是如果你想健康身心,那么你先把这个潜在危险处理好。”

文哲闻言立即说:“好!我回去马上把这个事情办好。”

回去后,就把群主的位置让出来,他也退出了群。

轩源对他这雷厉风行的性情甚是喜欢,让他周日过来纪念公园集练,文哲便加入进来了。

这时文哲与海涛搭上手,文哲的攻防很明确,双脚如轮转,手上似放电,只两三个回合,逼得海涛一直闪退。后来海涛咕噜了一句,“我们只是玩玩健身的……”便停下了。

轩源静静观察着场中人,发现海涛对于论述拳理,或者推手的态度,或者对别人的意见似乎都不以为然。海涛有着他的见解,却没有和任何一人谈吐过,交流的氛围始终热不起来。

集练结束,海涛与轩源及众人道别离开,场中几人到丰顺轩吃午饭。

坐下来谈论的话题,自然与海涛相关,伟城对小珠说:“这个海涛,心有城府,他过来看我们,究竟是什么目的?说是交流吧,他没那种交流的热情;说是学习吧,又没有对老师的尊敬;说是切磋吧,他又说他是玩玩健身的……这人不好打交道。”

小珠:“之前和他在网上交流,看言谈,对太极拳是有他的理解的。他对师父提出的接触点要虚,是相当认可。他刚才见师父推手,也说师父虚得好,收点也收得好,走点也走得好……反正很懂的样子。”

伟城再问:“刚才你与海涛推手,有什么感觉?我看你有点着急似的。”

小珠便吧啦吧啦地把闷了一上午的话倒出来:“他的那些手法,又缠又摸的,让我心里发毛,很不适应,本能的就想拔开他的手,他大概就知道会有这个反应,这个抗力不就被他所用了吗……后来是有点烦躁,不喜欢这样的玩法。但是事后想想,人家就是这样练的,是我不适应罢了,倒也不必动心动念动呼吸呀。”

伟城说:“他是懂得一点东西的,有自己的练法。而且他这样练,效果明显嘛,不可能都走师父这样的路子的,如果我们各种手法都能适应得了,那就真成功了!有胜负很正常,事后总结才关键。”

小珠:“是的,这个我理解,也应该这样看。我只是有点懊恼我自己,那么容易受扰起憎恶心。憎恶心一起,蒲师叔说的什么心跳、呼吸、温度……就都乱了!”

伟城:“他要拿你,你得学会给他,给他了,你就虚了,他也就奈何不得你了。”

小珠笑:“就算我想给,也给不出去!怎么给,得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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