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璀璨的珍珠闪烁旋律的光辉——天津大剧院2019古乐季观感

2019年5月11日晚,天津大剧院音乐厅,随着“哥本哈根协奏团”边演奏边撤场的新颖退场在观众欢呼声中的关上舞台的大门。从3月22日开始总共五场的音乐会和三场讲座的天津大剧院首届古乐季演出圆满收场。特别是最后这场演出,以古乐的方式原汁原味地呈现了巴赫全套六首《勃兰登堡协奏曲》或许是绝大多数乐迷梦寐以求的追求。毕竟作为巴赫的标志性乐曲,几乎每个乐迷都听过不同版本、不同乐章的“勃兰登堡”,但能够在一场音乐会上听全全套《勃兰登堡协奏曲》的还属凤毛麟角,而以古乐的形式呈现更是稀见。本人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曾在一个卖音响的商户中得到这部曲子的一组打口CD,当时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巴洛克风格的景泰蓝杯,后来才知道这是李希特的名版。而那个时候我还没有CD机,一直在商户的店里听了好长时间,可以说勃兰登堡是我对古乐的开蒙曲之一,其后就是平诺克的音源,成为我的挚爱。如今在现场聆听巴赫同时期乐器演奏出熟悉的旋律,虽然感觉有些赶,个别地方有些不尽完美,但仍恍如青葱岁月回放,当大师在弹奏第五首第一乐章的羽管键琴华彩乐段时,那种夙愿成真的别样心境是没有经历的人难以理解的。

出于年轻时对基督教的痴迷,在在最初的音乐欣赏时,自己也对由宗教和教堂音乐衍生的古乐兴致大增,正好随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兴起的“本真演奏”热潮的兴起,一些古乐大师出版了大量的用作曲家所在的时期的乐器演奏的音乐作品。虽然相对现代乐器它的表现张力不是那么有力,节奏有些单一,但或许那种自带的神圣感和相对轻柔和华丽的音量与节奏给人一种时光回返的带入感,那种或充满光芒或悠远回荡,让人有身处教堂和奔向天堂的感觉。特别是那个时期,我住在单位,与现在赤峰道瓷房子相邻的老楼中,当夜深人静,空旷的空间响起的声音,人的心境得到净化、飞升。

好像是从2010年起,北京中山音乐堂每年都要举办名为“紫禁城·古乐季”的活动,虽然不能每场都看,但至少每年要保证看一场。从去年保利入主天津大剧院开始,得益于院线的调配,可以看到与中山音乐堂相同的演出,特别是今年的五场演出与北京完全一致。再不用奔波,而天津大剧院音乐厅极佳的音响效果,让现场观演的体验更加美好。

回顾五场演出,因萨瓦尔演奏会的名称上网看了《日出时让悲伤终结》(Tousles matins du monde)原声音乐融入一帧帧如古画般温情唯美的画面,铺砌出了一幅法兰西文化的画卷,静谧如诗,悠远如星。舒缓平静的旋律悲伤隐藏在静静的叙事里,弓弦的碰撞却表现了人物心中的波澜,翻滚着呼啸不停的记忆。“暮江寒碧萦长路。路长萦碧寒江暮”(朱熹《菩萨蛮(次圭父回文韵)》)人生就是在不断的跌宕的回旋,而萨瓦尔大师带来的旋律给人的回味不仅在现场,更在后面的回味。

3月26日、27日,雅普·德林顿的两场《巴赫六首大提琴无伴奏组曲》,和一场大师课,让我们在现场聆听了巴洛克大提琴(Johannes Cuypers,1799年制于荷兰海牙)与羊肠弦搭配在一起给人带来的最纯正巴洛克式音效,虽然因为天气干燥等原因,这个琴有些水土不服,以致几乎每个乐章结束后他都需要重新调校音高,有些时候他的演奏方法明明是正确的,但是弦却莫名其妙的不发音。虽然这些意外让两场音乐会显得有些意境不足,甚至有些谐趣,但我最关注的“前奏曲”与“萨拉班德”大师处理的精妙从容,将我拉入了他的世界里,我在他的时间里漫步,我感受到了久违的亲切感与演奏者平和的性格,这在第二天的大师课中表现得非常突出,而且操起现代大提琴钢丝弦里出来的旋律,让人对他的功力由衷折服。

4月24日法国羽管键琴大师皮埃尔·韩岱与古乐团的音乐会则呈现了另一个视野,如果说我们知道的韩岱是一个著名的羽管键琴演奏家的话,这次在天津他是作为指挥,指挥他的古乐团演奏了泰勒曼、吕利、拉莫和巴赫的不同风格的作品,而其中吕利和拉莫的两组乐曲非常的熟悉,但从未在演奏会上聆听现场,而日本古乐团和他的兄弟们的合作细腻、和谐,令人耳目一新。音乐会后还专门买了他弹奏的《哥德堡变奏曲》,作为近期主要听的曲子,羽管键琴流出的优雅与华丽,真如羽毛轻柔地拂动我内心柔软的深处,为之陶醉、为之冥想。

每年的四月中旬到五月初,中山公园的郁金香盛开,点染着中山音乐堂周边五彩缤纷。与秋天的大丽花形成公园的特色,每年欣赏“紫禁城·古乐季”的音乐会时,登上音乐堂的台阶总是想起“青锦地衣红绣毯,尽铺龙脑郁金香。”(唐·花蕊夫人《宫词》)。

如今,中山公园的郁金香仍再盛开,虽不能让美妙的音乐与之相伴,但在我心中美妙的古乐仍然是万紫千红。“因为这薰香的风这五月的阳光 没有人能记得你的一切 像我能记得的那么多 那么好 ……”(摘自 席慕蓉《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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