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新卖炭翁

· 新卖炭翁

文/张利红

春日，黄昏，城管下班了。路边一车甜瓜，伸出一万缕香。

我走上前问：“这甜瓜还是八块钱一斤？”

卖瓜师傅笑笑：“嗯，是的。”

其实，家里昨天刚买了四五个甜瓜，尝一个，暗暗叫苦。价钱不便宜，吃起来还不甜，一股子水气。搁在家里就不愿意给儿子拿出来，只好放着自己慢慢吃。

这车甜瓜我认得，前几天买过，又脆又香又甜，籽粒还嫩，咔嚓一下，入口即碎。

师傅赶紧为我撑开了一个塑料袋。我去掉甜瓜外面包裹的黄格子软纸，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烂的痕迹。

“没事的，每一个，我们都筛选过了。”师傅说。

“哦，那我就不挑了啊。”

“嗯，不，你该挑还挑……”

正说着，我挑的第一个甜瓜，师傅一个没拿好，连同塑料袋一起摔到地上，一下就摔了一个缝儿。

师傅赶紧捡起来，顺着缝儿轻轻一掰：“你瞧瞧，这红瓤，好不好？”

“嗯，好，好。”我随手又拽了一个塑料袋，一口气挑了四五个。

“好了，称称吧。”

只见师傅背过脸，用身体挡着，把刚才那个摔出缝儿的甜瓜，迅速地放进秤上的塑料袋里。

“你把刚才的那个也放进去了？”

师傅不好意思地笑笑：“嗯，真不好意思，要是便宜点儿，俺就自己吃了，这瓜太贵了。”

“没事，又没脏，我回家洗洗一样吃。”我说。

师傅为表歉意，在结账时，把那一毛钱零头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