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亦 | 母亲，请让我欠您一句话（暖爱）

编者按

因为孩子，这世间的女子，就算被世俗生活打磨的皮糙肉厚的心，又回归了单纯和柔软。所以做母亲，是女子这一生最重要的体验。看完全文，我的眼眶湿润了，这天下的爱唯有亲情最动人。

——编辑 露茜女子

当我再次在浅浅的鼾声中半睡半醒时，手机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四十分，侧过头映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凝视着这张疲惫清瘦又隐现痛苦的面容，渐渐变得毫无睡意。昔年，这张脸孔也曾被笑靥填满，洋溢着知足的喜悦，如今却已黯淡无光，连笑容都夹杂着难以言表的苦涩。

有一个词叫做母亲，短短两个字包含了所有的宽容、呵护、疼爱与付出，融化了这世间片刻的冷漠与孤独，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带着慈祥的面容守护着自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暖暖的。我无法想象有一天，这张鲜活的面庞在我眼前渐渐的冷却，这个最熟悉的身影，慢慢的与我渐行渐远，最终永远的离我而去时，我或许会一脸茫然，悲伤的都忘记了哭泣……

母亲是一个美人，高高的个子，瘦且匀称的身材，皮肤白皙，面颊上还挂着浅浅的酒窝。多年前她嫁给了一个平凡而又有些清贫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从此为这个家奔波劳碌，再没有过清闲的日子，即便这样，她还是忙碌于其中甘之如饴。可在我读大二的时候，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噩耗，打破了平凡的宁静，一个原本稳稳的三口之家每况愈下，最后终于没能熬过三年，在我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从此我与母亲行迹一方。

自那以后母亲就与一个词开始了漫长而又不间断的斗争，那就是癌症。虽然这期间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平静，但这种平静犹如海啸，每一次隐隐的沉静都是为了下一次凶猛的爆发。就在去年，母亲因身体不适来到医院，又再次被查出了新的癌症，旧病未愈新病来袭，给我们的生活蒙上了厚厚的阴霾。当我独自一人握着冰冷的手术车推杆，用尽全身力气将面无血色的母亲从手术梯里拉出来的时候，望着与我目光相对的眼眸，脸上浅浮着笑，心中渗润着泪。这是母亲的第三次手术，也是我的第N次心酸，每每想起母亲总让我既温暖又心痛，这种感觉只有母女之间才能体会，否则不会有那么真切的感同身受。

面对那些触目惊心的治疗与记忆，我常常会努力的去遗忘，却终以失败告终。自从去年的手术过后，妈妈除了更加消瘦，愈加体力不支外，似乎人也变得冷淡了许多，尤其是对我，不再那样呵护备至，但我并没有太过理会，可直至我结婚她都没有说过想念我，还经常在通电话的时候告诉我她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就别回来了，有时间就多自己歇歇或出去逛逛……甚至在我生病的时候，都变得似乎并不那么紧张我，只是随意的嘱咐几句就草草的挂了电话。随后母亲与我的联系越来越少，每每我急切的拨通电话，心里藏了好多体己话想与她说时，她总是以有些困了，有事要忙，正要出去等各种借口挂断电话，丢下在电话这头呆呆发愣的我。

直至这次老姨打电话通知我，母亲在医院放疗治疗，我才重新陪伴在母亲身边，确依然看似并不被需要。我很好奇，或许母亲真的不需要我在身边照顾吧，毕竟她总是说我如何笨手笨脚，照顾的不好，不如老姨照顾的仔细，更有利于她的治疗。而且，母亲的脾气越发的暴躁，时常对我发脾气，总是嫌弃我这里不对那里不周。渐渐的，我真的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不会陪伴和护理病人，也真的留在她身边没什么大的益处，尽管这些心里活动丝毫不会减退我对她的爱。

虽然不被看好，但我仍然坚持留在她的身边，每天看着那些自己不敢深入想象的治疗，看着母亲因放射治疗而日益泛红溃烂的伤口，心中除了不忍还有钦佩。母亲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性，面对生活的不幸与坎坷，从未妥协与软弱过。我好奇这样瘦弱的肩膀是如何承受岁月的负重的，后来在老姨的话语中，我找到了答案，我知道了母亲在我出嫁的当天一个人在家里哭过，在每次对我发脾气后都会泪眼婆娑……而所有独自的清苦在面对我的一刹那便都可以沉在心底。这些表现出来的恒久的坚韧与勇气，或是无端的冷漠与指责，都源于对我无尽的爱，她不想在我的世界里占据太多的位置，害怕有一天这个位置会因她的缺席而令我黯然神伤良久。

我终于体会了，母亲的爱不仅是呵护与宽容，疼爱与宠溺，还有承受与隐忍，舍弃与坚强……尽管心中无尽的惦念，却装作若无其事寥寥几语；尽管多么急切的盼望我能陪在她的身边，却总是故意的要赶我走。是这样一种爱，为了减少我对她的思念与依恋，宁愿一个人独自啜泣也不肯告诉我她的想念；是这样一种爱，为了不让我单薄的身影孤单的碰撞这个世界，宁愿尝尽任何痛苦的治疗方式也要努力的生存，绝不放弃。

母亲的爱是毫无保留，是奉献全部，是责任，是关心，是阳光雨露，是人间暖阳……而我对母亲的爱却只有一种，那就是自私的贪恋与无限的需求。我不想去理睬她的良苦用心，只自私的希望她还能好起来，因为我想念她的笑，贪恋她的暖。

母亲我爱您！也许我一直羞怯从未亲口对您说出过这句话，那么就请您一定要给我勇敢的机会，让我终有一天可以偿还这句亏欠。

作者小亦授权吧啦原创文学发布。

文 小亦 | 图片 网络 | 编辑 露茜女子 张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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