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洪梅||月光如水（散文）

月光如水

作者：洪   梅

    主编：非   鱼

漂泊的月光，穿过城市的灯火，彷徨在繁华中，迷失于霓虹灯的光芒，无处安放。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我来到日日走过的小区花园，发现很多年前乡下的那抹月光。

我记忆里的那抹月光，穿过竹林，回到小时候的庭院，一群孩子在庭院里嬉戏玩耍。如水的月光，静静地泻在庭院的四周，我指着天上的月亮说：“你们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像一个大圆盘。”谁知一个大孩子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我的手说：“别用手指指着月亮，月亮娘娘会生气的。”我愣愣地站着，望着清冷的月光，不知所措。“月亮娘娘生气了会怎样呢？”其中一个孩子发问。“晚上睡觉时，月亮娘娘会跑到床边割你的耳朵的。”我吓得捂住了耳朵，快要哭出来了。这时，奶奶走了过来，安慰我说：“你朝月亮拜一拜，月亮娘娘会原谅你的。”我赶紧合住双手，虔诚地对着月亮拜了几拜。

那个夜晚，我睡在屋里，窥探着从门缝里挤进小屋的斜斜的月光，内心充满了恐惧。梦中，仿佛见到了天兵天将拿着一把弯刀，在巡视着不听话的孩童。皎皎明月在我心里，是既神秘又恐怖。“少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一群孩童，自此见到月亮，不敢放肆。双手合抱，遥拜月亮，以表敬畏。

住在高楼林立的城里，已经很久想不起这乡下的月光了。但有一轮明月却一直深藏在记忆中。那是我工作的第一年，分配在乡下，每周末，学校的师生都纷纷离校往家赶。通往公交站的是一条两边种满甘蔗林的乡间小路。某个周末，我因为参与一场考试，下班晚了，搭不上班车，只能留在寂寥的校园。前面的甘蔗林，一阵风过，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寄宿的学生们勾肩搭背的，雀跃着骑车归家的热闹场景，令人倍感落寞。

同事小丽，学校的英语老师，平时和她没什么交往。她看到我一人呆在宿舍里，力邀我到她家将就一晚，第二天再搭车回家。盛情难却，我来到小丽家。小丽家在荔枝林中，朴实的父母种植着大片的荔枝，他们热情地欢迎我的到来，请我吃荔枝蜜。夜晚，小丽和我住在她家的船屋。小丽说这是海边废弃的大船，别人放在林场里，她家给买了下来，进行改造，看护林场用的。我和小丽住在船屋的顶层，半开放式的船篷，凉风习习，感觉不出初夏的炎热。那晚的月亮特别圆，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月光均匀地撒在四周，远处各种虫叫声此起彼伏，别有“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的意境。也想起王维那句“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风吹过树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月光为树枝镀上一层光亮，好像千万棵荔枝树发着光。整个世界笼上一层薄薄的轻纱。闭上眼睛，仿佛人与自然融为一体，一切那么和谐，那么久远。清风拂过，沁人心肺。头顶着明月，想起了童年的月光，我竟然没有一丝的恐惧感。伴着皎洁的月光，我恬然入睡，一觉到天亮。

记忆是最容易朦胧的东西，在时间的流逝里，它会一团团地淡去。多年以后，我调回了城里，时光的书卷因年久而变得模糊不清了，但那个月光下的船屋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现。

我想，像月光一样柔和的小丽，以后的岁月也一定温柔如月光。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洪梅，教师。爱好文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