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土沟遭险境 公子避异乡

第16回 土沟遭险境 公子避异乡

作者:阮镇

胖卫士领着卫队长大宝的马队急速往回赶。

到了岔路口,察看胡大哥留下的路标,一路追去。

三风、纳麻和莎木花跑了一程,三风出了个主意:“三弟,他们一定会来追赶我们,我跟着跑也不是个办法。二人同骑一骡子,那骡子也吃不消。我看这样,你道熟,带着嫂子径直去蒙舍诏你家中。我把追兵引开之后,再到蒙舍诏找你们。”

纳麻点头同意:“二哥你要保重啊,那我们就此告别。”

三风跟着骡子跑了这一路,实在是累了。他靠着路边一棵树坐下,稍事休息一会,只听身后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把路两边的草结在一起,形成绊马索。他往前猛跑一气,再结绊马索。再猛跑一气,再结绊马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结了一路的绊马索。

胡大哥在前,瘦卫士紧随其后,狂奔猛跑,一门心思要尽快追上逃跑之人。

冷不防马脚一绊,胡大哥的马往前扑倒,瘦卫士的马压到胡大哥的马上,跌做一堆。

胡大哥磕掉了两颗门牙,瘦卫士的右手压折了。两匹马都受了伤,一瘸一拐,跑不动了。他二人十分懊恼,呆在原地直哼哼。

等胖卫士领着卫队长大宝追上来,已经失去了目标。

大宝往前搜寻,又碰到几道绊马索,他下令牵马步行,小心搜寻。这样,速度就大大慢了下来,为纳麻和莎木花争取了逃脱的时间。

三风想,这一带纳麻路熟,完全能甩脱追捕。于是,在夜色的掩护下,他夺到了一匹马,边打着唿哨,边叫喊,在山林中策马跑来跑去,弄出很大动静。

胡大哥扶着腮帮,说话含混不清:“喊喊叫叫的那个人,就是带娃娃逃跑的那个人。”

卫队长大宝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喊道:“别让他跑了,抓住他重重有赏。”

兵士们向三风叫喊的方向追去。

夜色茫茫,林涛声吼,加上人声嘈杂,那片山林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趁乱,三风策马向瓦迷诏方向追土沟去了。

卫队长大宝走后,二宝带着剩下的卫士和土沟继续往瓦迷诏赶。

土沟问二宝:“你大哥怎么回去了?”

二宝说:“这是秘密,你不必打听,我们赶路要紧。”

土沟捉摸,八成是莎木花那边出事了。要是那样,这可怎么是好呢?不行,我得赶紧甩开二宝,去找莎木花。

土沟驱使黑骡加快速度,想甩开二宝。怎奈骡子再快,也没有马快。二宝紧紧与土沟并行,一步也没拉下。

怎么才能甩开二宝呢?土沟正自思量,突然喊声四起,火把乱跳,他们被一彪人马挡住了去路。

火光中,一员身穿战袍的大汉,手持双锤,头发披散,在赤鬃马背上吼道:“你等何人,为何犯我瓦迷诏疆土?”

土沟明白,已经到瓦迷诏地界,碰到瓦迷诏的边防巡逻队了。那么,他们在摸平诏地界,怎么就没受到摸平诏巡逻队的盘查呢?

因为,样备诏与摸平诏是近邻,关系十分要好,两诏相互往来,成了常态。因此,卫队长大宝带卫士进入摸平诏,与摸平诏守军说明情况,就畅通无阻了。

可是,瓦迷诏就不一样了。瓦迷诏诏主瓦迷,想与样备诏诏主蒙佉阳照结为儿女亲家,意欲娶蒙佉阳照的长公主为儿媳。不想,蒙佉阳照的长公主嫌瓦迷诏是山区,不愿嫁到山上去。此事黄了之后,瓦迷诏诏主瓦迷就对样备诏耿耿于怀。

二宝在马背上拱手道:“我们是样备诏的卫队,到贵诏寻找我诏公子,还望将军放行。”

那将军吼道:“哦,是样备诏啊,什么狗屎卫队,还来找什么狗屁公子。少废话,退回去,快,退回去,要不然,就对你们不客气。”

二宝还想说什么,手持火把的瓦迷诏兵士们已经在向他们逼近。

土沟提议:“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暂且退回去吧。真要动起手来,我们不熟悉地形,非吃大亏不可。”

二宝想想也在理,就下令后撤,脱离了与瓦迷诏巡逻队的接触。

到了安全地带,土沟建议:“我去跟他们交涉交涉,我一个草民,他们不会为难我。如果能行,就我俩去瓦迷诏找公子。”

二宝想想,也只好如此,就让土沟前去与对方交涉。

土沟去了一会,回来说:“他只准我一人入境,你看怎么办?”

二宝叫起来:“那怎么行?如果不让我入境,那你也不准去。”

土沟赞成:“那我们就回去吧,硬要入境,肯定会打起来。他们人多势众,何况又在他们地盘上。一旦打起来,他们的援兵马上就到,吃亏的还是我们。”

二宝点点头,就指挥兵士往后撤。黑夜中队伍掉头,路窄弯急,你挤我攘,顿时乱了起来。

土沟趁乱一扯骡子缰绳,斜剌里往山林里去了。其实,土沟并没有跟那瓦迷诏巡逻队的头说什么,他对二宝说的都是现编的鬼话。

土沟没来过这里,只想着脱离二宝的队伍就没事了。不成想,在山林里转了一阵,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土沟出了山林,来到一光禿禿的山脊上,仰望星空,寻找七星的方位。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在喊:“别让山脊上那人跑了,抓活的。”

土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连忙往山林里钻。可是,来不及了,土沟被包围了。

二宝将队伍调回头,却不见了土沟。土沟是找到公子蒙照源的重要线索,找不到土沟,那怎么得了?

二宝一面派人四处搜寻,一面派人火速向卫队长大宝报告。

卫队长大宝正为没找到莎木花而窝着火,又听到土沟失踪了,更是火上浇油。

大宝命令卫队火速前进,配合二宝搜捕土沟。

土沟陷入了卫队长大宝和二宝的包围之中。尽管土沟尽力抵抗,终因寡不敌众,到底被卫士们捆绑起来了。

折腾了一夜,天慢慢亮了,大宝押着土沟返回样备诏。

纳麻护卫着莎木花绕道逃往蒙舍诏。一路上,穿山林、过沼泽、跨河沟,避关口,硬生生从荨麻林中踏出一条路来。

两天后,他们终于来到蒙舍诏麻布巷。纳麻的家就在麻布巷。

他们迎面碰上了狗苍蝇。

狗苍蝇三十来岁年纪,是邻居老芶头的儿子。狗苍蝇整日无所事事,惹事生非。还喜欢与大姑娘小媳妇油嘴滑舌,借机掐一下,扭一把。在女人的笑骂声中,沾沾自喜,象捡到个大元宝一般兴奋。

狗苍蝇二虎头个子,一对滴溜溜转的小眼睛,一刻也不安分。他粘上女人,如同苍蝇粘上狗一样,驱赶不开,就为这,得了个狗苍蝇的尊号。

纳麻的妻炭氏,颇有几分姿色,性格豪爽,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狗苍蝇惯常喜欢与炭氏说笑打趣。炭氏也荤素不忌,说到哪算哪,哈哈一笑,就忘到脑后去了。

可是,狗苍蝇却记在心里,细细琢磨炭氏的只言片语,到底是啥意思。因狗苍蝇比纳麻长几岁,纳麻还管狗苍蝇叫哥呢。

纳麻在家时,狗苍蝇不敢造次。狗苍蝇知道,纳麻功夫了得,他狗苍蝇绝对不是纳麻的对手。

可是,纳麻一走,狗苍蝇就身不由己,总想着要来看炭氏。狗苍蝇知道,这些天,纳麻出门贩牛马去了。

他吃过晚饭,就往炭氏家中来。不想迎面碰上纳麻回来,想躲也来不及了,便硬着头皮往上凑:“大兄弟,发财回来了啊,啧啧啧,还带回来一位俏娇娘哩。哦,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嘛,来来来,让我瞅瞅,长得象不象你。”

狗苍蝇边说边就去掀盖在婴儿头上的布。纳麻伸手捏住狗苍蝇的手腕,鼻孔一压,出了一声响,吓得狗苍蝇急忙缩回了手。狗苍蝇自讨没趣,哼着小曲,一摇一晃地走开去了。

纳麻爹娘早亡,娶妻炭氏。眼下,儿子麻格还在吃奶。一家三口,靠纳麻做牛马生意,妻炭氏做些零活度日。

这一回,因遇到公子蒙照源的事,纳麻生意没有做成,还担了一身的风险。

但是,为了朋友,纳麻觉得就应该这样做。纳麻向妻炭氏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炭氏也是位侠义之人,一口应承收留莎木花及两个婴儿。

炭氏拉起莎木花的手:“人生在世,谁都会碰到过不去的坎。今天我帮了你,保不齐明天就要你帮我。大嫂,纳麻与你家男人拜把兄弟的事,我已经早就知道了。今天,不遇公子蒙照源的事,你也不会大老远到我家来。这就是缘份,我姐妹俩有缘啊。这样吧,你带着俩孩子,就安安心心在我家住下。事情总有个归宿,大嫂不必多虑。”

莎木花很是感动:“能有你这么一位贤慧的妹妹,真是我的造化。只是,拖累妹妹,我于心不忍。”

纳麻笑了笑:“一家人就别再说两家话了,大嫂,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好生照看两个孩子。明天,我得再回一趟样备诏,看看大哥二哥怎么样了。”

炭氏接口道:“是得去看看,让人牵肠挂肚的。”

莎木花很是感激:“就劳烦三弟了,路上可得多加小心。”

第二天天没亮,纳麻骑着黑骒骡出门而去。

狗苍蝇见过莎木花后,心中那个难受就不用提了。他喜欢把看到的女人挨个比较,比来比去,发觉纳麻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最惹人动心。他尽想那女人的动人之处,一夜没有合眼。

天没亮,狗苍蝇就听到纳麻家传来开大门的声音,悄悄偷看,看到纳麻骑着骡子出门了。

他立马洗了脸,换了件象样的衣裳穿上,就在小贩吆喝买卖的长短声中走出自家大门,一摇一晃地向纳麻家的大门走去。

狗苍蝇推开纳麻家虚掩的大门,干咳一声,算是报信了,可是,他干等了一会,不见炭氏出来。又干咳了两声,三声,四声,还是不见动静。

他还没有直接闯炭氏闺房门的胆子。

他在院子里干等了一会,只得悻悻地走出大门。

狗苍蝇百无聊赖地信步在大街上逛,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酒肉朋友三根毛。

三根毛,只因左眉毛梢有特别长的三根眉毛而得名。这三根毛也是个好色之徒,与狗苍蝇臭味相投,二人时常裹在一起干些龌龊的勾当。

狗苍蝇看到三根毛正与一公差在嘀咕什么,他三两步窜到三根毛跟前,附耳道:“纳麻昨夜领回一个俏娇娘,保你解馋。”

那公差模样的人,耳特灵,搭讪道:“俏娇娘是从哪里带回来的呀?”

狗苍蝇看了公差一眼:“这可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婆娘还背着婴儿倒是真的。”

三根毛来了兴趣:“狗哥,这位是我哥们老七,在诏主府卫队当差。刚才,他就是向我打听,有没有外地带婴儿来的女人,你这不是给我送红运来了吗。”

狗苍蝇没听懂,小眼睛瞪着三根毛,一动也不动。三根毛呵呵一笑:“是这样,老七说了,提供线索者赏牛十条。狗哥你刚才说的那女人背着婴儿,这不就是红运是什么?”

狗苍蝇眨巴着眼睛:“可是,那女人是不是外地人,我可不知底。”

三根毛拍拍他的肩:“这好办,你去摸摸底细,过一阵,到顺风酒楼会面。”

狗苍蝇划算开了,十条牛的赏赐,和三根毛平分,一人五条牛,真是天上掉馅饼了,还是大大的馅饼呢。狗苍蝇吃了一碗小锅米线,剔着牙一摇一晃地走进纳麻家的大门。

他看到,纳麻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在院子一角打吊井水。那女人把空桶放下去,拉着绳索摆几摆。让空桶装满水,一把一把地将绳索收拢,那水就被提上来了。

这一套动作,男人做起来没啥看头。可是,那女人胸脯高挺,动作起来,那花布前襟直晃荡,狗苍蝇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炭氏从灶房端水出来倒,抬眼看见狗苍蝇,故意把水向他泼去。

狗苍蝇正对那打水女人想入非非,冷不防被泼了一身水。狗苍蝇打了个寒噤,看到炭氏笑成一团,自已也跟着“哈哈”起来。

狗苍蝇当着两个女人的面,脱下衣裳扭水。那打水女人一扭身,拎起水桶进屋了。

炭氏敲了一下盆:“狗苍蝇,你要脸不要脸?大清早就在女人面前脱衣裳,你想干什么?要是想耍猴戏,那老娘就敲盆了。”

狗苍蝇扭干水,抖开衣裳披在肩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一脸的委屈:“别别别,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坏。今天我是为你分忧而来的,看你泼我一身脏水,真是晦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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