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生活?生命?
生存?生活?生命?
作者:李广生
生存、生活、生命,这三个词就像三个充满气的小皮球,在我的眼前跳来跳去,弄得我眼花缭乱同时手忙脚乱,哪个也看不清、哪个也抓不住——当我思考“生命课堂”的时候。
学生为何而学、教师为何而教,一旦我尝试着给出一个答案,它们就同时蹦到眼前。
生存是一个黑色小球,样子沉甸甸的,砸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也是砰砰的,要把耳膜震裂一样。我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它。是呀,生存的压力从来都像一个无所不在阴影,始终在心头徘徊,让我们无时无刻不为之而提心吊胆。当我们想放松或是放声大笑的时候,总会与它诡异的目光相对,于是本能的缩起身体、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小球冲了过来,它高高蹦起,展示着充满激情的颜色。它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带着嘲弄的表情,似乎是在问我:你真的面对生存的困境吗,生存的压力和焦虑是真实的存在还是你的臆想?它的样子一下触动了我,我问它你是谁,它略带遗憾的说,你看,你胡思乱想给自己制造一个生存难题,就把我给忘了,我叫生活啊;你忘了吗,在严酷的生存之外,还有一个丰富多彩的生活呢。把我抓住吧,你不仅要活,还有活得精彩,否则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生命?
我刚想去抓它,又传来一个声音,“谁在说我?”随后,一个绿色的小球跳了过来。“我就是生命。”它说,“你肯定不想抓住我,因为你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虽然你口口声声把我挂在嘴边,但你和很多人一样,只关注到了我物质性的存在,而对我价值性存在一无所知。”看我愣愣的样子,他说:“生命意味着什么——你能回答吗?”我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它笑了,但没有讥笑的表情,高高落下,轻轻弹起。“真的,你该想想这个问题了。”他说。
我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抓住,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
一百年前的教育改革是为生存而教,那一代的教育家如陶行知、晏阳初、黄炎培等都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40年前的教育改革是为生活而教,因为高考的恢复和国门的打开让人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那一代的教育工作者用分数改变了无数家庭的命运。今天的教育改革目的何在呢?我想说为生命而教,但何谓生命连自己都稀里糊涂,总把它和生存、生活混为一谈。生下来,好好活着,就意味着实现了生命的意义吗?好像不是,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却又一片茫然了。于是我们必须通过“比”来确定自己,比谁生的更好,比谁活的更好,财富、地位、职称、房子、车子等所建构的坐标系把我们牢牢地控制住。生命浓缩成了一个点,被困在坐标系的某个位置,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这个点挪一挪位置。但不管挪到哪里,都是一个点。难道这就是生命?
未来已来,但过去未去,每一代人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我们为生存焦虑,但也许并未承受生存的压力;我们对生活充满憧憬,但也许并不清楚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是的,我们开始关注生命了,希望成为更好的自己,但又用别人的标准绑架自己,打着实现更好的自己的旗号消解自己。
为何而教,对教师来说,确实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