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回 定位思悔悟 哑巴道实情

第47回 定位思悔悟 哑巴道实情

作者:阮镇

  于是,蒙照源就把尾随狼大王的元神,到狼窝的见闻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得宗宜直咂嘴:“竟有这等事情?我也想到狼窝看一看。”

  蒙照源说:“待我看一看狼窝的情形再说。”

  他睁开法眼,狼窝的三副,也就是虚局峰魔法修炼场的哦昂,已经不在山洞里了。连狼大王和大副、二副也不见了。

  蒙照源的法眼跟踪到了虚局峰,只见哦昂忠实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蒙照源说:“妹妹,不必去狼窝了,那里什么也没有了。不过,一定有机会到狼窝去的。”

  说话间,天渐渐亮了。

  宗宜指着那三人说:“哥哥,你说你没有法力解除定位咒。天亮之后,客人进店来,看到这般景况,如何是好?”

  蒙照源略一思忖,说:“先把他三人移到后面的柴房去再说。”

  宗宜也说是个好主意。于是,蒙照源念动搬运咒,说了一声“起”,那三人就离地半尺。在蒙照源的挪腾下,三人被移到了柴房。

  还是原先的造型,只因柴房窄小,驼背与野草娘子和铁匠的距离靠近了许多。

  蒙照源把驼背、铁匠老大和野草娘子安顿到柴房。把柴房门用魔法关死之后,和宗宜一块回到店堂。

  宗宜说:“哥哥,你刚才问我铁匠老大从楼上下来,是怎么回事啊?”

  蒙照源说:“铁匠老大的客房,就在我们客房的隔壁。我看到,那床铺像是睡过刚起来的样子,还没有折叠。我琢磨,铁匠老大已经睡下了,是什么原因让他又起床呢?”

  宗宜说:“那还用问,你我都看到了,他是下楼来找野草娘子喝酒啊。”

  蒙照源说:“原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我到狼窝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我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估摸铁匠老大是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身不由己。说不定是狼大王使的幻术,有意让他遭此劫难。”

  宗宜说:“狼大王也太损了,做出此等丧德的事情来。”

  蒙照源说:“狼大王这么做,是为了惩治残害狼族的恶人。这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手段不可取。”

  兄妹二人正说得热闹,店里打杂的哑巴,打着哈欠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他友好地与兄妹二人比划着打招呼。

  哑巴二十来岁模样,生得五短三粗,一看就知道是个干粗活的人。

  当他去了茅厕出来,到柴房抱柴时,打不开柴房的门。

  他到处寻找。

  宗宜猜测,他在寻找店主人。

  他找来找去,没有找到店主人,就奇怪地向蒙照源比划。

  他硬拉着蒙照源到柴房门口,又是一番比划。

  蒙照源看出来了,他要蒙照源为他打开柴房的门,他要到柴房里去抱柴。

  蒙照源觉得哑巴很诚实,就在他的哑门穴上点了一下,让他可以如常人一样说话了。

  哑巴给蒙照源叩头,感激涕零:“恩人啊,大恩人。好人啊,大好人。”

  哑巴告诉蒙照源,他的名字叫木化,他的爹爹是远近闻名的猎人。

  本来,他的爹爹教他打猎,可是,他天生怕血,一见到血就昏厥。因此,他的爹爹只好作罢,把他带到这野草店来交给驼背。讲明不要工钱,供吃供住就行。

  驼背是他爹爹的好朋友,不要工钱的白工,哪个老板都不会拒绝。

  驼背告诉木化的爹爹:“我俩谁跟谁啊,你的儿就是我的儿。你放心吧,他在这里,不会让他冷着饿着。到手艺学精了,出了师,自己开个店,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过了一年,木化的爹爹在一次冬猎中,碰上雪崩丧了命。

  他的娘伤心过度,终日神情恍惚,不出半年也死了。

  十六岁的木化成了孤儿,他大病了一场之后,就说不出话来,成了哑巴。

  一晃过去了六年,什么脏活累活全是他的,他任劳任怨,日子就这么熬过来了。

  现在,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因为是哑巴的缘故,没有姑娘肯嫁给他。

  眼下,他跟常人一样了,他能不对蒙照源感激涕零吗?

  宗宜对木化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情之余,觉得冥冥之中暗藏着因果报应。因没有证据,不好胡乱猜测,只是在脑子里闪现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但是,蒙照源听了木化的讲述,肯定这是苍生的处罚。

  他开宗明义地点化木化:“因为你有血晕的毛病,让你免除血光之灾。但是,你爹爹杀戮太重,难逃上天的惩罚。还波及到你,让你说不出话来。我为你解除桎梏,是要你一心向善,爱护生灵,宣扬三十字箴言。”

  木化只为能讲话而高兴,对于蒙照源说的话一知半解,不甚明白,只是连连应诺。

  蒙照源的功力还没有达到洞察一切的程度。

  他听木化诺诺连声,就把话题转到驼背、野草娘子和铁匠老大身上。

  蒙照源问:“木化,你知道老板娘和铁匠老大是什么关系吗?”

  木化沉吟了一会:“你是我的大恩人,我把知道的全告诉你。”

  木化缓慢地讲起来:

  因为他不会说话,野草娘子和驼背都不介意他,因此,他知道许多的秘密。虽说十哑九聋,可是,他并不聋。

  野草娘子时常抱怨驼背无能,没有能够让她怀上一男半女。而驼背死咬着说,野草娘子是不会下蛋的蒙母鸡。两口子口角不断,争论不休。

  为了能怀上孩子,野草娘子提出了许多的方案。铁匠老大只是许多方案中的一个人选而已。可是,驼背坚决不批准,野草娘子的方案只能束之高阁,落不到实处。

  野草娘子也不强求,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拖着。

  木化继续讲述:

  可是,那铁匠老大对野草娘子紧追不舍,不时做出露骨之举。为此,驼背竟然动手打了野草娘子。还把铁匠老大列入不受欢迎的人。

  好长一段时间,铁匠老大没有到野草店来了。

  昨天,不知怎么,铁匠老大突然来到店里。驼背一改平时对铁匠老大的仇视,比对待最受欢迎的人还要热情。

  驼背老大还特意关照野草娘子,要她热情周到地服侍好铁匠老大。

  面对驼背的反常举动,野草娘子被弄蒙了。她吃不准驼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面与铁匠老大周旋,一面提防着驼背。

  最后,木化说:“铁匠老大是我领到楼上去,安排他睡下之后,我才离开的。因为太累,我早早地就进房睡觉去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木化的讲述,进一步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狼大王一手操纵的。

  蒙照源的思路明朗了,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这时,另一间客房里住着的那两个女子下楼来了,木化上前热情地问需要什么服务。

  她二人很是惊奇:“昨天你还是哑巴,今天怎么就能说话了呢?莫非你是装的?你真是天才,装哑巴装得天衣无缝,佩服,佩服。”

  木化急了:“你们冤枉好人,昨天我真的是哑巴,哑了六年了。是这位神人点穴治好了我,不信,你们问他。”

  那两位女子本是惯走江湖之人,一位高瘦苗条,一位矮胖福态。

  那苗条女子一听木化说,面前的这位小帅哥如此神奇,就向蒙照源道了万福。

  她说话如莺歌燕唱般好听:“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蒙照源微笑道:“大姐不必多礼,小可姓蒙名照源,不知怎么称呼大姐?”

  瘦高苗条女子扭了一下细瘦的腰肢,嗔怪道:“什么大姐大姐的,我有哪么老吗?芹芹,你说说,我有那么老吗?”

  矮胖富态的女子笑起来,圆圆的脸庞像一个压扁了的柿子:“这位公子真没有眼水,我家小妹梅梅去年十八,今年十三,嘻嘻嘻。”

  木化接口道:“越活越年少,明年不就才十岁了吗?”

  逗得宗宜笑得前仰后合,蒙照源也忍俊不禁,捂着嘴扭到一边直乐。

  梅梅杏眼圆睁,噘着嘴唇扭了芹芹胖乎乎的脸蛋一下,斥责道:“你这死妮子,识数不识数啊?去年十八,今年十七才对,怎么会是十三呢?八成是鱼子吃多了,数不通数了。”

  木化拍掌大笑道:“对对对,梅梅说得对,去年十八,今年十七,明年才十六。我也是鱼子吃多了,不识数啦。”

  大家笑了一回,觉得彼此亲近了些。

  木化接着说:“小姐,公子已经告诉你,他叫蒙照源。你还没有告诉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梅梅撇撇樱桃小口:“芹芹,你告诉公子吧。”

  蒙照源强忍住笑,说:“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你二人叫什么了。”

  梅梅大惑不解,弯弯的淡黑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圆杏眼,望着蒙照源,飞快地眨着:“你怎么知道我二人的名字啊?”

  蒙照源正要说出“你叫梅梅,她叫芹芹”,话还没出口,宗宜向他呶呶嘴。宗宜垂着的手掌微微地摇了摇,蒙照源明白宗宜不让他说。

  他虽然不明白宗宜为什么不让他说,但他相信,宗宜自有她的道理。

  蒙照源改口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梅梅“哦”了一声:“好吧,我来告诉你,我叫梅梅,她叫芹芹。现在知道了吗?”

  蒙照源说:“哦,你叫梅梅,她叫芹芹。现在,我知道了。”

  他寻思“这个女子空有一副漂亮的面皮,其实是个屎肠子,可惜啊可惜。”

  他睁开法眼,透视了一遍梅梅的五脏六腑。发现梅梅的心尖上有一片息肉,干扰着她的血液正常运行。至使她气血不畅,一会明白,一会糊涂。而芹芹虽然其貌不扬,但她没有内疾,是个思维正常的女子。可是,从两人的关系来看,芹芹听梅梅的,不管梅梅错与不错,芹芹都惟命是从。

  蒙照源摸清了两位女子的底细,心想,真是一对活宝。正好利用她二人,摆平眼下棘手的事情。

  蒙照源说:“二位小妹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梅梅与芹芹耳语:“嘻嘻,‘二位小妹妹’,蒙照源公子的嘴还蛮甜的嘛,听着还蛮自在呢。蒙照源公子真会说话,蛮讨妹妹喜欢。”

  突然又板起面孔,冲芹芹说:“别告诉蒙照源公子,这是我们女人的秘密。你在这里呆一会,我跟哑巴哥哥到厨房去找点好吃的。”

  话还没说完,就嘻嘻哈哈地将木化连推带搡着弄走了。

  蒙照源自语道:“这个梅梅,还说有事要求我,现在却忘到脑后去了。”

  宗宜哭笑不得,冲着梅梅的背影摇摇头。

  蒙照源说:“芹芹妹妹,平日里梅梅都是这样的吗?”

  芹芹说:“是啊,梅梅总是这么颠三倒四的,让人捉摸不定。不过,我也惯了。其实,她人挺好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跟她处姐妹了。”

  宗宜好奇地问:“你俩谁是姐姐啊?”

  芹芹反问:“你说呢?”话一出口,又立马更正:“你看,我跟她久了,连思维也跟她一样了,对不住啊。其实她小我一岁,可是,她偏要充大,我也就把她当姐姐了。”

  宗宜拉拉芹芹的手:“你真好,和你这样的人处姐妹值了。”

  她与芹芹聊上了,一聊就收不了口,真是白话无根,越聊越深。

  蒙照源还没来得及布署计划,梅梅就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一把拉住蒙照源往后院拖。

  蒙照源意识到,八成是柴房里出事了。

  果然,还没跑到柴房,就听到柴房里乒乒乓乓的乱响。

  蒙照源心里一楞:“糟了,不知是谁先解除了定位咒?万一解除了定位咒的人,一时反悔,动了杀机。那还没有解除定位咒的人,岂不要遭到灭顶之灾?”

  蒙照源边跑边撤销柴房的门禁,进到柴房一看,只见铁匠老大背对着驼背站着,野草娘子则瘫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蒙照源肯定,野草娘子首先解除了定位咒,说明她没有害人的心思。而驼背和铁匠老大还怀着满腔的仇恨,因此,不能解除定位咒。

  那么,蒙照源听到柴房里乒乒乓乓的乱响又是怎么回事呢?

  蒙照源说:“你们都说,没有听到柴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可是,我却听得真真的。我就在想,难道我犯了耳鸣的毛病不成?耳鸣只是短暂发生的,柴房里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却一直在响。我解禁了柴房的门,那乒乒乓乓的声音才没有了。因此,我相信那不是我耳鸣。不是耳鸣,那又是什么呢?我想来想去,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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