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下午

今天阳光特殊的强烈,天气预报说最高气温有零上20°,适合晾晒衣物和出游。真好,这说明春天已经真真切切地来到了我的身边,可我一整天都躲在屋子里没有出去,出去又能做什么呢?世界那么大,不是一个人只用一天时间就能看完的。未来的日子仿佛还有很久,久得令人有些小小的慌张,怕是越看不到尽头才越让人感到惶恐吧!

然而我又是不懂惶恐的。早早醒来,咳了一夜的喉咙又酸又痒。它在我睡着的时候仍是不肯休息,不时地引发一股股海啸状的气体奔腾而出,在我的嗓子口拧成一团,梳理通顺它们需要十几秒,甚至一分钟。不停地奔腾,不停地梳理,春夜的漫长和无奈都是它们带给我的。

睡不着时也无心事可想。这个春天开始之后,我渐渐发现很多事越是思想越是繁乱,倒不如简简单单做事,糊里糊涂做人。一旦有了这样的感觉,夜里便很少思虑过往,人一简单世界就跟着简单了。睡不着的时候做什么呢?我现在连夜灯都懒得开了,只是静静地躺着,听窗外传来细细微微的声响,听大地深处传出来的跫音,听柳枝在子夜里打开芽孢儿,听鸟雀在清晨时的鸣叫。

春天到底有多好,让我盼了那么久?早些年,我以为春天是五彩的,现在才知道,绿色才是春天的主打色。今年花开得早,才四月末,桃花杏花樱花就开败了,花朵一落,满世界就都是绿,正想着满世界的清奇倒也好看,却又听说后院园子里的紫丁香要开了,可是去看一株紫丁香开花也是需要很多力气的,我要等下一个明媚的日子才能出门去看她。我的旧日子过得有点慵懒,新日子需要多点蛊惑才能让我动心。

早些年认识的朋友前几天问我,周末时候可不可以一起去园子里读书,读完书就去看花,看完花还可以拍照臭美一下,中午吃个AA制的午餐。我觉得自己去不上,果然就没有赴约。早早晚晚的空气那么凉,我嗓子里的海啸再奔腾起来可忽视不得。

又或是随着年龄的渐长,越来越不喜欢往人堆里凑合了,老是觉得在人群里站着,不如去大地里和一片庄稼站着更令人欣喜。人在自然面前会放下所有的紧张和恐惧感,可以撒野,也可以无稽。一个不喜欢在人堆里笑的人,对着一片刚生出来的叶子是会笑的。满眼的春意盎然会惹出多少的笑声呢?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够知道。

在人群里是寻不到这些快乐的,快乐都隐秘在纯真的背后。我因此决定等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出去走走,去看看那些正在舒展着枝叶的新生物,或许,我可以很久地坐在一棵树的下面,听听流云讲给这棵树的故事,也想对着这棵树谈谈自己的心事。

毕竟,春天很短,说不好再隔几日,就是立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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