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长存》之：孙殿英派人来请（16）

原创：《浩气长存》之：孙殿英派人来请（16）

作者：潘运明

天津老照片

天津的深秋，寒意浓重，永定河两岸漫天飞舞着枯枝败叶，芦苇中，群聚的大雁嘹呖干云，哀声动人。但更动人的是码头、街巷、日租界游行的学生，声震天际的呼喊声早已盖过了永定河的涌流。自从日本人占据东北，建立满洲国以来，天津港这种山呼海啸的声音，几乎就没有停止过。

外面暴风骤雨，而苏州胡同里却平静如水，与外面世界对比起来，俨然两重天地。

金宪章住在苏州胡同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整天无所事事。几年来，他除了抽烟访友，和三姨太春叶苟合，就是借酒浇愁。日本人打进了老家门儿，骑在中国人头上拉屎撒尿，却无人敢理，自己一介草民，纵然有满腔报国之心，但却无用武之地，因而整日沉溺于鸦片、女人、烈酒里。

这天午后，三姨太春叶给他烧好烟，他侧身歪在床头，对着烟灯吞云吐雾，忽听院门敲了几声后，传来长长的叫声：“这是金奎宾金大哥家吗？”

春叶迈动小脚打开院门，见来人那张刀条脸上蒙着一层风霜，浓黑的胡须支支棱棱布满面颊。那人跨进院里，摘掉礼帽，一边用手掸着蓝褂子上的灰尘，一边问道：“这是金奎宾金大哥家吗？”

“你是……”春叶上下打量着来人，惊异地问道。

“我是金大哥的朋友郑凤臣，好几年没见了，几番打听才找到这里。”

“你吃饭了吗？”

“唉，不急不急，我找金大哥有要事，他、他在家吗？”

当春叶把郑凤尘让进客厅，刚刚沏好茶，金宪章从里间走出来，打招呼道：“凤尘，快坐快坐，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你咋能找到这里来呢？”

“金兄，咱俩搁伙计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性，只要想找到谁，绝对能办得到，你住在这僻静地方，让我好找啊。”

“老弟辛苦啦，不知此来有何贵干？”

郑凤臣呷了一口茶，带着戏谑的口吻道：“金兄，你走后，司令心里十分沉重，日思夜想，老觉着对不住你，现在日本人打过来了，各地都在备战，这不派我来请你出山来了。”

“哼，鬼才信他那一套呢。”金宪章手说，“当初，不是他执意缩编队伍，我还不致于离他而去，如今再想起我怕是没安好心。”

郑凤尘长叹一声道：“自打日本人进入东北以来，国人无不谴责，蒋介石所谓的拖延时间的观点，让李宗仁、冯玉祥和国民党的元老们大为光火，大家都抱着对日作战一死的决心，准备大干一场。可惜，中国是个礼仪之邦，讲究中庸之道，不时兴‘下克上’，可都是肚里鳖了一肚子气。”

“我在这里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是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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