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 情到深处 || 二十五章：期盼（2）
情到深处
百荷踪影 著
内容简介：
辞职，下海。做生意办公司，开发房地产。公司从第一桶金到小有规模，他们的生活也在悄然地变化。有了钞票保驾护航的日子，原本幸福的家庭生活风雨飘摇，困顿迭生。崔晓岩遭遇秘书韩颖暗恋，酒后失身；易程与初恋情人林怡怡旧情复燃，身心出轨。因为钞票，他们的人生之路，一时迷茫，一时困顿，一时辉煌。最终遭遇生死别离，......人间多少事，都于岁月的涅槃之中，一念悲，一念喜，一念存，一念亡；人生之灵魂，就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中，永生——灭亡，灭亡——永生。
二十五章：期盼（2）
星期一上午晓岩刚走进办公室，秘书韩颖来汇报工作。韩颖穿一身笔挺的职业装，走路的姿势挺拔高雅，气场非凡，女孩的清纯漫溢的气场魅力，使目视者瞬间迷离。韩颖来到晓岩的办公桌前，身体稍微前倾，不卑不亢，把一只文件夹恭敬地摆放到晓岩的办公桌上，说：“崔总，这是为下午办公会准备的材料。”
晓岩看着韩颖往桌上放文件夹的动作，一双神目放射出柔软的光晕，点点头说：“好的，好……”晓岩说着打开了文件，……韩颖的眼神落在晓岩专注看文件的表情上，十几秒钟，或许更长。然后，她优雅地转身，离开了晓岩的办公室。
韩颖刚走出经理室。在门外等着的刘建业进来了。刘建业是个工作起来忘记吃饭的狂人，在上个礼拜晓岩为M工程吹风之后，他就开始托熟人，找朋友，了解M的情况，为他的设计找依据。即使周末大家都在休息，或者郊游的时候，他也是以出去走走为名，做着市场调查。他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给晓岩汇报沟通，以作进一步探讨，做出更加可行的方案。
周一本来有一个专门讨论工作的例会。这是晓岩立下的规矩，周一各个部门必须把本周要做的事情理顺，在办公会上通气。可是，很多时候他们总是喜欢提前给晓岩汇报。晓岩也曾不止一次说过，有什么事拿到办公会上说，大家共同出主意想办法。
烹小鲜和做大餐是一样的道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输戏，不输过场。晓岩之所以能够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大，取得令人钦佩的成就，是他在管理上始终没拿公司小为理由，懒散行事。公司的规章制度，管理结构层层相接，环环相扣都做得条理清晰，一丝不苟。另外，从公司开张那天起，财务、人事，工商、税务，样样他都做到了规矩化，程序化。办事说话，对内对外，方圆有度。无论国有，或者私有，大公司或者小公司，拿公司当自己家的后院，随意简化其中的运行程序，或者自由散漫地去对待，哪怕只是一个环节，都是做实业，或为人处事的致命伤。他对部下常强调规矩的重要性，他曾经讲过一个例子：知道古人发明钱币，为什么中间是方方正正的孔，外边是光光滑滑的圆么？那是寓意为内方外圆，财运亨通的意思。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内外有别，对自己就要方方正正规矩办事，对外该圆的时候就要圆。圆是一种策略，圆是历史和现实的激流要求我们什么事情需要做到圆润有度，什么事情必须做到方正规矩。就如河床上的卵石，不是他要成为那个样子，而是河流常年累月的冲洗，洗去了它原有的不适应水流的部分——棱角。棱角没什么不好，但有的时候，有的场合，必须分清主次。但有一条，既是对外做到圆润有度，对内绝对要方方正正做人，这是底线，底线就是“国境线”，越过底线，就会有危险。也许就是死路。
刘建业向晓岩汇报了前几天他所了解到的M一些情况，并亲自到M办公楼做了实地勘察，在心理上做了初步规划。就像打仗，建业心中首先有了那块高地的图纸，剩下的就是怎样“布阵”，怎样攻克。刘建业向晓岩扼要陈述了关于M办公大楼装饰设计的一二三设想，以及工作步骤。他说：“能拿到‘M工程’，是我们公司的荣耀。那是二十几层的两栋姊妹楼，够我们忙一阵了。”
刘建业兴奋、激越的情绪感染了晓岩。
晓岩被刘建业积极主动的工作热情感动了，心想：有这样的属下，是我崔晓岩的福气，更是公司的幸运。他微微地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他说：“很好，开会的时候，把你的设想系统地阐述一下。下一步咱们要共同攻克‘M工程’的签约关。你要和思忠多沟通一下，争取把方案做到尽善尽美。”
刘建业听了晓岩的话，表面点头称是，内心却大不以为然，心想：什么建筑学硕士，高材生，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做过一件漂亮的事。便不紧不慢地说：“好吧，我抽时间和他商量。”
刘建业出了晓岩办公室，回了设计部。内心暗暗叫板：跟梁思忠沟通？我要叫他没有插足的余地。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次M工程，一定要赢得主管的地位，以我为主。一个剧目同一个角色可以有两个以上，但必须主次分明，Ａ角就是Ａ角，不然必将乱套，我和梁思忠只能是A、Ｂ角儿，我是Ａ，他是Ｂ。”
刘建业刚出了晓岩的办公室，如此这般地想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在下午在办公会的发言一举惊倒四座。他想，必须要使自己的发言客观完美，让崔总和其他部室的同事听了感到震撼，尤其那个平时有点傲气的梁思忠。这次我一定要他知难而退。
晓岩正要理一理思路，准备开始运筹新一礼拜的工作步骤。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先把“M工程”投标的事定下来，这边才有努力的方向。想到此，晓岩的大脑高速旋转着，在记忆的档案里，寻找着最有说服力的人物，他要让实力加关系，齐头并进，争取拿下“M工程”。经过搜索浏览，晓岩的目标定格了钓友史全林。他是一位主管安全的副厅级领导，尽管是在不同的行业管事，但他是从M升迁上去的领导干部，在M依然留守了他的一帮子实力助手。官官相护，真正的友谊是保温杯，人走茶是不会凉的，是一种相互间的感恩与帮助、欣赏与崇敬。他决定向史全林求援，让他先给M的有关人员打个招呼，然后这边再把公司的资质材料递过去，这样会多几分胜算。
注意拿定之后，晓岩立马行动。他拿起电话，拨出一串号码：“喂，老兄，最近怎样？哪天一起出去钓一次？好久了没一起出去了。”最终晓岩把M工程的事儿说给了史全林。
“老弟也学会客套了，咱们之间，有什么事，说句话的事儿。你们把材料准备好，送过去，剩下的就是积极准备投标的事情。”史全林慷慨地说。
史全林之所以这样慷慨，这与他最近心情好有很大的关系。上次的某矿透水事故，在经历了一个多星期营救，没有发生死人的事儿。因之，受到了国家安检系统的表彰，媒体上出现了“奇迹”、“喜讯”等等字样。作为安全工作的主管领导，脸上的光彩，心中的欣慰当然是“不言自明”。晓岩与史全林通完电话，心里一阵春风吹过，脸上顿时如清风过处的湖面，荡漾起欣悦的涟漪。他欣欣然舒一口气，轻声自言道：有戏！
晓岩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看看，从老板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罐珍品信阳毛尖茶，捏了一小撮放进杯子，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点点热水，然后拿着杯子晃晃，小心地把水滤出来。洗过茶后，再往杯子里添了七分满的热水，泡上茶，放到老板桌的一侧。他并没有坐下，只是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这是晓岩的一个习惯，无论遇到高兴的事，或是苦闷的事，他都会这样，泡上茶以后，不停地在屋里走动，大脑的神经系统也在不停地运转，他的许多脑细胞就是这样被他的走动消耗掉的。当然，有许许多多的愉快和不愉快也是在这样的走动中，找到了最恰当的消解方案，他不断地用这种方式抚平心灵的创痛，也整饬生命中固有的傲气。使本来浮躁的心灵得以宁静，以迎接世俗的挑战和人生的抉择。
人的一生，有着许许多多的岔道口横亘在前路，有许多时候，要想一想，再想一想，才能够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一步走错，百步难回；遇事三思而后行。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M工程”的投标事宜，究竟以谁为主，挑起这次重任，晓岩不得不慎重选择。刘建业、梁思忠，两个人在他看来都是难得的人才，是公司未来发展的宝贵财富，他不愿在这件事情上挫伤谁的积极性。
晓岩深深明白：充分调动属下的积极性，是管理者必须深刻探求的一门艺术。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上，易程洗漱完毕，穿戴齐整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己的仪表，一股沧桑感涌上心头，人生旅途的坎坷经历，造就了他的成熟与魅力，也在他心灵的版图画上了无法隐去的痕迹，无法忘怀的情愫。林怡怡便是他今生心壁上，永远映着的影子。想到近几年事业上历经磨难之后的成就和辉煌，一股强烈的优越感涌上心头。上班，这种几乎是程序化的活动，也变得那么富有诗意和创造力了。
也许自从女娲造人，创造与毁灭，善良与恶毒，坚韧与脆弱等等，一切不确定的基因就在人们的体内潜伏着，一旦有了适宜的温床，它们就必将发酵膨胀生根发芽。不同的时代造就和改变着人们的生命主题，在人们的生命历程中，影响和造就了一个人的命运。以致，同样的人生，不一样的命运。易程也毫不例外。几十年的人生历程，奋斗经历，告诉他：无论命运的交响乐怎样弹奏，坚韧的信念，是生命与生命之所以不同的根基。他想到了“怡馨园”，想到了与晓岩共度难关的艰辛，想到了学生时代，想到干了几十年建筑工人的父亲，当了半辈子老师的母亲。……自然他也想到了林怡怡，想到了与她的恋情，想到了那封分手信，想到了……。恋情对于少男少女而言，也许有多种版本。花前月下，缠绵悱恻，生死相依；寻寻觅觅，暗恋相思，无疾而终。他与林怡怡的恋爱，与这些关于爱情的形容词好像都沾点边，那段时光，既是他生命暗夜中的明月，又是他生命历程上的迷障。五百年前，三生石上的故事，好像专门来折磨他考验他的情商，为他制造着一个个否定之否定的定律。在他失去自信，一颗爱着的心已成死灰的时候，在校园那个雨夜偶然相遇。……后来，后来的后来，那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感情的天平上沉沉浮浮地称量着命途的砝码。命运的脚步在他人生的历程上歪歪斜斜，曲曲折折，风雨兼程地度量着人生情愫的履历。那段恋情，始终在他的身心里烙印着，甚至纠结着他的思绪。
易程无奈地摇摇头，暗自叹息：真是世事难料，人生维艰，好事多磨啊！
林怡怡的音容笑貌再次萦绕在易程的眉宇间，真可谓：“心头幻影乱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啊！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成熟潇洒的映像，心中浮想联翩。幻影成趣。百味儿难辨。
赵文雅准备好早餐，端到餐桌上，看看表，忍不住朝洗手间里喊：“程，好了没？到点了。”
“好、好了。”
悠悠漫雾中，易程恍然来到餐桌前，草草用完早餐，起身说一声：“我走了。”
他到门口的杂物柜前，换上皮鞋，拿起手包，再次回头说了一句：“斌斌，爸爸上班了。”
赵文雅对斌斌及其轻柔地说：“斌斌，给爸爸再见……”
斌斌举起小手摇摇：“爸爸再见!”
易程转身抱住斌斌：“乖儿子，来，跟爸爸亲一个……”说着，把脸庞朝儿子凑近过去，斌斌撮起小嘴，在爸爸的面颊上亲了一口。易程满足道：“嗯——，真乖，爸爸上班去了。”
这是很久以来，易程最开心的日子。他在心里哼唱着梁祝化蝶的词曲：“……雪无踪，情亦无踪。雪无形，情亦无形。冬来，雪倾城；爱来，情倾城。冬过，雪化水；爱过，情化泪……”这是林怡怡喜欢的一首曲子，易程是怎么喜欢上这首曲子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他心里只要一想到林怡怡，眼前就会有一对美丽的蝴蝶，翩然飞翔，起起伏伏，那扇动着的翅膀，舞蹈着的清影，美丽浪漫，幻影叠叠。
易程已经有许多年头没有想起过这首曲子了。准确地说，是没有像今天这样陶醉与这歌词的凄美与浪漫了。上班的路上，三四十分钟的车程，他听着这首曲子，踏着它的节拍，舞着它的旋律，一路踏歌而行。心绪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大学时代，校园里的景色，林怡怡的温婉、妩媚……如江河之水倒流，冲击着他的心扉，又如清风徐来，吹拂着他身上每一个亢奋的细胞。
男人对于他真心爱过的女人，记忆也许是终生的，铭心刻骨的，尽管易程与林怡怡在校园里只是度过了短暂的几个月恋爱生活。但那是易程从大一到大四，漫长的三年多时间的追求——失败——等待——再追求的结果。对于易程来说，那是一场漫长的爱情马拉松。更是一场柏拉图式的暗恋历程。
一路上思绪飞扬，海阔天空地漫忆着曾经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痴岁月，几十公里的路程不觉间已经甩在身后。他停稳车子，来到办公室。办公室主任李喜明尾随而来，将一只文件夹端端正正放到易程的办公桌上，夹子里面是几分打印好的材料。那上面除了简单的文字叙述之外，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那是几个公司的汇报材料。材料大致分为两大类型。一是各工程监理汇总上来的工程质量情况汇报，一是主抓工程进度、质量等工作的副总经理张师傅把关整理出来的工程进度汇报。易程拿起那些打印材料，一字一行，认真地看了起来。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易程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瞄了一眼，眼眸顿时闪出一缕亮光。短信是林怡怡发来的，内容是四个字：“工作愉快！”这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却被易程柔软的心绪，读作一种温情，一阕情词，一份关怀与牵挂，一缕扯不断的思绪。他凝视着那四个字，几十秒钟后，脸上浮现出欣悦和难以扑捉的意蕴。那意蕴也许隐含着诸多的心愿，或者是更多的甜蜜。他忽然意识到，许多天都没有和林怡怡联系了，她还好吗？易程心里咯噔一下，犹如丢失了一件宝贝一般，顿时心跳加速，一阵燥热，面颊潮红，一股暖流顿时涌遍全身。他再次暗暗确认了林怡怡对自己始终没变的恋情，他甚至时时处处都能感觉到那一双哀怨的，含情的，凄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把林怡怡那封客客气气的分手信，再次从遥远的屏幕拉近，像一位高明的摄影师，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细细地“阅读”那一字一画的表达，那字里行间的离愁别绪。他在心里暗自肯定：“林怡怡没有错。错的是时间，是地点，是生活，是现实。是现实造成怡怡做出那样的选择。他甚至感受到林怡怡抉择的心痛与无奈。一个女孩子，追求面包与物质的享受并没有错，错的是彼时的自己，根本就是自顾不暇，哪还有面包供养爱情。是自己的无能，才把美好的爱情，饿得气息奄奄，当那忍受着饥饿的爱情，在享受到面包的滋养之后，恢复了原有的活力，爱情重又回到了林怡怡秀色玲珑的体内，占据了她向往爱情的心灵空间。这样的心理妄想症一时间填满了易程的思维空间。他得出一个不可置疑的结论：林怡怡爱他如初。
【前章回顾】
【本小说每周二四六更新，望喜欢此书的友友及时关注。】祝福！
作者简介：
百荷踪影，本名王淑敏，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新密市诗词学会、作家协会副主席、水墨清华艺术研究会研究员、水墨清华美术馆馆长。创作观：用智慧写造句，用真情讲故事；践行“生活是眼睛的海，文字是心灵的波” 的原则。创作动力：人世间有万丈红尘，怎能让人无动于衷？本人公众号：“百荷书房”baihezongying6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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