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春卷•散文篇•同题创作•特约作家◇】《“过”年》||□ 邹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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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  第33期  总第55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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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题创作 □ 
“过”年
（散文）
文/邹仁龙 (江苏）
农历子鼠，二十四夜的一声爆竹声，惊醒了睡在雪绒被中的灶王爷。鼠，冬眠已醒，早就逃之夭夭。灶王爷却睡眼惺忪。可依然迷离着嗅到了年复一年的肉香，蔬香，米香，酒香。
二十四小年夜的灶王爷，威严正坐着滑稽地打了个哈欠，一下子便将每个人送进了数着指头奔着牛年而去的快车道。
然而，今年的“年”道上却有一道灶王爷也未曾料到的“坎”。并且这个坎上的拦路虎不再是一个孤独的“夕”。夕易除，但今年的“病毒”似乎也成了道“关”。它也似沾了些牛气，纠缠不清，麻烦不断。貌似真成了阻拦游子回家过年的拦路虎！
而神仙却不闻人间事，灶王爷才懒得管这些。他该吃吃，该喝喝。味依旧，酒亦香。他于享受时却品不出，其中添了几多愁！
“肉”麻的高贵，“蔬”也“疯”流。只有量，已然萧然！
厨房里，热情一如既往。蒸腾欣欣。
锅，仍然在大口吞下所有，来者不拒。
味，依旧香浓，迷醉。
但心，总觉得有些别样！
二十四夜的这一天，是南方人的小年。江南人，自古有“小年大似年”的说法。因为在这一天，要送灶王爷去天庭述职。所以，老百姓谁也不敢怠慢。但不知道这位爷的述职报告今年该如何写？今年的“病毒”肆虐，还有“肉蔬”价格之高企？是否能如实汇报？
但无论如何，老百姓“年”总是要“过”。就算是有“夕”挡道，有“毒”助威。有何惧哉？又不是没经历过艰难，同心协力，排“毒”除“夕”即可！
过年，其实就是一个四季轮回中的终点、末站，一个起始交换的切变线。当行将立于这个点的圆心，始与终的重叠，元与末的互汇，新与旧的分离。并不会妨碍老百姓过年的喜庆。因为，“过”了这个坎，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春！
而除夕这个节，虽是一个轮回之中的最后，却又是一年中最大一个节，更是最重要的一个节刻。除夕与春临是重合的一线天，也是隘口上“年”正与横刀立马，作一夫当关之勇的“夕”决一雌雄的“节”点。尽管今年的“夕”有“病毒”助纣为虐，似乎比之往昔更狂妄，更嚣张。张牙舞爪地笑淫，叫嚣：“年”能奈我何？但在老百姓的心里，英勇少“年”仍然会无往而不胜。“夕”再狂，终不压正！
过了二十四的夜，“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年”的味也越来越浓。我能感到，一个坚强、无畏的“年”在我的期望眼神中立于前方。孩子们依然像往年样地分享着玩具的乐趣，天真依然荡漾在稚嫩的脸上。小姑娘间仍然痴迷于新衣新鞋获得的欣愉语调，老者依旧眯着眼笑看温馨和谐！
我仍然在忙碌，并未停歇。已到“知天命”，似乎已不再对“年”那么热情澎湃。然而，在农历二十六晚的公司年夜饭桌上，这样的淡然又被再一次的改变。又让我勾起了那年那月年轻时，人在异乡为异客的感慨。
坐于我身边的小伙，名字中有个“帅”字，所以在公司一堆女娃中就亮起了一片光明，时时会听到她一声“帅哥”，你一声“帅仔”的女高音，还有“帅帅”、“帅呆”的柔美声。看得出，他是个靓妹眼中的开心果，小甜点。
小伙腼腆，秀气，文静，帅。人是个男的，听声音却莺语柔言，不看人冒一冲听了还以为是个姑娘呢。
平日里，小帅哥倒是蛮开心的，而且，别人都喜欢，所以更阳光灿烂，春光明媚。
小帅哥平时对我一口一口师傅师傅地叫，我很喜欢，也很享受。但今晚的心情却没有往日欣愉的“飘”。只觉得有些“沉”！因为小帅哥居然一反常态地粘着我喝起了酒。我问他回不回老家？小伙子摇摇头，没说上，也不答下，只是与我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人不大，此刻倒深沉。唉，也难怪，这病毒就跟我们有“过节”似的总是与人“过”不去。害得客在异乡的人，过个年都不能随愿！更何况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离开了亲人的孩子！
我能感觉到他酒杯里斟着的是思乡，是思念，是思亲。我知道，单身的小帅哥因为今年的特殊性，而回不了他那遥远的家而忧伤，郁愁。可我此时能做的也只能与之一醉，但我更知道，这解不了他的愁！
看着他的满面愁容，我的心里好像也垣横了一道坎，一道见不得别人愁的“坎”。
愁会“传染”，虽然没有“病毒”可怕，却也让我心事重重了好几日。
光阴似箭，日月出新，一年又近尾声。一转眼，又要过年了。小帅哥却越来越沉寂，面色也越来越露出浅浅的愁容。因为，今年，他不能回家过年。不能回家团聚，不能与亲人一起享受过年的快乐，享受亲情的温馨，享受父母的疼爱。还有丰盛的美食，好友的聚会……
罪魁当然就是这个“病毒”。我知道，小帅哥一定在心里恨死它了。可他还是假装坚强得不在乎。
然而我一眼便能洞悉，越是装出来的表面颜容，它的另一面定是他真真切切期盼！一个游子的心，游子的情，于这一刻，谁能不念？不求？不欲？
这是人之常情，天之所赐，情之所依！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在我这个年龄，有时候觉得，年，是道“关”，是个“坎”。可今年的年真的与往年不一样，不一般。居然让这些孩子也难以重负！这个年龄的人，更应该享受欢乐、亲情！他们的心里不应该，也不能够多了这道“坎”，这道“关”。
这一点，其实我能看出来，这个孩子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说不出，而且也无人可谈。
交心，有时不关乎年龄。我能够感同身受。要是我自己的孩子在除夕之夜一个人孤单地漂在异乡为异客，我的心一定是揪着的，泪一定是噙着的，年味也一定是淡的，酒一定更是苦的。
相识是缘！交心的缘更是一生可遇不可求而修来的福份。忘年之交更加弥足珍贵。在这个心灵跌宕的渡口，我不能眼看着停泊着的一叶孤舟在风浪中颠簸。相知往往才能演绎同一个节奏。分担才能让人更懂得珍惜和关怀的温暖。
过年，怎么过？在哪儿过？和谁一起过？心情是不一样的！
我想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与这个只影的旅行者结伴同行。让他遥望故乡的心得到些安宁，让他思念的情获得些安慰。尽我所能地抚慰，去慰平一个滞客心中的皱褶，一路相伴，一同守候一个新年的来临。
我当即邀请小朋友来我家一起“过”年，最起码让他能够感受到吃上一盘热气腾腾饺子的年，那才是个年！
所有的遇见其实都是一种偿还，我又好像回到了我人生年轻的时候。我与这个年轻人的心，相互碰撞到一起时，真的感谢他又让我重温起岁月流年的点点滴滴。一路腹中空空地行进到今，终于欣慰的得以安定。而在这个一步步走近年“关”之时，我又怎能看到另一个过去的我在我的面前流下酸楚的泪？
这个年，我们一起“过”。携手面对，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更何况在我心里一直就装着一个英俊少“年”除“夕”的传说。而今年，我也将与另一个“年”青人一起迎接一个新“年”的到来。这是我的福！
今年的“福”字，我就与这个小帅哥一起倒着贴！

2021年2月6日作于苏州

一日一画

YI RI YI HUA 

秦嘉业，女，汉族，画家，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美术系，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广西分会会员，南昌书画院名誉副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

本期责任编辑：雪霏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作者风采
江苏作家：邹仁龙

作者简介：

邹仁龙，公元一九六四年五月一十生于水乡兴化，现居水乡姑苏，水是魂，乡是家……

入过职，下过岗，上过山，下过乡，经过商，务过工…..

曾有小说，诗歌，散文作品发表于《海外文摘》，《泰州日报》，《芙蓉国文汇》，《品诗》,《作家》微刊，《当代文学家》，《神州文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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