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收藏.文苑】画个时空--聂怀宇

今天和周老师雪耕说起时空的话题。写字和绘画自然讲究一种时空感，创作状态是有速度的，于是感知艺术家的创作时空便是品读趣味的大部分。艺术家创作的时候想不到这个，也不可能顾及，想得多了要成生意人，成天想着怎么把自己的作品卖了。

然后下午走在华山路上，想起13年前走过这里，当时对苏州的感知和如今对苏州的感知已经全然不同，但是街道不知道，它自承载着无数人来人往。

我想写什么呢？我想写时空？好像也不是，苍凉薄暮的时空是有些让人恍惚，但是回不去的时间，心情也是不一样的。那些自己以为的深刻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意义，我当时脑海里冒出的是“蚁蝼”二字，在地上走来走去而已。

莫非我想写快慢？好像也不是，一笔挥就的潇洒，两笔回旋的优雅，有如抑扬顿挫，有如浅尝辄止。抬头看云卷云舒，身旁川流不息。快慢，也是过客。

要么我想写错落？错落这事真的很有意思。比如倪云林这个洁癖狂，不食小童所担身后水，担心小童放屁污染。他脑袋里全是错落，水和气都动起来了，越想越难受，于是不食。这是臆想，是毛病。因为时空有了错落，我们看到了远近，看到了先后。一大坨面团摊成个大饼也是错落，物理学家解释的更深奥一些，这些事叫降维度，从四维时空降到三维，空间有了错落；从三维空间降到二维，层次有了错落。降维容易理解，反过来升维度就不容易理解了，于是有了艺术。艺术家就是专门干升维度的事，把那些隐藏着的错落揭示出来，我们一看，好惊讶，于是受到启发。看来我就是感慨时空的错落了，有了错落，我们可以隐去，也可以明显出来，由远及近，想象力便丰富起来。

这么一写，心情就大好了。前后左右一看，还好，不管是什么人什么物，总还是在同一个时间轴里奔命，你方唱罢我登场，永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