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县《激战洪魔》之二十八：冒雨奔赴机场抢运农药
献县抗洪救灾纪实《激战洪魔》之二十八
冒雨奔赴机场抢运农药
曹广新 牛步连
1963年,献县遭受了史无前例的洪水灾害。我们亲身经历和参与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抗洪斗争。下面记述的是从张村飞机场抢运治蝗农药的事。
水情与任务
1963年8月初，时断时续的暴雨持续了三四天，在献县大地上到处沟满壕平，洼地积水过膝，沥涝成灾;河水迅速猛涨，多处漫溢出槽，河套滩地被淹。与此同时太行山区、邯郸、邢台、石家庄、保定等地,也都连降暴雨，山洪暴发，岗南、黄壁庄水库,库容水量超出限制水量,随时有崩库的危险。
在这紧要关头，省委决定于8月4日，提闸泄洪，以保水库安全。省防汛指挥部,将省委这一决定，用电话通知了献县防汛指挥部。县委召开了紧急会议,组织动员全县干部和广大群众全力以赴，上堤抗洪抢险、奔赴泛区组织人畜安全转移。
我们农林局的突击任务是:火速把张村治蝗飞机场库存的28万斤农药抢运到张村村里安全地带，以防被淹造成损失。时任局长的韩瑞山同志与有关支农部门联系，立即以县防汛指挥部名义通知河北的商林、段村、陌南、孔庄四乡,每乡出一个坚强的民兵连队，连夜赶往张村治蝗飞机厂抢运农药。同时与县社协商，由县社通知张村供销社连夜给腾出两间地势较高的仓库,存放农药；再是与县拖拉机站商定，由机站派两台东方红拖拉机和数十名装卸工人，务于8月5日早7点赶到张村飞机场抢运农药。
冒雨奔机场
韩瑞山同志安排部署完之后，紧接着连夜召集农林局和农业生产办公室的干部开会，说明了抢运农药的紧迫性和艰巨性，并抽调了王世恒、代学增、曹广新、牛步连、李怀义、薛振岩、徐金升，郭桂祥等10名干部,组成了农药突击抢运督导队，由韩瑞山局长亲自带队前往。
8月5日凌晨5点，天刚发亮，就叫开伙房门，每人拿上了两个凉馒头刚要出发,又下起雨来。大家有的戴着草帽，有的披块油布，就冒雨往机场走，雨时紧时慢,时断时续,我们就采取雨紧慢走,雨小快走，雨停小跑的办法急忙赶往飞机场。
道路上全是泥，又滑又粘，有的粘掉了鞋，就用鞋带子把鞋与脚捆在一起，没有鞋带的，就把鞋提在手里，光着脚走。当我们走过桥头村,行至大八里庄行洪道上的老木桥时，河水已经闷了孔，即将漫过桥面，大家急速一字排开，火速闯了过去。这座木桥是当时县城去往张村公社的惟一的必经之路。闯过木桥，紧张气氛有些缓和,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我们过桥了,可后边的两台拖拉机能不能过桥呢?现在河水已漫桥孔，水还在涨，真漫过桥面，拖拉机过桥太危险了……韩局长怕影响士气忙说:“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先把馒头吃了,增加点能量，来个轻装急行军，赶到机场与机关联系上以后再说吧。”
大伙边走边吃急忙赶路，牛步莲说:“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伍。”曹广新接着说:“对!我们这比起长征来,不算什么困难。在长征精神的鼓舞下，同志们情绪高涨，斗志昂扬，一气赶到了飞机场。
机车换马车
我们刚要进屋，电话铃急促地响着，韩局长拿起电话:“喂，你是谁呀?”“我是拖拉机站的，两台拖拉机赶到大八里庄木桥时，桥面已漫水1尺多深，拖拉机过不去了,车上的人回来请示怎么办?”韩局长过桥时，亲眼目睹了现场，他果断地答复说:“我们预料到了，我刚要进屋给你们打电话联系，人、车都回去接受别的任务，我们这里就地想办法解决。”
大家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怎么办?韩局长当机立断地说:“昨晚已有三个连队抢运了十几万斤,剩下的还有十多万斤,我带领两个同志，去张村公社商量在当地要车、要人协助抢运；其余八个人，抓紧时间把机场各屋的桌、椅、床、家具和飞机作业时的一些用具，全部搬到机场两间伙房的房顶上去(平顶房),用铁丝串联起来，拴牢固，防止被水冲走。我们要车回来，再一起装运农药。”
大家立即分头行动起来。大伙七手八脚，忙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远远望见六辆胶轮大车，每辆车上还坐着十来个人，扬鞭策马，直奔机场而来。原来大伙怕在这个节骨眼上，从村里要车、要人有困难，可是，当人们看到大车以后,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人们无不佩服和感慨，身居泛区的广大干部群众，有这样的高尚风格，舍己为人，舍小家，顾大家的品德使人们受到教育。
这时已经是上午9点来钟，天也开始放晴，大车也到了机场,打开库门,干部、民工全力以赴装车抢运。抬的抬,扛的扛,像蚂蚁搬家一样行动起来，每袋农药重50斤，一人扛一袋，加上道路泥泞，又粘又滑非常难走，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而身强力壮的牛步莲同志，脱掉外衣,光着膀子，穿着短裤，积极拼搏,肩扛两袋，别人走两趟，他走三趟，在他的带动下,六七个身体好的人，也杠起两袋来，提高了工效，加快了进度，人人汗流浃背。“66”粉粘在出汗的肩膀上、脖子上，火烧火燎，又杀又痒，谁也顾不上，一连气突击装运了五六趟,约有六万多斤。
从机场到张村供销社大院，往返约有3华里，大伙不光装车,还得跟着去卸车，进村上坡，路上遇到泥洼还得推车。韩瑞山局长看到任务已经完成过半。心里有了底，再看大伙也累得够呛了，看看表也已经是下午2点来钟了。于是就叫大伙停下来，简要总结了一下战果，表扬了积极苦干的干部、民工，让赶大车的回村把牲口喂，人也吃饭，下午3点赶到机场集合再突击抢运，估计再运四五趟，我们就能全部完成成任务了。运药的大车和社员们走后,光剩下农林局的人了，并抽出徐金升和李怀义二人和面，烙大饼,其他同志暂时休息。
这时韩瑞山局长用电话与县指挥部取得了联系，并在电话上向领导汇报了抢运农药的情况，指挥部也与韩局长通报了水情:滏阳河洪峰已经来到我县，来势凶猛，正沿着行洪道往泛区倒漾,大、小八里庄、陈庄、万家寨、王庄各村都已被水围住,还在继续往上漾水。
滹沱河的水也过了饶阳，进入了我县,今晚泛区将会全部滞洪。指挥部已在臧桥、贾庄桥、东樊屯调集了几支大木船,准备救灾，现在先调拨给你们一只木船，马上派两个人沿着行洪道北堤往下走，迎接木船，争取时间打主动仗。船到后第一是接人，在保证人员安全的情况下，再酌情装运农药，力争在天黑以前，撤回到张村公社，以保证人员安全。
水围高台岛
水情紧急，情况突变，韩局长放下电话，立即派了会游泳、责任心强的王世、牛步莲二同志去接船,他俩每人拿着刚烙熟的一张饼,就急急忙忙上路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工夫，机场正南行洪道北堤突然被水冲开,决口的洪水，如脱缰的野马，直奔机场涌来。不大工夫机场院内就进了水,转眼之间就进了伙房，大家在伙房一米来高的自来风高灶上，正加紧烙饼，刚烙到第十张时，洪水就进了灶火门，把火淹灭了。李怀义说:“真是水火无情，还有一张饼没烙完，一小会儿的时间也不等着。”
韩局长赶紧往县防汛指挥部打电话,联系水情，因电线杆被冲倒,线路断了,电话打不通了，与县里断了联系。韩局长立即命令人们，马上往药库高台上撒，到高台上去等船。
大家慌慌张张，提上大饼，灌了一壶凉水，抢上断了线的电话机趟着大腿深的洪水，急忙往药库撤退。伙房距药库有三十多米，在撤退中，有好几个人被水冲倒，挣扎着又爬起来，这时就有人喊了一声:“大伙快把手拉起来，互相扯住手,防止被水冲倒。”
上了高台以后,往四处眺望，嗬!整个泛区一片汪洋，我们就被洪水围困在一百二十多平方米的高台小岛之上。陆路不通，水路无船，通讯中断，水继续上涨，处境非常危险。韩局长心里也没底了，他召集大家开会，让大家讨论脱险办法，并且对家在泛区的曹广新同志说:“广新,你家在泛区,经历过洪水，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脱险。”曹广新同志说:“我考虑了三个脱险方案，看看哪个可行，同志们选择。第一,洪水一旦进入药库，我们就往外搬农药，在咱们站的这个高台上码垛,十袋铺一层,码五六层,增加一米多高，人们都站在农药袋上，避水等船;第二，药库进水后，房屋倒塌了,我们就上倒塌的房顶高处去;第三，如果船还没来，我们就用倒房的木头绑筏子,人们站在筏子上,顺流往东漂，在附近村庄靠岸,力争在天黑以前脱险。”
经他这么一说，韩局长心里有底了,大伙心里也踏实多了,气氛缓和下来，人们又闲聊起来,有的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现在是'水漫高台忧无路，盼船早到心得安’”。有人插话说:“诸君别发愁，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困水中有船来。
日落之前必有救。”韩瑞山局长见大家情绪稳定下来,吩咐徐金升把大饼拿过来,放在大家中间，咱们现在的任务是抓紧时间吃大饼,休息等船。这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钟了。从早晨在来的路上吃了两个凉馒头，到现在吃饭相隔10个小时,人们早就饿了,由于急着抢运农药,又被洪水围困，早把饥饿置之度外。
大家吃了点大饼,喝了点凉水，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就发现高台已开始上水了。药库门口也仅还有半尺来高的量就要进水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洪水一毫米一厘来地上涨，大家的心吊到喉咙眼上，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火烧火燎，坐立不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来啦，船来啦。”
大伙随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东南方向出现了一只木船，正逆水行舟，向这里驶来。大家一跃而起,高兴得又蹦又跳，有的向船上的人挥动草帽，高台小岛立即沸腾起来了，船到以后，接船回来的王世恒同志，第一个跳下船，握住韩局长的手,简要汇报了一下接船的经过，他说:“我们顺着行洪道北堤走到古庄，才碰上船，因为自东向西行是顶水，走不动，需要沿堤拉纤,不靠堤的路段，地里有庄稼，也难走，有进还需要下去推船，我们非常着急，恐怕你们这里有危险。”
韩局长说：“你们接船不容易,也经历了不少艰险。我们双方见了面。安全相聚。有了船，就好了。现在趁药库刚有明水，没浸泡了农药，咱们赶紧装一船农药，再跟船一起走。”同志们锋拥而上，为了争取时间，积极行动起来，当装了百十袋农药的时时候，药库房就进进水了，人们在齐胸深的水中,又抢出了百十袋农药，实在不能再装了，韩局长命令人们上船，就起锚开船向张村公社进发。
接受新任务
船到了张村村口,靠了岸，把农药卸到供销社仓库以后，天已经黑了。我们正卸船时，张村公社党委把韩局长叫到公社去，转达了县指挥部领导的指示:“根据目前水情,泛区已全部被淹，救灾任务很大,转告韩瑞山同志，他们抢运农药之后,连人带船留在张村公社,就地参加抗洪救灾。”
韩局长根据县委指示，把农林局参加抢运农药的同志们叫到公社，传达了县委关于就地参加抗抗洪救灾的指示精神,并公布了包村抗洪救灾名单。韩局长带船驻公社，其他同志分到南、北张村，每个小村一个人。安排部署署好以后，已经是夜间9点多钟了。大家在公社伙房吃了点饭，韩局长用船把大家分别送到各村头。
到村后又连夜与村干部一起，组织发动群众挡护村埝及堵街口,催促、帮助在村外低洼处居住的群众向村里高处转移。一直坚持了七昼夜，到8月12日，滏阳河东大堤在杨家湾决口，根据当时的水情严重性，为了保天津和北京，坚决守住北大堤，经县委书记赵中光和县长李捷研究，决定在威桥下游仲家湾处，主动扒口分洪。这样一来，泛区水位很快下降，解脱了大水围村的险情。县委又下达了指示,由韩瑞山局长带领农林局在泛区抗洪救灾的干部，立即返回县城，转入东部被淹的社，队抗洪救灾。
编者简介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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