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静静的年
静静的年
文/王维娴
岁月来了,岁月走了。2020 走了,2021来了。
时间走得真的好快,没有任何意义上丈量的尺度,只能拿参照物说事,去年疫情宅家的景象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的昨天。今年的“就地过年”、“非必要,非紧急,不出国”,仍是笼罩在我们心头的雾霾,疫情的解药,什么时候能像一阵豪爽的大风洋洋洒洒地飞来,驱散我们压载的悸动不安。
宅在家里极少出门,感觉不到这个年已经“潜移”到了周围。偶尔去超市买菜,路上的车堵得“神龙不见首尾”,超市里的人虽不像正常年景熙来攘往摩肩接踵,可也是你来我往的穿梭游走。毕竟春节已是渗进我们骨子里的合家欢庆的日子,所以谁家都得囤些好吃好喝的,虽然这些可能平时都是时常“酒肉穿肠过”的美味,可是如今在过年这一天吃起来的味道,会更加滋润了幸福感的密度。
素常奔忙的人,这时候,总可以轻松下来了,脑子编程里那些“等有时间”再做的许多事情,好像一下子有了认知的方向。跟着学生放假的进度,总算可以将神经中枢的钟摆放慢下来,为了奖励一下丰盈的时间,速购了几本经年累月躺在淘宝购物车里百无聊赖的名著。家里没启封的书尚有不少,交给虚无缥缈的时间总是不靠谱。
闲逸了,想多看点书,长点智慧文明的因子,思索人间的生活。生在现代科学社会,总感觉人类就是那个了不起的存在,可时间在它们自己的宇宙里,却诞生出很多的异种,新冠病毒就是不可避免的产物,把我们急躁和疲惫的身心突袭的措手不及人仰马翻,瞬间让我们意识到自己的肉体是多么的脆弱不堪。而这个病毒小的连光学显微镜都看不见,是由核酸和蛋白质组成的结块,甚至都不算完全的活物,却能在人类中间像飘散的空气分子传染开来,给我们傲娇的人类结结实实上了一堂生动的“天外有天”的课。
上班的日子,忙碌零碎成一地鸡毛的杂乱无章,“错时错峰”的节奏失去了正常的作息,多少活色生香的日子都变成了谵妄,多少兴趣爱好的“私生活”都变成了延迟。一年到头总算盼来了放假,虽然有种幸福来得晚一些毕竟有的小确幸,可是又分明敏锐地警觉时间的天光易逝的悻悻然。不敢低头掐指,仿佛指缝间都是滴落的水,我们只能在时间的深海里拼命地去抓,虽然周边全是水,可是我们却只有盈盈一握的不可多得。
杨绛 先生说的那句多少年了的大实话,依然可以警示的贴在桌子上,“你的问题主要在于读书不多而想得太多”。许多时候,我们静不下心来,读一本书的时间好像都要在仓皇失措中偶断偶续,既像后面有神出鬼没的追兵,又像前方有不可抵挡的诱惑,安神定脑仿佛都是卖补品对症下药矢志不渝的一语中的。如同此刻我在敲打的文章,也是在思想的动态里左右环顾,似乎没了时间做自己。
腊月二十七回老家上坟,祭奠母亲的阴寿,路过的小镇赶补集,热闹非常,车堵得蜗牛行,不经意间听到一声叫卖很有趣:“幼儿园价了,幼儿园价了......”侧目而视,卖砂糖橘的文艺推销,稀释了几度亲人或余悲的低落。顺势想起意大利诗人、作家、导演佛朗哥·阿米尼奥在《剩下的,在深夜》中:诚然,我们应该减少社交活动,但这里的社交活动已经减少到儿童剂量。
我其实早已生活在这个“儿童剂量”的社交里,可是又忍不住焦灼,生怕错过了生活万象的节奏,落下人间好大一截。齐肩社会的中坚,在父母去世后,心若浮萍,对着撒来的“蝇头小利”的甜,便像苍蝇一样热情似火(知恩图报)地飞了过去,哪知却吓着了人家不经意间侧漏的表情。有点可怜又可悲,只好一边佯装转身,又一边惴惴惶恐,生怕落了用人向前不用人向后的口实——生活很神秘,也许是我,也许是别人,适当的距离也许更有美感。
疫情让这位自称“乡镇专家”的意大利作家佛朗哥,焦虑不安:我怀着六十岁的恐惧四处游荡,将不曾患过的所有肿瘤和成千上万的梗塞和中风都放了进去。现在,我可以理解他人的恐惧。我坐在自己的疑病症的深井中,看到他人也滑入井底。
每一个人的痛之所之最痛,自会掩盖那些轻微之处的痛感。
疫情的背景下,我们终于明白,身体健康高于一切,亲人无恙是最大的幸福。并且毅然扭转了我多年的生活价值观,城里的楼房曾是儿时立誓离开乡间土屋的志向。可如今却又十分渴望能踏踏实实地站在老家的院子里,头顶的太阳并不远,随时都可以来点紫外线照射(而非紫外线灯的臭氧),它就挂在我们家的四角天空上。睡睡热乎乎的炕头,免去汗蒸房——结痂了无数人的汗水晶体——仍小贵的排毒排湿。这一切都是免费的,纯天然的大自然的馈赠:“四处绽放的春天用小小的花朵铺成地毯,无人践踩的草坪仿佛渴望成为森林......”。
很喜欢唐代诗人 白居易 的诗《适意二首》:中年忝班列,备见朝廷事。作客诚已难,为臣尤不易。况予方且介,举动多忤累。直道速我尤,诡遇非吾志。胸中十年内,消尽浩然气。自从返田亩,顿觉无忧愧。蟠木用难施,浮云心易遂。悠悠身与世,从此两相弃。
画一幅山水想起“静静的顿河”,想起一个安之若素的标题:静静的年。 叶兆言 先生说,写作就是过年,过年就是写作。灵犀慧悟,安安静静地看书写作,专专注注地画画,认认真真地追剧,客回没了父母今安在的老屋接天地灵气,做素常渴慕不及的事情,断章取义西班牙女作家伊莲内·巴列霍在《镜子里的目光》里的一句话,最勇敢的行为是做你自己。
2021的牛年,我们各自安好,共同等待——春天的风苏醒,穿过田野,爬上山坡,攀上高峰,定然会掀起那场扭转乾坤的风。
作者小介:王维娴,从事教育培训。曾任《时代杂志》通讯员,报纸特约评论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烟台作家协会会员,烟台散文学会会员、烟台散文学会理事,烟台散文微刊编委、编辑、评论。作品散缀《文汇报》《 北京日报 》《北京劳动午报》《山东工人报》《齐鲁晚报》《中国纪检监察报》《大理日报》《北京茶社会》《 烟台日报 》《分忧杂志》《湍河文学》《黄土黄种人》等报纸杂志。读书与生活,像汽车的两个轮子,方向一致,向阳而生。
壹点号衔枚疾走王维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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