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久辛 | 酒歌十章
总第13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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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白兰地也不过如此
如此的清冽甘甜又味道独特
一只熟透的香蕉在口舌之上
弥漫出紫色的薰衣草的呓语
你喝了我，喝了我吧
我愿在你的心上
流淌出一种美好的回忆
如果上溯，就上溯到一个孩子
痴情的想象，或一个老妪
对一个男人，强烈到抓破铜墙铁壁的
思念！最普通的果酱
珍藏在最普通的心底
使天下所有的普通人都没有觉察
这个最普通的果酱在最普通的地方
与最普通的时间里，完成了
一个最完美也最神奇的龙蜕蛇变
它成就了一种酒，一种普通人酿制的
不普通的酒。它有清镇的清
和镇邪的微笑，尤其喝入人心
便是清心安神的圣水
是令人明目醒脑的甘霖
总之，比喻都是不准确的
惟有让我们的百尺柔肠
一寸一厘地拥抱着它的汹涌澎湃
尔后，才能知道这个酒的不同凡响
竟然是从贵阳最普通的一个小地方
流溢出来的。乖乖
白兰地，白玉兰的生身之地
可以是任何泥土和泥土中的营养
造就出来的一种白色的兰，色
色，色呀 ！最色的颜色
就是白，最白即最色
所有好色的人之所以好色
就是因为它白到了极致的白
令所有人心生纯粹之渴望
而有了洁净之心的向往
像酒之最，如色之极
要想获得就必须如白似玉
如雪似梅，而根在清清的红枫湖里
扎得很深很深，才能长成酒的魂
玉的身，才是白兰的玉颜之色韵神奇
才是清镇的白兰地。无须赘言
最好的白兰地也不过如此
如此的清冽甘甜又味道独特
2021.1.10. 北京．
其一
深入茅台内部，发现一滴
与一缸所经历的痛苦和欢乐
是一样的；甭管十年陈酿
还是八十年的老酒，它们谁
也不比谁多一点、少一点
要变一起变，不像我的白发
三十年前就先白了一绺
像先富的一部分，牛啊
硬是把不肯白的黑发，比成了
顽固不化，比成了一根筋
而它的一滴与一缸，亊实上
绝对是平等的。太平等了
比人间平等，比万事万物平等
它来自泥土和泥土长出的高粱
尤其喝的都是赤水河的水
他们相亲相爱，重情重义
哪怕都被大脚丫子踩踏
都在屈辱的黑暗中忍耐挣扎
都在被迫陷入的黑暗中
被翻腾被折磨被屈辱
甚至连忍不住的悲愤与怒吼
都是一样的鲜红如热血的喷涌
这样的滴酒之情与瀚海之酒心
与人相比，怎不令人汗颜……
所以它牛啊！牛在一滴
与一缸、万缸、千万缸
都是一样的品质；再所以
它才牛遍世界而不输任何大牌
哪怕一滴— — 这便是茅台酒
成功之源。此乃久辛之考据
举世无双一鸣永延。钦此
其二
茅台是酒中内敛的君子
与其它酒的通透明亮一样
虽然也喜欢小姑娘喜欢美少女
但是，它进入我的肚腹之后
就变成了温文而雅的绅士
仿佛有十万只越来越热的虫蛹
向我四面八方所有的血脉蠕动
小姑娘啊，美少女啊
我也是越来越渴望
越来越热烈，越来越冲动
甚至，我也喊五魁首老虎鸡
喊叫着晃动在影子里的我
我的醉眼看到了神的模样
像我的眼睛，贼一般的亮呢
神，神 — — 神啊
神在助我，在我酩酊大醉之后
又予我以自重庄严
予我以翩翩而外的超然
使我站在茅台宾馆的阳台上
向深夜的街头瞭望之余
想到了丰富的内心深处
站着的那位决不肯乞求的少年
那个不是矜持而是自尊的男人
他写诗，写自己的所好
但决不自污，像神
像茅台，发散光和热
却从来都有出离了欢喜之外的高傲
有内敛的性格和忏悔的习惯
有嘎然而止的自控力
有好色的天性
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贪婪
好酒，好酒啊
美人啊，美呀
都像神一样，那感觉
说来就来了，说走就走了
像好诗的灵感一样
来的及时，走的也及时呵
哈哈哈哈 ……
其三
酒色财气不染尘
是说心；我说的是茅台
是茅台的每一滴酒里
都住着一位佳人，你喝吧
一滴一位，一杯百位
干了一杯再来一杯
一杯又一杯，千杯万盏
永远喝不醉 — — 那是啊
豪饮佳人千百万
你说什么是幸福
这要不是幸福，那幸福
还有什么意思？不要仰望
要低头看看杯中的酒
酒中有天上的月
月中有杯中的人
三仙一心全在酒中晃悠着
谁说，一日长于百年
喝茅台，一年胜却人间无数
久辛考证后曰：所谓富可敌国
也富不过天天喝茅台啊
是也不是？大家说吧
2021.1.7. 琼海．
这一川碧水蕴含着日月精华
— — 给季克良
这一川碧水蕴含着日月精华
我不知道 季克良先生
是哪一个时段的哪一泓碧水
孕育的 他坚信
喝茅台 可以喝出健康
我也信 但是我反对酗酒
我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我周身的
血液 在茅台酒的推动下
可以直顶苍穹 爆发的灵感
可以在任何一颗 星星的心里
找到我的情人 可以获得上天的
恩赐 进而产生奋斗的力量
和不屈的精神 我认为
一个人最健康的 必须是血
是泪 是悲愤的饱满
愤怒的不可阻挡 是爱的忠贞
一如钢筋铁骨 砍不断
拧不弯 是爱至深挚入骨入髓
入一粒粒种子的播撒 和播撒
之后的破土而出 奋不顾身
要长成参天大树的样子 酒
好酒 茅台酒啊 我的最爱
我坚信的健康就是这样的
就是茅台在我周身流淌 奔涌
咆啸的样子 就是血始终是热的
并推动着心底的公平公正与正义
我是他乡遇故知
是季克良健康观中活着的灵魂
他用一生来探索 我啊
要用一生一世来践行……
这一杯之前的水 连着上游
下游 和左右两岸人家的炊烟
与世世代代 生息繁洐的气息
炊烟袅袅 气息芬芳
我品味着 这独特丰盈的佳酿
试图以更入味 更入口的感觉
来攫夺 这一方神奇之水的精神
赤水河上浮游着月光寒夜
与日光流年 多少年过去了呀
我竟浑然无觉 浑然无觉
这让人多么的沮丧
又令人多么的尴尬
我得再干一杯 再干十杯
再干一百杯 我要彻底压下
这浑然不觉之后的 难过心情
免得它冲将出来 弄得酒气熏天
败坏了 这大好的一派河山
和我的好心情 我要吼一声
习酒 - - 像战士喊123 喊干
于是乎我的丹田炸裂 灵魂出窍
豪情干云弥天 一如飞越了
重重关山……
2020.9.3-8. 北京．
西凤 来东南 北上广
乘风驾日 追星光彩云
浸入无限妖娆 妩媚之江山
岂能无我- - 其酒心喝道
西凤西凤 惟我西凤可助兴
西凤来了
这一个酒的断喝
蕴含着久九之酒的真情
饱满 充盈 鼓动
豪迈 纵横 奔涌
没见识过赤诚的
那就快来痛饮几瓶西凤
赤子之酒唤赤子
赤子之心饮赤酒
北㝠昆仑之上
有凤翼之翅劲舞
舞着天长地久的祝福
护佑着五湖四海的亲朋好友
九 久 酒 好九 好久
好酒 老酒的酒
灌醉了穹窿顶上的星宿
又喝美了沧海桑田间的风俗
九九之九州山岳上
曙光曜扬 而月涌
大江大河大湖
那一个西凤老酒的甘醇浓烈
足以灌得大海沸腾
举出一场万世永驻的清风
西凤来兮 来兮西凤
世界大通大融之际
岂能无我西风
岂能无我西风助兴
西凤来了
小小寰球
也不过七大洲四大洋
哈哈 一瓶西凤老酒
足以令他肚热眼红露真容
咱不欺他 不划拳
不行酒令 凭个痛饮
酣畅的 淋漓尽致
不怕他不与咱老陕勾通
赤诚的酒与赤诚的人
岂能随便就醉
文明不靠灌 平等杯对杯
能喝多少喝多少 商量着喝
算不算那个普世的民主
自由嘛 智性游戏中有
酩酊大醉后 咱也仍然有
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英雄
西凤来兮 来兮西凤
西凤有风度 西凤有精神
尊礼重情谊 凭着一个敬
敬您敬天敬地敬父母
敬君敬师敬朋友
满上咱的西凤
那是一个诚- - 走
2019.11.3. 京华.
和逊自山西来，赠糟鸭卵一蒌
汾酒一瓶。有酒有鸭蛋吃，好事儿
但鲁迅兄弟失和，仍五内俱焚
寝食难安。他又开始咳嗽
不住地咳嗽，从早到晚
到深夜，仍在不停顿地咳嗽
他沉陷在竹椅的凹席之中
竹篦和他的咳嗽一起颤动
他想起身，他想站起来
又是一个止不住的咳嗽袭来
咳。咳。咳。咳的他两眼流泪
鼻涕直淌。鲁迅，我们的民族魂啊
他在咳嗽，咳嗽，肺部撕裂的疼
和痛。他颤抖着五指语无论次
酒。酒。酒。内人疾步
取来绍兴黄酒。不，不是。
是、和和逊送我的、汾酒
……浅呷一口，深饮一口……
热流甘之若蜜，咳止汗露满额
汗湿前襟后背。再饮，五腑温暖
上嗝下通，顿觉饥饿难当
饭。他要吃饭，鲁迅要吃饭
不咳嗽了，要吃饭了。一碗米饭
瞬间吃完。之后提笔写了九个字
日记：夜饮汾酒，始废粥进饭
人是铁，饭是钢。鲁迅也不能例外
2019.7.20. 上午．
1965年12月4日，郭沫若是轻松
快乐的。尽管是冬天，杏花村
在他的眼里依然桃花朵朵，酒坊里
酒如泉。他像我昨天一样，喝了一口
是热的，78度，顺喉直下三千尺
绕过九十九道弯儿。顿时灵魂出窍
别有洞天。格子窗通风透气
阳光伸入花砖地隙，纹样清晰
刹是好看。举头望去，红云满天
有酒香弥漫。再来一杯，再来
开国大典的晚上，他就是这样
为新中国而痛饮，也为自己
三十年的肝脑涂地而呼号，再来
于今看到汾河水成酒，酒不醉人
人自醉。他问身边酒厂人
我喝了什么？答：酒
哈哈，沫若先生举杯旋转一周
错错错，是白玉，是甜蜜蜜
众人以为先生不胜酒力，谁知他
一回身，放下手中杯，提笔一挥
一首诗便在纸上飞泄一片辉煌 *
众人啧啧赞叹，郭先生含笑拱手
深鞠躬：谢谢汾水岸边杏花村
为了百姓这口酒，再拼三十年
值。说罢，又连干三杯
朗笑而出。之后半年，即
自1966年5月16日之后，据史载
他再未如此开心，痛失妻儿
内俯之伤令人不堪去想
惟有这老白汾，留下了
大先生开怀爽朗的眉眼一双……
*郭沫若诗一首
杏花村里酒如泉,解放以来别有天。
白玉含香甜蜜蜜,红霞成陈软绵绵。
折冲樽俎传千里,缔结盟书定万年。
相共举杯醉汾水,腾为霖雨润林田。
上天入地，四通八达
进汾酒厂区一拐，车进林阴道
路标上蓝底红字：巴金路
令人惊喜不已。这是他乡遇大师啊
归来第二日夜，就是昨晚
梦见与巴老在杏花村的六百亩杏林
促膝长谈。关于路，关于巴金路
巴老喜眉笑眼：世上本无路
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这是鲁迅先生说的吧？我点头
世界上有很多路，有老舍路
冰心路、茅盾路、艾青路
田间路、雪峰路、光年路
太多了，肯定挂一漏万了吧
望着大先生的眼睛，我喏喏
他反问我：那什么是正确的路呢
我不知所终，傻目圆睁而小嘴
大开。他说：关键在于
你从哪里出发，要到哪里去
对么？我点头允认
你要去北京，前面有座山
那么，你就要走攀登的路
你要去上海，前面有条江
你就必须要跨江，对么
你要去海南岛，却隔着一个海
你就要走海路，对么？我再点头
而汾酒的路，总不能丢下汾水
用黄河长江的水酿酒吧。嗯
我应着，他接着说：至于
我巴金的路嘛，哈哈
我走的是：说真话的路
心豁然一亮，我想到大先生
给汾酒厂的题词，便脱口而出
酒好人好工作好，参观一回忘不了
他哈哈哈哈地仰头大笑，说
这也是真话。又说：真夸人
分寸比金子还重要呢
这回，我是真真正正地服了
对大师说：我明白了，久辛的路
还是要久辛自己走啊
之后梦醒。爬起来对镜自照
镜面上的我一脸的幸福……
2019.7.21. 北京．
作者简介
本聚力阅读的现代诗总顾问王久辛先生，首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获得者，首届方志敏文学奖诗歌奖获得者。先后出版诗集《狂雪》《狂雪2集》《致大海》《香魂金灿灿》《初恋杜鹃》《对天地之心的耳语》《灵魂颗粒》《大地夯歌》等8部，散文集《绝世之鼎》《冷冷的鼻息》，随笔集《他们的光》，文论集《情致 ·格调与韵味》等。2008年在波兰出版发行波文版诗集《自由的诗》，2015年在阿尔及利亚出版阿拉伯文版诗集《狂雪》。曾任《西北军事文学》副主编，《中国武警》主编，编审，大校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