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言闲语 || 星动烟火至此终年
一
黑压压的天，又要有一阵子暴雨下来了。姜玥想着：把新乡郑州的大雨均过来点吧，雨灾快过去吧。
直起身子，盖在肚皮上的书，啪一声掉在地上。是《围城》，她看过了几遍的书，可这次又捧在手却是看不了三页就得发会呆，好像要领会书中内涵一样，赶上蜗牛看书了。
有一种痛，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让人感觉到，不好受，呼吸是困难的，天是灰色的，但你必须接受，还得笑着接受。有些恼火，早年面对财务数字枯燥无味的，写不成小说或散文。一直觉得以自个的才情应该是个作家而不是天天对着数字、报表讨生活。这也许就是理想很丰满而现实很骨感吧。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自个喜欢工作而生活，大多数人都有些无奈，而生活的本质也许就是这样经历磨难的吧。比起有人能左右情绪，姜玥更享受无人问津。但还是有点争胜心的，在单位里也不想只有在打扫卫生时有她，只在考勤本上有她，她想不做风云人物但要有点特别，不出风头但有些神秘，不算漂亮但不能丑。
有时候总是恨自己泪腺太发达，其实有时候并不想哭，但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掉下来，感动的时候哭、激动的时候哭，伤心的时候哭、委屈的时候哭，慢慢也成了一种习惯。可进可出，若即若离，可爱可怨，可聚而不会散，眼泪是最天长地久的一种好朋友吧。
一个人人从小就写作文的烂俗的话题：“你的理想是什么？”
三十年来，姜玥的理想就是不用奔波劳碌而每月有足够的收入，睡到自然醒，然后坐在有微风拂面阳光充足的房间里写作。偶尔洗衣做饭，闲适而生活充实。闲云野鹤的生活，她认为是最高境界。当一个作家曾经是她的理想。不过作家的生活是清贫而要耐得住寂寞的,且不能太大的功利心，和现实差太远。
二
进到厨房淘米上锅，又把中午要炒的菜摆在眼前，姜玥厨艺不精，就连怎样把辣椒的头往里一按，之后就可以轻轻松松剖开来，连籽都能一下清理干净也是韦明浩教给她的;连双汇火腿肠要用刀把铁丝头切掉一半，再连带着缝线撕皮儿也是韦明浩教她的。
姜玥一边做着一边哼哼着樱桃小丸子的主题曲：小小脸蛋儿红彤彤又圆溜溜。
锁匙锁孔的声音，韦明浩哑然失笑：唱的可不就是她自己。长发剪成短碎发之后，脸更圆了，要是以鼻尖为圆心，用圆规可以卡个圆了。
他问她会不会唱：红萝卜的胳膊儿白萝卜的腿儿，花芯芯的脸庞红嘟嘟的嘴儿。
她说会：《康德第一保镖传奇》的主题曲。九十年代初的一首情歌，下句是：小妹妹和情哥哥一对对儿，刀压在脖子上也不悔。情哥哥情哥哥，真叫人心牵挂，撇东撇西，唯独你撇不下。就是现在唱着听着老土了，誓言一样。还不如《月亮走，我也走》呢。
韦明浩取笑她：你这是长情还是保守？说要换车，还是提标致；喜欢哪个菜就一直点；爱看哪个明星，就搜索整套看；一本书能连月续借续借…
说着就换好了家居服，准备显他大厨的手艺了。这是两人惯常的生活方式与交流方式，每顿饭她打下手他掌勺，完了她就可以嗑着瓜子哼着歌儿了。
姜玥的音域高度和宽度都赶不上年轻时候了。七一节时搞活动，不能像元旦春节搞活动，唱啥都行，起码得选主旋律的，像是《父老乡亲》，《为了谁》，《走进新时代》，这些个。20多岁30多岁时，那抒情的调多高，起码能唱上去。现在却是胸腔口腔头腔都不在一条线上，根本串不起来打不开。
现在只能唱陈瑞陈玉建的歌了还是哼唱的，都是伤感情爱低沉基调的。
三
婚姻就是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想逃出来，这是这本书里的名句。
可是婚姻生活具体是什么样子，姜玥过了28年却是没有答案，它是在她懵懂时误闯进来的，到现在她也没有逃出去的想法。所以对她来说，钱钟书的名句是有待考究的。她除了从书上与父母身上公婆身上窥探一二外，真的是一无所知。她也没有规划过自己的婚姻生活，只是顺其自然地摸着石头过河。
姜玥和韦明浩的感情不能说是相濡以沫那个的极好，虽说有嬉闹欢笑，但也有意见不合摔摔门不理人的冷战争吵。她们一起出游或一起看同本书，他要是有心仪之书就会让她在图书馆索引，索引不到就从淘宝上买，这不前儿个才下单43.5元的一本书，明天就要到货了。白天会一边做饭一边辩论自由与公平这样的高大上问题，夜晚缠绵然后相拥而眠。
只要韦明浩在身边，姜玥总是喜滋滋的，两个人有商有量，有来有去的。她不喜厨房不会做饭更不爱做饭，他就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也因为他那马拉松的体质确实需要用吃来补充。他说她懒，她就说我错了。那天他拎着奶锅去打牛奶，一会又暴躁着上来了，原来她头晚喝完忘刷锅了，只因被雨水淋湿的广场舞，她慌着换衣洗澡，喝完牛奶想着洗完澡再刷锅，不成想给忘记了，一天也没想起来。他一边刷锅一边大骂她懒，她就说我错了。
太热，跳舞前总是磨蹭不想去，他就总是催促她。说他的5公里之内对惰性最有挑战，克服之后100公里也不在话下。好不容易战胜惰性出门，大汗淋漓之后的倍爽。虽说站着不动也出汗，但那种汗出了还是不爽快，只有运动之后才浑身轻松。
韦明浩从小暴躁，遇事总是需要姜玥的软语开解劝慰。他心情好时也会说些情意绵绵的，说享受她的恬静与愉悦，能感觉到自己不一样了，不再是湍急的激流在心间乱撞，而变得像是接近出海口的河湾，宽容开阔，流水平缓。当然这不是他的原话，他也说不出来这样子的句子来，这只是她根据他的话意加工成文字风格的。
姜玥的性格这样，为人处世这样，也是缘自于幸福让吧，这是她新近在一个我们都是中师生群里看到一则红羊与白羊的视频里学会的一个新词。细想起来，她一直在做幸福让的事情，身陷其中而不自知，身处其中却浑然未觉。
琐碎，平淡，日复一日，一地鸡毛，可是我觉得开心的时候多。日子不富裕，什么都得精打细算，她曾亲眼目睹两口子因为琐事打的滚成一团，他把她踹到地上，她扇他巴掌，姜玥深深震惊崩碎，不寒而栗。韦明浩总是摸她一下，她就觉得很疼特疼，他还说他根本没用力，说她疼痛神经超级敏感。
姜玥觉得是越老越过的好，特别是孩子上大学就离开的这七年。爱韦明浩爱的热烈，真是喜欢他，一想起他就傻笑，他一出个差她就郁郁寡欢，得抱着他的衣服吸着他的气息入睡，穿着他的睡衣便幻想着是他还在抱着她，而不用惧怕夜的雷声和黑影幢幢，好在现在也用不着他出个啥差了。打架吵架真是消磨感情，这时她才发现，婚姻里除了爱除了感情，没有别的。
到了最近两年，痴迷于图画的这两年，姜玥的心态才好转并摆正过来：不要轻易去依赖一个人，他会成为你的习惯，当分别来临，你失去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你的精神支柱。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学会独立行走，它会让你走得更坦然些。
四
婚姻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以两个人的结合为圆心为主轴的两个大家族的结合。
张爱玲《桂花蒸阿小悲秋》的：即使夫妻二人昨天晚上吵架打架寻死觅活要跳楼，第二天仍然能若无其事的宴请客人。
上个月姜玥的外甥的体能测试顺利过关，他想是因为姨父的辅导，还专门摆了一次烧烤谢师宴。
韦明浩夸那孩子：天生就是衣服架子，行走的荷尔蒙。
一米八六的个头，黄金比例分割，腿长一米二，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全都是结实的肌肉，充满着安全感。
脸呢，更是无可挑剔，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宠儿，硬朗帅气刚毅，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说起来上帝还真是不公平，给了他完美的身材和帅气的脸蛋也就算了，还给了高智商高学历!
《围城》的结尾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最后到底也没有说，把日子过成一地鸡毛的方鸿渐和孙柔嘉和好没。是不是钱钟书是想让大家用自己的婚姻生活来续写结局，我们自己过下去了就皆大欢喜，过不下去就一别两宽，根本没什么定式，自家过自家的套路。
作者简介：
茶言闲语，73年人，上班族一枚，喜欢阅读醉心文字。不会说教，不会写些词藻华丽，自己说不清楚别人也看不明白，不知所云的无病呻吟的文字，只会从具体事情中有所感触，日记式记录生活点滴，悦人悦己。童年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度过，84年至今居住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