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2020

脚步的远方,是每一寸未曾到达;心灵的远方,则是每一瞬牵引你幻想的渴望;岁月的远方,又是每一个你不在意的瞬间被时间驱赶而往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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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的元旦都是漫山樱花盛开的时节,成群结队的绣眼总能在花期如约而至,踏乱花枝采食花蜜——这是个甜蜜的季节。

今年北回归线上的樱花开得比往年稍晚了几天,到现在也还多是花蕾。因此即使花丛中的绣眼成群、松鼠肥硕也没能造就一场浪漫的花瓣雨。

也许是初放的花朵入了凡尘就沾染了多情的毛病,随了俗气、也偷偷捡拾了太多的不舍——阳光、雨露······

因此,飘零的打算也只好暂且再缓些时光;又或者,是鸟儿们的歌声不如清风般风情万种,没能撩动这些曾被薄霜冻僵过花朵们的小心思。

樱桃树下席地而坐,打算发会儿呆,才发现潮湿的空气中满是花香。

见树上鸟儿跳的欢快,就想聆些鸟语来配这花香。扯下耳机才发现空气中弥散着一中那刮躁的大广播嘶嚎的声音,声音在来到我耳边之前就已经支离破碎,具体的听不清但可以确定已不是当年的调子。

嘶嚎间隐约的欢笑声却很有穿透力,那种快乐依旧熟悉,这突入的小插曲竟然让我忆起——哥们也曾上过学的。

只是时光的匆匆带走的东西太多,至于校园里的记忆也如喇叭里的刮躁般变得过于稀碎,任怎样的挑拣拼接也难得一副完整的画面了。

那些记忆像极了河道里的沙石,曾经是整的一大块巨石,时间如流水将巨石切碎分割、让后碎片落在岁月长河中,从有棱有角蹉跎到圆滑事故。没了棱角,还怎么能拼得出整石来呢?再怎么搜集堆砌,应该也难免要散落一地。

忆不起就算了吧!本来我也是来赏花的,本不需要在脑子里揉捏些什么过往里的具象的、抬着头看就好了,怎么还······

思绪这东西触不得,一触就爆。像一脚踏进灰尘中一样,等觉得不对劲想避开时,早已是尘土飞扬。

思绪终究还是混进了花香袅袅弥漫,那能飞多远就多远吧!过往再零碎,虽放到阳光下不会闪光,倒也不至于找不见。学着鸡刨猪拱倒也能翻出些旧旧的笑脸,笑脸有多旧?已经风化到需要东拼西凑。

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人越长大,越愿意把闲暇交给回忆了。毕竟明天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但曾经却是早已定格的。无需假设的情节里,挑拣自己喜欢的片段来叹息、微笑终究比较省事些。

毕竟,连五岁的孩子都更愿意我讲述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岁月,而不是将来——不满一岁时就枕着爸爸的手臂听爸爸唱《乌兰巴托的夜》和《白兰鸽巡游记》然后尿一泡在爸爸暖暖的怀里、一岁时尿在褥子上的图不是很美,在两岁时又添了浓重的一笔、三岁时偷偷在墙上抹过一把像极了太阳的鼻涕、四岁时指着那“太阳”向妈妈炫耀,不仅没被夸奖还被妈妈打了屁屁。

如今五岁,依旧喜欢枕着爸爸的手臂听爸爸唱《乌兰巴托的夜》和《白兰鸽巡游记》,只是褥子上的图案没在变过。

现在,俩孩子共同拥有着的年纪是五岁,一只小小的手掌刚好可以安排妥当的年纪,也不知道何时收藏了那么多“小时候”的。此刻细寻寻,属于自己的那份小时候竟早就模糊不清。
关于过去的记忆中,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人对我说过“要向前看”了。一路走来似乎自己却不太乐于“向前看”,而是哪里花开正艳就看哪里、哪里晚霞正好就看哪里……
其实,自己也曾试着去一本正经的“向前看”过。可,到底哪里是前呀!往哪里看才算是向前了呢?明天?明年?
算了吧!下一秒会怎样都无法确定,凭什么就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运气遇见美好?
既然,自己不能确定哪里是前,那就不去追究了。哪里顺眼看哪里不也蛮好吗?何必为了让别人看得顺眼而乱了让自己舒服的步伐呢?

抬头看看周边的山,不得不承认以前北回归线上的樱桃花比现在热闹得多。那时的樱花林很大,大到足够一群小伙子赤着膊踢踹出一大片绯红,然后在绯红中打滚。

而现在,美得零零散散,终于和记忆一样稀碎了。

2日晨,于北回归线樱花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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