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T叔叔伤寒杂病论慢慢教:桂枝加附子汤医案(39)
2.4.1桂枝加附子汤医案
好,那我们今天原则上是要看桂枝加附子汤的医案,还有桂枝去芍药汤的医案。
那上次在教那个桂枝二越婢一汤的时候忘了跟同学提一件小小的事情,桂枝二越婢一汤,桂林本是用水六升,然后煮一煮麻黄,把这个上面的泡泡捞掉,再放其他的药,煮成三碗,三升,然后再分三次喝。那这个地方我们前面有讲到说桂枝麻黄各半汤呢就是一次喝而已,那桂枝二麻黄一汤呢,是分成三次喝,我们一般在煮桂枝汤或者桂枝加葛根汤或者是这个桂枝加附子汤啊,桂枝去芍药汤等等方的时候,通常都是从水七碗煮起的,那桂林本是写从水六碗煮起;那宋本的话,根本是从水五碗煮起,宋本的话是写水五碗,五升,那麻黄呢先煮一煮把这个泡泡捞掉这个动作啊,在古方里面都是要这样做,因为有一个说法说:麻黄泡泡如果不捞掉的话会让人比较烦啊,所以要捞掉。
现在我们煮麻黄啊,其实不用再捞了,因为现在药店卖的麻黄都是先煮过再烘再晒干的,已经煮过一遍了,那已经处理过了,所以现在的麻黄不像古时候哦没有那么烈。桂枝二越婢一汤,如果是像桂林本的六升,就是比较少的水煮起,或者像是那个宋本的从五升开始煮,其实大家可以想象得到,就是这个汤他的煮药的时间其实有缩短,同学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也就是说啊他的这个结构虽然说有一点像大青龙汤,但是他就是剂量放得很轻很轻,可是呢他又快火快煮一下,让这个药性不要煮到那么老,因为药性煮得越久其实会越温和,所以剂量用的很轻可是药性要让它比较猛一点,这样来发挥这个桂枝二越婢一的这个作用。
那么桂枝二越婢一,如果我们平常真的有这个症状啊,就是感冒到后来啊,已经好像快要好了,但是就是有一点小烧,而你觉得你的脉是浮的,空空的,大大的,就是好像只要再往外推一点点那个热就可以推散了。如果是这样子的一个状态的话,那么桂枝二越婢一汤,我们其实是可以用一些方法来代替他,就是用科学中药,那你用一公克的大青龙汤再搭配一公克的桂枝汤,其实意思就差不多了啦。因为这个大青龙汤跟桂二越一汤里面的一些方的、药的变化,比如说桂二越一汤啊有这个芍药,可是大青龙汤没有芍药而有杏仁。那这个芍药和杏仁的那个差别啊,要在很大剂量的麻黄发大汗的时候才会有那个作用上面的意义,在我们如果是用小发汗法的话其实不是很有关系啦,所以就桂枝汤一公克然后大青龙汤一公克这样子热水吞下去就可以了,就不太需要自己去煮。
我们现在来看那个医案,许叔微的这个医案啊其实是有两个证,这两个证是不同的汤证,那在这边其实他是很小心的在处理这个东西啊,因为许叔微用伤寒方是很乖的,他是不太会自己妄加延伸意义的,就是张仲景的书怎么写他就怎么做。那这个许叔微看到这个人呢汗出不止又怕风然后小便呢有一点涩,就是小便有一点尿的时候不通畅,其实小便涩是一个肾阳虚的一个很好的指标。就是,当然桂枝加附子汤的那个原来的条文里面讲的没有尿,是指说他的那个小便难,是说他因为太多的水分都从汗孔流失了,所以他要尿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尿。所以原来的那个条文是那样子来看待他的。
可是我们一般在肾阳很虚很虚的时候,比如说有些时候如果你得了大青龙汤证,用了大青龙汤这么多的麻黄发了汗,那你发完汗身体觉得比较轻松一点了,想去尿个尿,你会觉得好像尿尿的时候膀胱很无力,很麻木。就觉得那个尿好像流量比平常要小这种感觉,就是觉得整个泌尿系统变得很虚弱,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小便涩”啊,就是会觉得排尿的时候好像没有那么顺的感觉。那他“足挛急,屈而不伸”,那他的脉呢,他说“脉是浮而大”,那他就认为说浮为风大为虚啊,这是一个仲景脉法的一个看法。就是因为你表面受了风邪所以你的抵抗力会跑到表面来,所以这个脉就是浮的,而大的脉是虚的,这件事情同学要记得啊,因为张仲景的《虚劳篇》里就在说,如果你的脉很大的话那你就是有虚劳病。那什么叫脉很大了,就是我们一般人在把脉的时候理论上会感觉到那个脉搏是一条在跳动的,所以它总有一个宽度嘛。可是啊,一个脉大的人你把他的脉,他的那个脉的宽度是好像太过于宽,也就是你把的时候会觉得那个脉是扁扁平平的在跳动,就是那个脉整个是扁掉的,但是很宽,那样的脉叫做脉大。那同学不妨自己把把看啊,如果你是一个脉大的人,就是很需要吃一些比较大剂量的补药啦,那是虚劳的人的脉。那这个“脉大为劳”后来的脉法里面比较少拿脉大当做是虚劳的指标。可是,我因为是学医术是读伤寒论嘛,那我就觉得以脉大当做指标其实是很容易看的,就是非常容易抓到一个人是虚劳的状态,所以“大为虚”这个是可以的。
因为他这边有提到两条啊,一条是我们学过的桂枝加附子汤证,另外一条是后面有一个汤证,当一个人,他就说什么“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小便数”就是一直要尿尿啊,一直跑厕所,就是一下就有尿意一下就有尿意,然后“微恶寒”,然后脚是伸不直的。那他说如果是这样子的怎样就有些坏症,这要用甘草跟干姜做成的、这两味药做的甘草干姜汤,先让他恢复一些阳气,然后再用芍药甘草汤,让他这个脚能够伸直。但是,许叔微在这里在跟读者在比对的是这样子,他说桂枝附子汤证,因为你的身体的津液随着汗水大量流失,所以你的手会觉得好像动起来有一点不是那么灵活,有一点点涩涩的感觉,所以他会说“四肢微急”,就是“四肢微急,难以屈伸”,就是手动起来有点紧的感觉。那个是因为津液因为太多汗而流失,造成的这种僵、硬、紧的感觉,“难以屈伸”那是桂枝加附子汤。
可是呢,如果是脚伸不直,就是脚好像抽筋一样的伸不直,那个是芍药甘草汤,所以基本上这个病患他的脚伸不直这件事情呢,本身是一个芍药甘草汤证。可是许叔微说他为什么不用芍药甘草汤呢,他说因为桂枝加附子汤的那个主证是“小便难”,可是芍药甘草汤的那个前面的主证是“小便数”,那小便难跟小便数在他这里的看法是说,“小便难”是因为你的津液有大量耗损,所以没有东西变成尿所以小便难,可是“小便数”的话只是代表你这个人现在还很虚,所以气化功能变得要分好多次来做,所以要跑很多次厕所。那一个是没有津液一个是气虚,那他在这边呢看到,他说我的病人是汗流不止而且小便是、不是小便数的那个感觉,是小便难的感觉,所以我要用桂枝加附子汤。
先用桂枝加附子汤让他这个汗停下来,然后呢再投以这个芍药甘草汤让他的脚能够伸直啊。其实在学习经方的时候啊,很多事情要很谨慎啊,因为有一些症状这一条跟那一条之间有很多主证,如果你读书不是很用心的话就会觉得好像都差不多,那那个差不多会害我们,在临症的时候啊到最后会觉得,造成会变成乱开药啦,可能是会变成这样子,所以要把经方学好就必须在这些主证上面有一些用功啊,那这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经方的这个威力是很大的,所以如果你用错药的话会变得很难以收拾,所以就是套一句那个《蜘蛛人》那个电影的话:“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啊”,大概是这样子的感觉啦,一旦你用到这么比较威力强大的方剂的话,那相对来讲我们必须付出的谨慎也是比较大的。
余无言的医案,这个故事有另外一个版本是这个余无言自己写的。那余无言自己写的那个版本,有比较多的内容是他的学生跟他抬杠的内容,就是因为这个CASE是一个不容易去辨别这个主证的一个状态。他就说这个人呢他是胃气虚,皮毛不固啊,所以呢就会动不动就会出汗,然后呢他也有怕风怕冷的状态,所以很容易出汗又怕风怕冷啊,又有一点发烧,又腰酸,这其实看起来是很属于桂枝附子汤证的,可是呢,他有一个症状是他的脸上啊他说“面带垢晦,自汗颇多,气息微喘”,那这个地方就让他的学生啊,在他给这个病人开药的时候,学生就觉得很奇怪了。他学生就问什么问题呢,学生就问他说,老师啊,其实《伤寒论》里面有这一条,当你是真正里面有实热,就是有真正的热在里面时候,其实往往脸色看起来是很脏的,那个实热的那个脏是主要出现在阳明的白虎汤证。那个身体里面是又热又干的,那个时候,白虎汤证有一条,那个脸上是说,告诉你说脸上看起来颜色很糟糕。我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阳明经是跟我们美容最有关系的一条经哦,所以阳明经有邪气的时候整个脸色会变得特别脏。所以学生就觉得,哎这个脸色特别脏这件事情啊,再加上他流汗,再加上气息微喘,因为我们会说当太阳病要变成阳明病在经方里面有一个抓主证的方法是说这个人的呼吸是会开始变得比较粗浊。学生就觉得说他呼吸那个样子,然后脸色又那个样子,所有就会问他说,老师啊,这个是温病吧?它是一个热性疾病吧?就是,你为什么要判断它是这个阳虚的这个桂枝加附子汤证呢?
学生就说《伤寒论》里面不是写吗,桂枝加附子汤是被发汗发得太过火,乃至于阳气散掉了,才会形成汗漏不止。那这个人是一个慢性的,一直都这样的,没有人给他发汗发过啊,所以这个也不是慢性啦,就是他是感冒来嘛,没有人给他发汗发过然后感冒就变这样子,那这个不一定很有道理啊。那结果余无言他就跟他的学生讲说啊,这个如果是这个温病的话啊,照理说就不可能会有这个怕风怕冷的感觉啦,因为一旦里面有实热开始出现,比如说如果是风温是什么感觉,是反而不怕冷的,一旦有真正的发炎在里面的时候是反而不怕冷了,所以如果他还会怕冷,也就是说“怕冷”是一个太阳病的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太阳病的提纲就是“恶寒”,怕风怕冷是太阳病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因为我们中医有很多不同的家派,很多不同的辩证的方式。像有人说看你的指甲可以知道你怎么样,看你的舌头知道怎么样。
但是实际上我们在临床的时候,凡是那种各种各样的这个看证的方法啊,我们都会必须要花力气去帮他排出一个优先的顺位,甚至说是真实性的顺位。那这也是为什么呢,我在教书的时候或者我读书的时候都一定要从《伤寒论》先读起,因为《伤寒论》里面的那些症状往往是最优先的。那你先读《伤寒论》,再读《金匮要略》这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因为杂病有时候也会带有六经证的主证,那你必须以六经证的主证为优先,但不能讲必须,没有那么必然。但是如果你同时有杂病的主证跟六经证的主证,其实我们临床上还是会先从六经上处理起,当做一个优先顺位。所以太阳病的这个恶风恶寒的这个表邪未解的状态,其实是一个优先于很多主证的主证。就像你说我恶风恶寒,然后怎么样,然后那个人其实不太需要看你的舌苔厚不厚哎,就是里面比较湿还是比较干,其实不太需要理他,因为不影响最高阶层的主证。就是你这个人里面很燥也可以感冒里面很湿也可以感冒,是这样的意思,就是它有一个主证的阶层,所以余无言就就告诉他的学生不可以弄错主证的阶层。这个人的手足都已经发冷了,然后又恶风又恶寒了,那你不可以说,不可以随便拿他什么呼吸声音比较粗啦,脸色比较难看那种很次要的主证来杠掉这个最重要的太阳病的主证。
这人就是被西医医得乱七八糟啦,一个老太太。然后她来的时候就是自汗不止啊,尤其是头汗特别多,而且微微有一点恶风,那她这个身阵阵摇,腹胀满,然后一直放屁,然后里急后重。其实这个地方如果你读过《伤寒论》你就会知道,这里面有好几个东西都是很次要,不能够让人断定什么是什么的主证。比如说“里急后重”它是,“里急后重”的感觉就是你大完大便还觉得你大便没有大干净的那种感觉。可是在经方里面呢,正式提到里急后重的条文条目其实并不多,比较代表性的方剂是在厥阴篇有一个治疗热性细菌性痢疾的白头翁汤,他有讲到里急后重这个字。张仲景这样写其实往往对于后代的这个初学经方的人有一种,造成一种不太好的影响。怎么讲呢,就是其实各种各样拉肚子的,拉到那个那边都有一点下垂了,都会有一点里急后重的感觉。所以你不能随便拿里急后重来决定他一定是白头翁汤症。因为白头翁汤是一个很寒的方子,而这个里急后重就是他这个人的体质其实是很寒的,可是她也会拉到里急后重。
所以我们在将来学习这些条文的时候有些主证你就要知道,如果他是白头翁汤症,他可能一定会有里急后重的现象,但是并不是里急后重的人都要吃白头翁汤,就是这种辩证的逻辑是比较麻烦的,但是同学也不要怕,因为我觉得《伤寒论》是这样子,条文读的越多啊,你会心里头越踏实,就是条文与条文之间会互相帮忙,它们完全相同的主证,重要的是怎么样分辨这一条和那一条的差别在哪里。所以条文读的越多这些功课反而做起来越容易,并不见得是一般想象的说,哦,两条三条就已经那么复杂了,那多几条还得了,他不是那样子呈等比级数增加的,就是条文读的越多其实辩证点会越好抓啊。所以同学不要对未来绝望,觉得脑容量将会不足啊,不会的。就是条文多的时候,我们的那个记忆系统会有更效率的储存方法出现。
这个放屁啊,胀满,腹胀满啊这些都不是一个最能够断定该用什么方的这个主证,而朱木通呢他在这边看到说,《伤寒论》说啊下痢清苦不可攻表,就是如果一个人他是里寒在拉肚子的时候,你再帮他发表不是越发越虚嘛,所以本来是不可以的。可是他就觉得主证来看的话,这个人恶风啊,漏汗啦都是属于桂枝加附子汤。那他就从她的这个拉肚子啊,里寒这个里面,他抓了另外一个汤的主证。其实啊,他就说下痢不可属少阴症,于是他就在桂枝加附子汤里面加了这个暖、补肾阳增强水的运化的真武汤。
而他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有读《伤寒论》的人看到,其实会觉得他断定她是真武汤证的那句话可能是身阵阵摇也说不定,身阵阵摇其实在《伤寒论》本文里面是苓桂术甘汤的主证,但是就是真武汤这个方子很妙。如果你把《伤寒论》仔细读过,你会发现真武汤这个汤可以说是无脉也无证。就是真武汤,可以用真武汤的脉,其他的方都有;可以用真武汤的证,其他的方也都有。你会完全看不出来真武汤到底有怎么主证可以抓。就是这个少阴证最重要就是补肾的方,竟然像一缕青烟一样这样子没办法抓。
如果硬要说真武汤有什么主证的话,其实有一个主证可以算是蛮容易让我们觉得可以用真武汤的,就是真武汤的条文里面有一句话叫做“振振欲擗地”,“振振欲擗地”的意思就是说啊当你起身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的身体会有一种容易往地上摔的倾向。那这个到底是在讲什么,当然我跟你们讲这个对于找真武汤主证也没有用,因为很多很多其它需要用到真武汤的地方也没有这个证。所以不是说有这个证才能用真武汤,而是这个证是我们一定可以用真武汤的几个证之一。
那“振振欲擗地”这件事情啊,如果是照那个萧圣扬老师的说法,其实啊我们说肾为“作强之官,伎巧出焉”,其实这句话也可以是在说,我们人的这个肌肉的所有的这个协调的功能、平衡的功能都是小脑在控制的,那肾呢,肾气要够的时候人的小脑的机能才能完整,小脑的机能完整的时候你才能够有身体的协调感,你才能够做那些很精致的工作。如果你小脑的机能很差的话,那你没办法穿针啊,绣花啊这些都没办法做。所以他就说,那萧老师就认为说“作强之官,伎巧出焉”这个事情啊,是在讲肾跟小脑的关系。
那这个东西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指标,因为当一个人肾阳很虚的时候走路真的会摔,因为会走不稳,而且是莫名的摔,就像其他的什么苓桂术甘汤的昏啦,或者是泽泻汤的昏啦,那都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我头昏嘛,所以摔。但真武汤的那个摔是莫名其妙的走在路上,你走得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倒在地上了,那就是真武汤证,就是肾阳虚的人会这样。当然我现在讲这个还太早,因为我还没有教同学怎么用真武汤。但是同学都晓得我们家里面的老年人长辈很多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会摔的,甚至我们自己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那样摔,那样摔的时候我们要知道的是我们的肾阳不太够了啊。
当然“振振欲擗地”的这个,他这边用身阵阵摇,这是一个减轻的看法。当然“身阵阵摇”这个字原来是形容苓桂术甘汤那个站立不稳头晕的那个现象,不是这样在说,只是他用这种白话的写法。大概就是说当你这个有真武汤的这一类的证候群出现的时候,其实“振振欲擗地”你讲最轻一点的话就是人抖腿也算了,就是阳虚而躁嘛,就是抖腿也可以算了。当然我不是在说真武汤的全部的主证,只是带一下,说有这些特征。
他用了这样的方式就把两个方合在了一起,然后就得到了很好的疗效。那在这个医案里面呢,就等于又向同学提出了一个见解,就是《伤寒论》里面啊,A方跟B方是可以加起来用的。那这件事情呢其实本来是一个很可喜的发现,但是我站在一个学习者的立场比较想跟同学分享的是,我们能拆开来吃就拆开来吃啦啊。因为你合在一起吃之后,以一个学习者来讲,你会搞不清楚这个病人之后的反应是哪一味药有效,哪一味药没有效,就在学习上面比较不利啊。所以我会觉得虽然可以这么做,但是要等到你经验老道再这么做。那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一旦我们习惯用合方的手法,有的时候医术会老的很快,就像大陆有一些,提到说所谓的名老中医,有些人的医术都已经皮掉了,当然我相信还是有很多老中医是非常优秀的。他只在形容一些一般的那种生意不错的老医生,因为你知道,每天都看一千个病人一百个病人病人这样看,到后来他就会问两个问题啊然后就这个汤啊或者那个汤,就是医术就会老掉的。那合方的手法一旦开始使用的话,其实医术会老的非常快。当然和方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像是清代的四川的齐秉慧就很会用、就开始用合方,就是这个病已经错综复杂的又像白虎证又像柴胡证又像太阳证,那就三种都放这样子,然后人也医好了,的确这种合方会让我们看到,原来石膏跟附子跟大黄都是可以放到一起没有关系的啊,这是可以的。
那现代的我们比较会看到的医生的话,我想用经方用合方的方法很多的是美国的倪海厦先生,但是倪海厦先生用了合方以后啊,你看到他帮病人开的药单你会有一点担心这个医生的医术会老的很快,怎么讲呢,因为很多难医的病都是寒热复杂嘛,都是便秘嘛,所以你会很容易在某一个大类型的病人的药单上面看到,哦这个人大便比较不通嘛,就放一点大黄。然后呢,这个人他有热嘛所以放一点石膏。那大黄跟石膏都放了,那脾胃一定会比较虚嘛,那就放一点白术垫底吧。然后那人一定肾阳是很虚的嘛,那附子一定要放。所以你会发现他里面会有一些习惯性的主结构在里面,但不是每一种病都是这种结构,像治肝病那是另外一套。
但是你会觉得说,这个东西到底是一个大成还是一个损失,你会有一点分不出来,就好像有很多,如果是一个初学者这样做的话,我想是一个损失,因为每个方都有每个方特殊的用途跟它的的特质,一旦习惯合方的话你会变得是在开药不是在开方,所以我会觉得不急着用合方,因为一旦用了合方就是在开药然后就不是在开方了,所以大概会有这种感觉。就是有些东西越慢越好,这个学医我常常觉得就是有点像是谈恋爱啊,就是你何必那么快走进爱情的坟墓呢?就是大概是那种感觉,就是美丽的光阴让他长一点比较好嘛。
这个刘渡舟,他这个标题写得也是有一点惊悚哎,《房后伤风案》,所以这真的是有一点没必要,因为他的那个故事只是讲一个男的他、他脚受凉然后就变成这样的证,只是因为,他之所以特别要标房后伤风呢,是因为这个男的身材高大,体魄雄伟哦,所以本来不应该得到桂枝附子汤这种表虚之证的,因为体魄比较强健的人通常这种人是比较容易变成麻黄汤症或者大青龙汤症,因为SARS流行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说抵抗力越强的人越容易被这个病毒借这个抵抗力来生病的,那个是麻黄汤证和大青龙汤证会有的调调,所以本来抵抗力很强的壮的人呢应该是那样子的,结果没有想到竟然得了这种台湾小朋友才会得的这种啊这个桂枝加附子汤证,所以他特意觉得因为同房所以不好啊,这也是一种推论吧我想。那因为他有这个脚的疼痛跟这个拘挛,所以呢他就又加木瓜独活之类的药,但是基本上是桂枝加附子汤的结构。
刘渡舟的下一个医案,这也是很典型的桂枝加附子汤的医案,他这里啊跟后面几个医案有一个、有一些不同的点,这其实不是说谁对谁错,而是读经方读了久的人开药会有某种习性出现,就好比说他是先用桂枝加附子汤,让他的汗停了,然后呢再用桂枝汤加黄芪白术这种固表的补气的药去补他。那这就是,像我会觉得说如果是学经方用某一种方法去读它的人哦,就会得到一个结果就是,黄芪跟白术跟桂枝汤走的路不一样,尤其是黄芪,黄芪跟柴胡汤走的路一样,但是跟桂枝汤走的路不一样。所以黄芪走的那个路刚好会遮掉桂枝汤走的路,所以我们习惯就是用桂枝汤洗过,当然这个不包括桂枝加黄芪汤啦,那是故意要那样子的,但是用治疗这个外表风寒的这个桂枝汤的时候,比较基本的一派的可能会先用桂枝加附子汤,先用桂枝汤,然后之后要固表的时候再加进黄芪,但是不会在这个前一段里面先把黄芪加进去造成一个可能的干扰因素。
可是到我们后面看到有一些医案,他就是直接在里面又加附子又加黄芪,我不能说对错,我只是在这里跟同学提到说如果经方学了之后就会产生某种习惯,那这个习惯就是或许是真的有意义,或许是没有意义。但是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会产生一些内在的逻辑,大概是这种感觉。那照我的话会比较倾向于刘渡舟的这个用法,就觉得一旦你加了黄芪,桂枝加附子汤的药会走到哪里就变成了一个赌博,就会比较打的会比较就不是那么准确,就像经方里面有一个方子叫做肾气丸,那肾气丸就是很精确的可以把那个补药的药性拉到身体某一个地方去。那后来呢,有人就比较自作聪明哦,就是把它哪几味药拿掉哪几味药加减掉,说什么我要补肾阳就用右归丸,我要补肾阴就用左归丸。那结果呢,右归跟左归结论都是无家可归。就是它那个,就是说人体是一个,就是其实《伤寒论》这书是很神妙的,人体也是很玄的一个东西。但你真的吃到右归跟左归你就会发现那个药性,好像烧在这里烧在那里,就是不到肾那边去,就是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
所以有的时候学了经方以后对于那个用药的加减会有一点洁癖,而这个洁癖我想可能也会得到自己的原谅,因为经方它有一些药的走法真的还蛮神的。那我们自己用自己的智能啊加一点减一点什么,往往那个药反而会变得好奇怪了,所以我们当然经方可以外挂,像桂枝汤教你好多加减法,是有很多外挂的,但是这个外挂的方法基本上都是有一些限制在的,就好比说有一个汤叫做黄芪建中汤,黄芪建中汤就是专门给你外挂的,可是呢你就会看到它什么桂枝啊,桂枝3两啊、芍药6两,这些主轴的药都很重,然后黄芪只放1.5两,然后外挂的加减药都只放1.5、1.5这样子,就是它让你外挂但是不允许你喧宾夺主,变成加、加一个药去伤到那个药的主轴,药方的主轴。可能就是经方世界的一种对于药的结构的一种重视。那当然相反的来讲,其实现在一般把脉开药的医生,不是开方,是开药的医生,可能他就已经忘掉了一个方剂的结构其实是很要紧的一件事情。
那再来呢,这个'陈瑞春’的啊,陈瑞春的方子里面,就是桂枝汤里面有加党参,在桂枝附子汤里面加党参,那这个党参的意义我们比较说补充一点津液嘛。那原则上在这个汤剂的结构里面加党参,不会对这个汤剂造成太大的偏差的影响,因为啊人参的力道其实很强,人参的力道影响到很多药其他药物的药性。现在说的人参啦,总而言之就是现在说的人参就是红参类的东西。但是党参的话呢,它的药性其实比人参要散,就是比较松,所以它不太会影响别的药的走向。那如果你放了真正的红参,好的那种辽参、吉林参、高丽参那种,放下去那整个人会被束住那种感觉会出来啊,所以那基本上呢放党参是无所谓的。所以我们平常在开仲景方,如果张仲景写人参的话,我们通常就是直接开党参。虽然党参不见得等于张仲景时代的人参,但是至少比较可以取代;相反的如果你真的放了红参的话啊,反而很多仲景方的药效都变得很诡异了。
就像仲景方里面有一个方叫做人参汤,就是理中汤,那理中汤你真的放红参的话,那理中汤根本运行不动,就是你的肚子就变成焖烧锅,你知道吗?本来理中汤是可以走到你的整个脾胃就是整个消化道让它火力增加,真的放了红参下去的话,那个药性就束在这个地方,然后肚子就闷闷胀胀的,一点都不能达到它的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