莴苣叶子炒肉丝

莴苣叶子炒肉丝

文/吴波

暑假刚开始不久的一次书展活动后，我得以有机会与几位初次相识或者相识不久的文友在大运河广场北一家淮扬菜特色饭店聚餐。席间谈笑风生、杯箸交错，文学话题很可谈、淮扬菜肴更可品，大家兴致很高，趣味多多。

我是不折不扣的吃货，此家淮扬菜饭店亦来过多次，淮扬菜比较正宗，所以，我在席间“重心”多在“吃”上了。淮扬菜精在细作，尤擅炒菜，席间服务员上来一碟绿色肉丝炒菜，菜叶油亮、肉丝细长，转到我面前时，我夹起一筷头，入嘴，菜叶味浓、肉丝嚼香，好吃，很有滋味。我忍不住立马又夹了一筷头，再吃，再品，我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一道“莴苣叶子炒肉丝”，久违的滋味。

莴苣，是市井菜场最常见的一道蔬菜，童年我在农村时见到它的生长，家家户户都长，极其普通；进城上小学后，生活在淮海菜场，菜摊上更是极其常见。人们吃莴苣，都是吃它的茎，两三根莴苣，去叶，削皮，切成薄片，炒鸡蛋，炒肉丝，油要放得稍多点，很好吃。大饭店里，一碟莴苣片炒肉丝，常见之菜，清爽好吃，一点不贵；淮安炒菜面条店里，各种浇头配菜中，常有莴苣，拖面条时，吃到几片莴苣，也是多有滋味。莴苣，还可以生吃，削了皮，直接啃，就如黄瓜一样，只是滋味不同，可能大多数人没吃过或者不喜欢莴苣生吃的味道，但是，我喜欢生吃莴苣，我喜欢那特有的滋味，在菜场生活时，生吃莴苣也是我的一大喜好；莴苣，还可以腌菜，切成条状的莴苣，经过各种腌制，作为下饭小菜端上桌，喝稀饭时，夹上一根，入嘴一嚼，脆生生的，很好吃。

关于莴苣，人们从来不在意、也很少吃的，是莴苣叶子。在过去淮海菜场，母亲卖菜时经常要面对顾客“抷”（摘）掉莴苣叶子的情形，很是无奈，因为叶子也是“斤重”呀；很多时候，大饭店采购莴苣，是需要摊主为他们初步“加工”的，都要去掉莴苣叶子，削好皮，摊位前后，经常有大堆的莴苣叶子。在现代超市里，柜台上莴苣堆前，常见两种价格标签，一个是不去叶子的价格，一个是去叶子的价格，顾客自选。

莴苣叶子就是如此“不受待见”，然而，莴苣叶子可是特别好吃的呀，尤其是炒肉丝。童年少年时，我在菜场边生活，家里经常有的一道菜，就是莴苣叶子炒肉丝，肉丝很香，莴苣叶子味道很特别，特别好吃，而且，莴苣叶子不要钱，家里摊位旁大堆“废弃”的莴苣叶子，只管挑嫩的回家炒肉丝。

莴苣叶子炒肉丝，比莴苣炒肉丝更好吃。锅里搲入一团荤油，肉丝下锅，酱油醋料酒等调料逐一加入煸炒，炒到八九成熟时，将切碎的莴苣叶子下锅一起煸炒，沽点水，不一会，叶子稍变颜色，油光其上，放少许盐，煸炒几下，关火，连着些许汤汁，盛入碟中，端上桌来。吃饭时，光是看到这一碟叶子略带深褐的翠绿泛着油亮、肉丝细细长长肥瘦兼搭散发肉香、碟子底部那一点点酱油色菜汁颜色鲜亮的莴苣叶子炒肉丝，你肯定就会食欲大开，忍不住夹上一筷头，尝尝那美妙的滋味，然后大口刨饭，再夹莴苣叶子与肉丝，实在好吃。

莴苣叶子好吃，莴苣叶子炒肉丝特别好吃，这是一道多么“经典”多么寻常的淮扬家常小炒菜！我从小到大，都十分爱吃，现在家里买根莴苣回来炒肉丝，那一点有限的莴苣叶子，从不丢弃，最后都跟着莴苣一起炒了，吃的时候，也特别“珍惜”，一丝丝叶子细细咀嚼，尽量把这美味滋味在唇齿间留得久一些。

生活忙碌，有时在家做顿饭都是奢侈，尽是在外面随便吃点或者叫外卖对付了事。很多寻常的家常淮扬滋味，都久违了很久，就如这道莴苣叶子炒肉丝。

这一碟莴苣叶子炒肉丝在席间满桌菜肴中毫不起眼，众文友谈天说地中，也只是偶有人夹起一筷头，吃过，没任何特别表情，它，实在是太过于寻常了。而我，就想发现了宝一样，这一碟莴苣叶子炒肉丝，我吃了差不多大半，特别好的滋味！我真的很敬佩店家，能保留着一份原滋原味的淮扬炒菜滋味！

哎呀，时过十多日，一直恋恋不忘这道莴苣叶子炒肉丝，今早写此文，回忆中，满是莴苣叶子的滋味。不说了，待会去买菜，多买几根莴苣，可能的话，向摊贩要一大把莴苣叶子，再买点肉丝，中午，我就炒这莴苣叶子炒肉丝。

作者简介：吴波，男，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政治教师，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教学工作之余，热爱文字写作，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约千篇逾两百万字，数十篇文章收录进各级各类书集，逾百次在市级以上征文中获奖。2017年9月，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2020年10月文集《清江浦家常饮食记》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