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庚子冬至
夜深了,我还不想睡,或者说睡不着,——老大一点的那泡尿还没接,老二的夜奶还没喂,次日公号的推文还没写……一阵风吹过了窗外,纸箱上翘起的胶带扑棱扑棱的,箱子里还有没吃完的柿饼。北天上的星星眨着眼,像是在说:“你先睡,我守着……”远在地球另一端一起玩到大的哥们儿,好想问问他:“别来无恙吗……”当年因为留错了电话号码而未得再见的姑娘,你还好吗?人们说我累了,你信吗?——反正我不信,但真的是需要顿一顿,喘口气了。因为很多人、很多事等着我去面对,去经历。那些或许不是我想要的,但却注定绕不开。那就“该来的我不推,走远的我不追。该还的还,该给的我给…… ”女儿翻了个身。还不到一岁,睡得很浅,需要人陪,但凡一动就得拍拍才能继续睡,据说是还习惯在子宫里的包裹感导致的。我手边还有很多活儿要干。想了想,我拿了个荞麦皮枕头压住了她的半边身子,——果然睡得踏实了!我也学会了让睡梦中的儿子侧躺着嘘嘘,根本不用叫醒他,——没办法,流量大,一片“尿不湿”撑不到天明,稍有疏忽就得害他做“冰河之梦”了。此前一天早晨边吃饭,儿子边跟我讲他昨晚在冰河里都玩得有多开心!里面还有熊大、熊二、光头强作伴,就是冷点儿,——我看看阳台上晾着的床单、被单平静的告诉他,“还会有下一集的……”据说看到月晕次日会有大风,可我没看到,但明天也不会暖和到哪儿去。听说这是连续若干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了。我才不在乎呢!“凡杀不死我的必使我更强!!冻不死我也一样。对面单元上中班的大哥终于回来,他电车的灯由远而近,摇摇晃晃的骑进了楼道,——应该是在外面喝了两口,这么冷的天。家里的灯亮了,吵架声响起,酒瓶子也被嫂子摔得稀碎,——幸好他们没孩子,——或许这也是吵架的原因也说不定。听着那酒瓶碎裂的声音,我扭头看了看我那只心爱的杯子,——它也碎了,早就碎了。有些东西碎了,真的就是碎了,覆水难收。虽然我李寅兄弟有复原的技术,但也有材质限制。我虽长情,但也知道“冥冥有尽时”的道理。就像小学六载终为一段,中学六年终有一别,此后所有的缘分往往都比这短。有时我甚至在想,“照这节奏,还有什么东西能得以家传?”我叼了一口小酥鱼,忽然想起昨天冬至,该吃饺子。而我是今天中午才补了顿饺子,——味道一般吧,谁让我嘴刁呢。据说,冬至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一天。过了冬至,夜晚就会越来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