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学会拿毛笔，就当书协主席！ ...

刚学会拿毛笔，就当书协主席！
 
文/金侬

书协主席孙晓云说：写烂二十支笔，你再来跟我谈书法。
要我说，我就是刚学会拿毛笔，也可以当书协副主席，你信不信？
不信？
我当给你看。
 
这里，金侬给你说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
大约五、六年前，有一位山东的书友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去亚运村湘鄂情吃饭。
我不愿意没有名目地被人赏饭，便问为什么要请我。
山东人实在也直接，他说，我有一个朋友，是一个市长，刚刚当上了市书协副主席，想请教一些学习书法的问题，所以，我安排您过来跟他讲讲。您不是在清华教书法吗？就当再收一个学书法的市长学生。
我奇怪地问道，他都当了书协副主席，应该是专家了，怎么还向我学书法？
山东朋友诚实地说，老实告诉您吧，他在当这个书协副主席以前，连毛笔都不太会拿，还是我教他拿毛笔的。现在当了书协的主席，就是书法家了，总得懂点书法吧。他就是怕丢人，怕别人笑话他，所以才向您请教啊！
原来如彼。
 
我如约而至。
山东朋友在门口迎候，见到我，一脸微笑，说，客人还没有到，您先请进包间吧。
进了包间，早已有几位客人在那里就坐，都低着头看手机。
过了好一阵子，门开了，山东朋友在前面引路，市长和几位随从跟着进来了。
入座以后，山东朋友一一把先到的几位朋友向市长介绍。
介绍到我的时候，山东朋友郑重说道，这位就是我经常跟您提到的那位金老师。
市长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站起来，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就向我走来。
我连忙起身，跟他握手。
市长像小学生一样谦虚地说，久仰久仰，以后多多指教。
说着双手递上名片。
一桌子人都把目光投射到了我和市长的身上。
 
席间，市长专门过来给我敬酒，然后就问我，如果是初学，最好选什么字帖；可不可以一上来就学草书；初学，写大字好还是写小字好……
我很客气也很有分寸地简略回答了一下，均点到为止。我想，我这样回答最好。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书协的领导。一个中国书法家协会下属的市书法家协会的领导放下架子向你请教，就算他再不懂，副主席的身份也明摆在那里，难道你可以端起架子真正把他当学生调教吗？这不是把身份搞颠倒了吗？我再怎么不谙世事，也不能这样不懂事吧？
 
幸好，市长的提问也很有分寸，他没有把提问放在学生向老师请教的层次上，而是把提问放在了学术探讨的层面。学术面前，人人平等。书协副主席跟一个书法老师探讨怎么学书法，事关成人书法教育，是一个重大的学术问题。况且，副主席如此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这样不耻下问的学习态度，反而令在场所有的人肃然起敬。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家可以当市长，进而当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的原因了。
 
饭局结束，走出饭店，临到分别的时候，市长再一次充满感激地握着我的手，热情向我发出邀请，有机会到他所在的那个市去，他可以充分尽地主之谊，对了，他还是书协领导，什么搞个展览啦，办个讲座啦，通通小事一桩。
我充满感谢地连连点头，表示只要有机会，我去简直就是义不容辞。
看着我和市长依依不舍握手的情形，山东朋友的脸上都快笑出花了。看得出他对我这次特殊的教学以及他如此成功地安排了这一次教学活动，均感到非常满意。
市长带着随从钻进房车，走了。
 
在山东朋友开着大奔送我回家的路上，我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跟市长那么熟，就跟兄弟一样。
山东朋友听我这么夸他，有点得瑟地说，我们是发小——小学同学。没有这层关系，他哪敢把底细亮出来，堂堂书协副主席，刚学会拿毛笔。
说着，他自己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附金侬庚子版《草书千字文》一至九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