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商业戕杀的中国风美食摄影

准备念小学的时候,父母托请了唯一的一条关系——相识的一位小学老师,帮助把我们几个弄进了当地的小学里寄读,我们都管她叫叶老师。

叶老师身高不高,胖胖软软的身材,短短的头发,和尖利的声线。小时候我一直很畏惧她的威严,总觉得和老师之间必须是有鸿沟的。逢年过节,父母就会让我们给叶老师送节表达谢意,我们几个都不是很愿意担纲这份任务。

终于长大了,去了大城市念书,告别了小小的县城,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和叶老师之间有所联络,至多是节假日返乡后,在路上偶遇时能大方地和叶老师打声招呼。这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我已经长大了,叶老师也老了。我很久没有在路上遇见过她,也鲜少和父母提及,记忆开始消融,成为遥远的一朵云。

2013年,我在济南居住了小半年,对北部城市的新鲜感充斥在各个方面,第一次知道山东人喜欢管别人叫老师。这是尊敬的叫法,不论长幼,一句老师总是不会出错的。刚开始我极为不习惯,来家里安装网路的师傅在楼道里折腾线路,叫了我好久“老师”,我愣是没反应过来,愚蠢得有些可笑。

此时,我对于老师的定义,有了一些新的看法,我单纯地认为在学校里授人以渔的知识分子,才能叫做老师,其实生活中许多方面,也需要形式多样的老师,不是吗~后知后觉,但好在明白了。

后来我也习惯了,见人都管叫老师,这样可以显示出我是一个有礼貌的人。

老师这个词在我的生活中泛滥,是在入行之后。

我小心翼翼地遵循着为人师者,必先正其身,方能教书育人,此乃师德之本也;以及,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自己在拍摄的漫长路途中,也并没有想过从师这个方向,一来我乃半路出家自学成道,岂能“授业解惑”误人子弟;二来不曾有过相关教学经验,亦不知如何说起。

不过,很快我就被商业机制血洗,教学这件事不必遵循一些古道,而是利益既得者。原来照片拍得好和不好,都可以开班教学,这本身是商业行为,不是所有人都在追逐真正的学习,这一点又极大地冲击了我的认知。当时真的有一种,世界真大啊,我太浅薄渺小了。

不过,我一边唾骂没品没德之事,自己也逐渐沉没在这浩荡的河流中。拍摄了几年后,我自认风格独特,与世无似,萌生了教学一念。这么一升腾,骨子里就没法安静了,甚至什么都没有想明白,直接就开始做了招募,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在3月底的家书里写了明白——《家书 │ 九个小时后,我终于摘下了口罩。》。

可不,现在我收到最多的称呼便是山林老师,自知惭愧,但也欣然答应。你们看,我们都太容易妥协和接受了,小时候或者五年以前,我们抗拒的、嫌弃的,都说不定会成就了此刻的自己。这个过程也未必是妥协,我们矫情一些,说它是成长的步伐;我们深刻一点:认识自己的过程,是很复杂的,而且不是每个人都会过上自己渴望的生活,所有的发生,都没有尖锐的对错,就是时间走着走着,发生了,都“怪”蝴蝶的翅膀。

说起来我也不是突然臣服于商业的裙角下,最开始创作的灵气到了如今,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更多的时刻,我的目的是吃饱穿暖奔小康。我站在现实生活中饥寒交迫,单纯创作的心境已经没有了,这可真是太悲伤了,近乎绝望。许多人都会爬上制高点对我说,商业和自我创作是可以结合的,我有非常充分的自信说这是当然,我也有非常凉薄的沮丧说在我这儿,它们目前没有机会并列向前。让人疼痛的原因基本上是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与时俱进,不擅长开拓创新,不屑于能屈能伸。

我开始明白阶段性的概念时,是去年的夏天。好苦啊,什么都比大家要晚一些。并且,我连续两次因为阶段性认知误差,遭遇了欺骗和背叛。始终处在泥潭里的人擦亮了火柴,触手可及的天堂幻影立刻被摔打回现实的那种龇牙咧嘴和抱头痛哭,于是学会了原地游泳(或者叫更大力地扑腾)。没有自我救赎,也没有天降奇迹,倒是在教学的领域里喘息了片刻,像傍晚的彩虹,转瞬即逝,夜晚来临。

很多毒鸡汤喜欢美化困难,激人奋进,我没有异议。不过困难就是困难,真的很辛苦、就是很想掉眼泪的时候,黎明不黎明的,已经被弱化了,倒不如在月悬高空的时候痛快地喝酒,这样会加速入眠进程。睡到不省人事,睡到酣畅淋漓。

愧为师者,但仍步履依旧,继续啰嗦一些愿望:用简单的方式操持着手里的工作,不去想那么多复杂的无益的,为当下服务,为未来努力。然后呢,一定要纵情,要纵情山水星河,要纵情点滴闪回,纵情前世今生。注意了,不是滥情。

恍惚

已然被戕杀的中国风美食摄影

仍旧不安分

但手持全股

长歌万里

所向披靡

听着温柔的音乐,厨房里的饭锅传出让人熟悉又欢喜的气息,一会儿吃个利落的中饭,看会儿《河西走廊》,下午再去游个泳,教师节什么的,希望都是知足坦荡的,不论是不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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