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臭 │ 一个传承就可以让我们离古代很近

元宵、端午、中秋,汤圆、粽子、月饼。

元宵在雨水附近,端午在芒种附近,中秋在秋分附近。

雨水时,东风已至,草木萌动,用一颗颗玲珑甜糯的汤圆慰藉身心最为合当。

芒种时,百花辞别,夏意浓稠,取山中沁味的箬叶融合软糯鲜咸的米肉,应时之味。

秋分时,雷始收声,天高气爽,夹带百味的月饼,酥香油润,随了啃秋一习。

我呀,带着微妙地歧视,倚重了处在芒种左右的端午。食俗上而言,粽子的乡愁最为炽烈,它的样貌,也始终质朴纯然。节俗上而言,它传承悠远,它盛大热烈,它承前启后。

扒龙舟、挂艾草、放纸鸢、栓丝线、佩豆娘、避五毒……每一个民俗都写了百姓们追逐安平喜乐、简单又地道的生活愿望。那些被赋予了特别意义的仪式感,在倏然间有了神奇地力量,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元宵的一口汤圆

/端午的一味肉粽

/中秋的一方月饼

端午节俗之栓五彩丝线,源于中国传统文化中,象征五方五行的五种颜色"青、红、白、黑、黄"被视为吉祥色。五彩丝线或源于古代南方人的文身之遗俗,《汉书》:“越人常在水中,故断其发、文其身,以象龙子,故不见伤害也。”端午以五色丝线系臂,曾是很流行的节俗。传到后世,发展成长命锁、佩香囊等各种纷繁玲珑饰物,较之从前的丝线,倒讨巧了许多。

香囊最早称为容臭(xiǜ),古之先贤用了反向思维为物定名,即使到了如今,也是一种极高的智慧和情怀。直至明朝依旧有容臭之称,它还有许多名字:香缨、馨香、佩帏。屈原的《离骚》里写到:“扈江篱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描绘地正是此物,也道出了当时的香料是江蓠、辟芷、秋兰。

祛邪祈福一直是香囊的本命,它携着人们虔诚的生活愿望走过千年,在端午一日,迸发出蕴藏的光和热。不论耄耋黄发、不惑花甲、弱冠待字、豆蔻及笄、垂髫束发、生小初度,皆取香囊而饰,避了灾祸。

工巧精细如它,被赋予了如此丰厚的寓意,便不单是饰物,更是一种精神,一方意义。从古至今,我们都会将内心的良愿刻画在各式各样的物件儿上,托付于此,深化期盼。每一个传承,也如四季规整,应时而悦。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离古代很远,比如我看袁枚的《随园食单》时,三百多年的味觉时差,让我觉得此时此刻是如此遥不可及;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离古代很近,比如一个传承,再度拥抱经年之习,仿佛时光倒流,仿佛年年岁岁花相似。

小符斜挂绿云鬟
彩线轻缠红玉臂
遇见三月

我们深刻着每一年的端午,要食粽,要和围一桌干一杯,足了口腹,总是乏断了物件儿上的缠思。被削弱的仪式感,也会麻痹生活的兴致。但绝不是了无生趣地重复,得有贴合及时的花样,才吸着眼睛。

大宅门里的大太太星月(恩怨情仇关系网可戳此:既是狱警,也是诗情月光,照亮了她们回家的路。)向来是心灵手巧的主儿,端午到她手里,也是花开树繁,天光云影共徘徊。

星月是个裁缝。

她会把一块漂亮的布料做成一件漂亮的旗袍。从一种极致转换到另一种极致,她信手拈来。

在中国诗词大会第四季的舞台上,你会发现有一枚身着从容雅致的旗袍的瑰丽身影,款款魅魅,巧笑倩兮。

这个端午,她做了一批香囊。

每一个长得都不同的香囊,它们都藏了一首诗在心里。也许是“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的稀珍,也许是“盐梅已佐鼎,曲糵且传觞”的畅然,也许是“叶里黄鹂时一弄,等闲惊破纱窗梦”的恬淡。

与旗袍同样考究的面料,填充纯天然的天竺葵,由星月母亲莲姐亲手缝制。它不拘泥于古之传习,可作车前之福佑,亦可悬于床梁或包囊之上,更宜为亲朋礼尚。

星月的香囊,能让崇古之人过一回古韵的端午,餐桌上有雄黄酒,门边上有艾叶,衣襟上有容臭,还有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当然,亦能让时新之人过一回熠熠生辉、冉冉向前的端午,它是香囊,更是生活中的一枝一叶,自璀璨自繁华。

及至眼下,香囊已经售罄,淌下一爿芬芳。像是和老友喝一盅浓茶,配一块精致的茶点,日斜三分,老榆木的桌案泛出隐隐的旧香,君言“晴窗细乳戏分茶”,我道“茶中故旧是蒙山”,如此这般。

山   林   知   叙

S H A N L I N Z H I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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