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丛做坏了也是老丛？
《1》
有茶友来聊天。
说起买到一泡老丛水仙。
哇，老丛水仙耶，彼时正在试喝新水仙的村姑陈，眼睛一亮。
这几天试新水仙，试了八九款，已经试到嘴歪喝不动了，一听说有老丛水仙，真是被刺激得把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遂放下茶杯，洗耳恭听这位茶友喝老丛水仙的感受。
然而，听到的是一段悲惨的故事。
说起来，都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起先，买到一泡老丛水仙，很激动。
喝之。
然而在盖上发现了沤青味，就是那种茶青采下来闷到之后生成的味道。
又或者，是雨水青，下雨天采下来的茶青，由于叶片表层与细胞内含水量都很高，做出来也极容易形成一股闷青味道。
没有做茶经验的茶友，可以参考一个场景：雨后，第二天，去逛公园。在石阶地上，如果堆积了一大堆昨晚被狂风暴雨打下来的花瓣、绿叶，它们堆了一晚上之后，凑上去闻，便是一股茶青闷堆的味道。
茶青闷堆与落叶堆积，总之，都是植物叶片泡水后迅速发酵的气味。
不通透， 不清爽，不好闻。
这位茶友也是个行家，他立马就做出判断，这款老丛水仙，应该做青的时候闷到了，这工艺，不行。
于是他找到了卖家，要求退货。
从理论上来讲，这是个合理的要求。
然而，卖家拒绝了。
理由是，你想买老丛水仙，我卖给你的就是老丛水仙，又没有骗你，不能退！
茶友说，跟逻辑不同的人，有道理也讲不清。我投诉的是工艺不行，他强调自己树龄没有造假，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最后，只能一脸无奈地走了。
《2》
说实话，村姑陈是站在茶友这一边的。
老丛水仙，这些年，很是吸到了一群粉丝，且还是有购买能力的、有识别能力的老茶客。
大量的老茶客，购买起老丛水仙来，丝毫不让给肉桂，价格高不要紧，只要树龄真实，就愿意掏钱买。
当然，他们也是极懂得喝水仙的。
山场不好的，树龄造假的，掺杂拼配的，一喝就能喝得出来。
所以，前文提到的茶友，才可以辨出那款老丛水仙的盖香里，有闷青味，从而判断出工艺有问题。
可能有人要置疑，如果是下雨天，茶青生成闷堆味，也不能怪给工艺啊，毕竟天要下雨，谁能拦得住？
此言差矣。
如果下雨，是可以选择不去采茶青的。
结果偏要去采，采下来又做不好，做出闷青味来，这就不但是工艺不好，更加显得决策能力不行——逞强可不是个好品格。
所以，不怪工艺，怪谁呢？
而老丛水仙之所以吸引人，除了它的树龄，还因为它的产区，以及工艺。
并非独独看树龄的。
虽然树龄好，但工艺不好，或者产区不好，那也是有所欠缺的。不是一款完美的，或者完整度的老丛水仙。
就像美人的眼角，有一滴泪痣。
这美人再美，也当不成宫妃了，只能去和亲。
《3》
近些年，有很多卖茶的掌柜，渐渐被茶友们宠得不行，自我感觉要上天了。
比如，卖马头岩肉桂的，不想费力给茶友讲解产区特征，工艺特点，以及口感香气区别。直接就甩一泡茶在桌面上，说，你就记住，这就是马肉的味道。
那气势，磅礴得很。
比李诞上台时一身长风衣的身影都要酷。
而茶友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云。
在这种情况下，茶友除了对马头岩肉桂更加肃然起敬之外，好感度，反而是降到了底。
大家是来喝茶的，不是来喝“嚣张”的。
再比如，前文提到的老丛水仙的茶掌柜。
其实，被茶友识破工艺上的缺陷，也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承认就好，做茶有失手，就像游泳会呛水，那不是很轻易就会犯的错么？
制茶过程中，制茶岁月中，总会有一次两次，甚至多次失手的时候。这很正常，没必要讳疾忌医。
连现如今响当当的三刘一王几位大师，未见得他们在学艺路上，制茶过程中，就没有过失手的时候。
失败很正常。
吸取经验，改正错误，厉兵秣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又何必避重就轻，摆出一副“管它沤不沤青，我这茶就是老丛，你爱买不买”的姿态来，反而失了风度？！
家里有老丛水仙，这是祖荫庇佑，是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但也该当珍惜这些古树，千万不要粗心待之，胡乱做之。
要村姑陈说，家有老丛水仙者，就得像武夷山于和伟那样，极度珍爱他家的慧苑老丛，连挑茶工的扁担折到一小枝枝丫，也能让他心痛半天。
这才是对祖荫最好的承袭与尊重。
《4》
回到老丛水仙这朵绝世奇葩。
这真心是武夷岩茶里村姑陈最喜欢的几款茶之一。
除了铁罗汉，水金龟，老丛水仙便是我的极爱。
每每逢到它，必定要坐下来喝一杯，哪怕只一口，也觉得老怀大慰。
就像薜蟠，有机会必定要挤到大观园里去看一看美女一样，远远只看一眼也是好的。
这种见猎心喜，心痒难搔的情绪，没有癖好的人，是不会懂的。
人无癖者不可交。
（从这点来看，村姑陈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
老丛水仙吸引人之处，于大多数不懂水仙的人而言，是它的树龄——初听的人照例要吓一跳，呀，什么，一百年树龄的老茶树？武夷山还有这么老的茶树？
言毕，便是要推杯换盏，喝一次这神奇的古老汤水。
而对于懂得老丛水仙、并且喝过不止一次八十到一百年树龄（此处年份指真实年份，夸张虚构年份者请绕道）老丛水仙的老茶客而言，光有树龄，显然是不够的。
就像贾府选媳妇，光有漂亮的脸蛋怎么能够？当然要脾气好，性格好，家世清白，身体健康.....
除了树龄，一泡优秀的老丛水仙，还需要产区好，有良好的地理条件加持，让好天气好土壤赋予它良好的生长环境。
除此之外，一个负责任的制茶师，良好的制茶工艺，能让茶叶当中的养分更多地保留下来，并让一些多余的物质顺利地彻底地离开茶叶细胞，只留下大量的有益物质。
有好山场，有好工艺，年份真实的老丛水仙，才可以令人流连忘返。
《5》
事物并不是单一存在的。
红花，还需绿叶扶持。
光有树龄的老丛水仙，只是具备了成为一款好岩茶的遗传条件。
余下，还要产区的辅助，需要好工艺的锻造。
如此，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之后，这泡老丛水仙才可以得道升仙。
成为茶界的超级仙女。
艳冠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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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村姑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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