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唤 二、着急的吴哥,走了 三、侥幸心理,最终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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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吴哥总是急三火四的,好像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好像地球离了他不转,好像有交不够的朋友,应酬不完的酒局,当然他最热衷地还是赚钱。
不得不承认他很有经商头脑,总是能找到别人看不到的商机,在别人的一片反对声中,他已经进入操作阶段,当别人反应过来时,钞票已进入囊中。
当然,吴哥是不会吝惜自己的,那种吃苦耐劳的劲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比如第一桶金,就是他在下班之后,用自己买的翻斗车,去给工地半宿半宿地拉土。白天上班,晚上干活,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忙的时候,干个通宵,用中午补会儿觉,大半年下来,便把买翻斗车的钱赚回来。
两年之后,他觉出这个行当不好干了,转手把车卖掉,又投入到新的生财之道,几年下来,赚的盆满钵满。
可能正是他这种不同寻常的思维和胆量,也助长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为习惯,他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行我素,天王老子都不怕,动不动拍着胸脯说:“吴哥是谁?没事”。
02
吴哥喜欢酒,酒量也好。生意多,应酬就多;朋友多,酒局就多。与酒相比,吴哥更喜欢车,从摩托车到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地换,越换越高级,越换越昂贵。
这两种爱好,本来是天敌,可他偏偏喜欢把它们搅和在一起,开车去喝酒,喝完酒开车回,酒量好,技术高,都是熊心豹子胆,吃的他忘乎所以。
吴哥走了,去了天堂还是地狱,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不管他有多么高超的开车技术,多么健康的体魄,多少钱财,都没能挽留住他的生命。
他还是输给了侥幸,输给了违规,也毁了自己。
清晨,和煦的阳光铺洒大地,鸟儿在树上鸣唱,一切好像刚睡醒的样子,朦朦胧胧。
一辆车奔驰在一级公路上,寂寞地行驶着,眼看前面就是那座桥,过了桥,离他单位还有一半的距离。可是桥的这边没有栏杆,突然,车斜斜地向桥和路衔接的空档驰去,直接栽到了桥下。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这辆车在几十米深的桥下遍体鳞伤地躺着。
过了很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划破了死寂,他却没能挣脱死神的纠缠。当交警到来时,吴哥已经离我们很远了,他的胸腔死死地卡进方向盘里,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
我只能感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既悲痛又惋惜。吴哥真真切切地走了,走的如此匆忙,永远不会再回来,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如果是得病去世的,或许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03
吴哥今年才57岁,还没有退休,身体健康,乐观豁达,一张赤红的脸,整天乐呵呵的,怎么看都是长寿的样子,可意外却缩短了他的生命里程。
吴哥和我是中学同学,虽没在一个班,但是工作后却有缘到了一个城市,毕竟是同学加老乡,来往就更加的亲密起来。
吴哥在一个大型国有企业上班,工资和福利待遇都比我们地方单位要高的多,他单位分的米面油鱼和瓜果梨桃,都不会忘了给我一些,真的是有福同享。没事的时候我们就聚在一起喝酒,每次都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那时,他有一辆五十铃摩托,气派得很,每次喝完酒他都骑着摩托走,我怎么劝也劝不住他。那个年代车辆少,对于酒驾也没有明确的规定,所以他借着酒劲,自视技术过硬,把摩托车开得飞快,像飙车般的,一展他的雄风。
记得一次,他喝了大约有一斤酒,我告诉他把摩托车放在酒店,先别开了,我话还没说完,人和车像一阵风,瞬间在我眼前就不见了。这酒后飙车似乎成了他的风格,每次平安无事都给它助长了一份侥幸心理,增添了他的胆量,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终于有一次给了他惩罚和教训,喝完酒驾着摩托车飞奔的时候,重重的摔倒了,摩托车摔得粉碎,人也摔成轻微脑震荡,伤痕累累的他住进了医院。
我想这次应该吸取教训了吧,我就对他说:“以后不要再喝酒骑摩托了,如果想喝酒把摩托车放在家里,打个车去,没必要冒生命危险,躲过一次能躲过两次、三次吗?不要总抱着侥幸心理,这次就是给你一个警示!还好伤的不重,如果弄个腿断胳膊折,或者是有生命之忧,你多得不偿失啊”!
他默默地听着,没有说什么,我以为他听进去了,这回该是入耳入心了,我稍微有些安慰。
04
吴哥养好了伤,立即办理了出院。
一天,他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到家里找我,并且自豪的对我说:“这回我买一个安全性高的,不怕摔碎,加了一层保护。走,我带你去兜兜风,庆贺一下我买了新车,喝两盅去”。
我愕然地看着他,心想原来是有这么个心思,根本没打算开车戒酒,敢情是升格了。
我对他说:“汽车速度快,危险性更高,甭看那个铁壳子挺结实,重力加速度懂不懂?一样不经撞,还是守点规矩好,不要总抱着侥幸心理。”
他摇了摇头,笑着对我说:“没事,我心里有数,就我这技术,老司机了,熟门熟路,玩的转。”
“可我不敢坐,我胆儿小,还没活够呢。”我说道。他有些生气,说我矫情,那天我们没去喝酒。
青春的时光渐行渐远,岁月在拉长,年龄在增长,吴哥竟然就这样四平八稳地活着,他对自己更加自信,更加有恃无恐。
05
这天,他开着一辆新买的越野车,约了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唠些家常。其间,吴哥频频说得要喝酒,好像不喝酒就显示不出他的仗义,当然,朋友相聚没有酒更不是他的风格。他拿起酒杯,笑嘻嘻地对在座的朋友说:“我心里有数,我少喝点,你们多喝点。”
一直喝到很晚,几个人都酩酊大醉,他摇晃着把车开过来,那四人迷迷糊糊上了车,吴哥则要开车把他们一一送回家。
前面是红灯,车停了下来,在等红灯的过程中,有一个骑三马子的,从前面直接撞上了他的车。真是倒霉催的,他这个气啊,想着:这不是碰瓷儿吗?睁着眼往上撞,我的新车啊!他怒气冲冲的下了车,带着满身酒气,逼问那个人是怎么骑车子的?车停着还往上撞?
那个人本来就感觉理亏,有点儿胆怵,可是一看到他酒醉的样子,又闻到满嘴的酒味儿,一下子便来了精神。那人壮着胆子和他争吵了起来,并要求他赔偿,想趁机讹他几个钱。
那个人一句喝酒开车的话,点醒了他,吴哥才意识到自己是酒驾。他赶紧收敛了态度,与那人私了,他想着给那人一千到两千元,应该是见好就收吧?没想到,那人狮子大开口,要他赔一辆三马子的钱,得买一辆新车。
吴哥怒从心头起,说你这不是讹人吗?车上的人也被惊醒,齐刷刷地都下了车,那人一看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又都是喝了酒,于是报了警。
警察看到满车的人都醉醺醺的,给吴哥做了酒精测试,超标,拘留7天,吊销驾照5年。
从拘留所出来后的吴哥低调了很多,买了一辆电瓶车,酒局也减少了不少,人好像也安静了许多。我心里不禁有小小的窃喜,心想驾照吊销就是吊销吧,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非这种强制措施,他是很难自我约束的。
06
一切好像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没想到竟传来他离去的噩耗,最后还是毁在了车上。
原来他还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开着车去上班,心想早走一会儿,警察还没上班儿,没人查,所以就会蒙混过关,正如“墨菲定律”所说“如果一件事有可能出错,它一定会出错”,你侥幸地躲过一万次,却难逃“万一”。
哲学家狄德罗曾说过,“人生最大的错误往往就是由侥幸引诱我们犯下的,当我们犯下不可饶恕,无从宽恕的错误之后,侥幸隐匿的无影无踪,而在我们下一次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又光临了”。
我的心隐隐作痛,悲痛和意外的不只是他突然离世,而是交警给出的结论:自杀!我不可置信,所有的人,包括家人和朋友,没人能接受这个结论。
自杀是需要原因的:外在的,内在的,身体方面和经济方面。没人看出他有什么情绪不对,他刚得了孙子,又买了房子,这两天正忙着装修呢,没理由自杀。
而交警现场勘察,说是没有任何刹车痕迹,直接奔桥下去的;调周围监控,时间那么早,也没有车辆通过,没有躲避车辆而导致坠桥的因素;出事的地方,恰巧没有栏杆,种种迹象表明,是有意为之。
最后交警说了一句:他是无证驾驶,全责。
07
恍惚间,我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拽了下去。宿命也罢,迷信也罢,我们都无法解释,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就是人这一生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任何规矩和法律都不是轻易可以僭越的。
我的眼前浮现出他妻子伤心欲绝的面孔,无助的眼神;耳边响起,他儿子在嚎啕大哭中的一声声“爸爸”的呼唤;还有他没满月的孙子的嘤嘤啼哭声。而他离这一切越来越远,他还能听到我们的呼唤吗?
我们都在呼唤着吴哥,同时也呼唤着一个个因不守法律和规矩而失去生命的亡灵,警醒人们不要轻易去挑衅和触碰本是用来保护我们的法律法规,一定要懂得守住做人的底线。
END
本文作者:点点墨,齐帆齐写作营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