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匮要略第九讲
柴胡为伞形科植物柴胡(北柴胡、硬柴胡)或狭叶柴胡(南柴胡、软柴胡)等的根或全草。《本经》称茈胡。李时珍说:“茈字,有柴、紫二音,茈姜、茈草之茈,皆音紫;茈胡之花,音柴……古本张仲景《伤寒论》尚作茈胡也。”
柴胡味苦,性平。具解表、退热、疏肝解郁、升举阳气之功效。
《伤寒论》用柴胡15次,入7方。用于和解少阳,疏肝解郁,透郁阳。
(1)和解少阳:《伤寒论》有6个方子用柴胡和解少阳,主要是配伍黄芩。各方中用柴胡和解少阳的,有大柴胡汤(和解少阳,内泻热结),小柴胡汤(和解少阳),柴胡桂枝汤(和解少阳,枢转少阳,发散表邪),柴胡加芒硝汤(治柴胡汤证,先以小柴胡汤以解外、和少阳,后以加芒硝治实证所致之潮热),柴胡桂枝干姜汤(和解少阳,兼化痰饮),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疏解泄热,重镇安神)。以上6个方剂包括加减法,各方各有主治适应证,而柴胡在这些方子中的作用,以及与其主要配伍药黄芩功能在于和解少阳。
(2)疏肝解郁:治疗阳证厥逆以疏达郁阳之四逆散,以柴胡为主配合枳实,以治少阴病,四肢逆冷,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痛,泄利下重等证。方中用柴胡疏肝解郁。
《疟病》篇治疗“疟毋”的鳖甲煎丸。丸中23味药,除鳖甲、赤硝各用12分外,柴胡用量为6分,为其他各药之冠。
《血痹虚劳》篇“治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疾,薯蓣丸主之” 。薯蓣丸中用柴胡。
《腹满寒疝宿食》篇用柴胡的方子是治疗“心下满痛”的实证,用大柴胡汤下之。本篇还有《附方》柴胡桂枝汤,治心腹卒中痛。
《呕吐哕下利》篇治“呕而发热,用小柴胡汤”,以治少阳热呕。《妇人产后》篇“产后……大便坚,呕不能食者,用小柴胡汤”,以补虚和阴阳。
综观《金匮要略》用柴胡各方虽各有其治,各有其适应指征,但以柴胡之退热、和解少阳、疏肝解郁为之配合入方明白易见。
(1)柴胡治疟:我于40年代中期曾屡用之。其时疟痢流行,当时以柴胡汤为基本方,酌加酒炒常山3钱,颇有治效。近年则疟病少见。
(2)早年用柴胡,禁戒甚多,常闻“柴胡劫肝阴”之说。临床既久,深感此说不宜过度夸张。于实际病例中若确见其人真阴亏损,肝阳上升者,是当慎用柴胡,或忌用柴胡。若不属真阴亏损,肝阳上升极盛者,如必须用柴胡,一般亦无需禁忌。
(3)读李杲《脾胃论》,及后代医家崇尚补宗气学说者。辄多有“甘温除热”之论。即以甘温药如黄芪、当归、白术等治疗因虚身热之证,多用补中益气汤之类。我以为“甘温除热”之说,只能用于气虚发热,汗多口渴欲热饮,且有少气懒言,舌淡脉虚之病人。或产后妇女,肌热,烦渴欲饮,舌淡,脉大而虚者,方能用补中益气汤或当归补血汤。切不可以为大热不除,并无明显宗气不足之病证即妄投甘温。当然,补中益气汤中之柴胡有除热、升麻有除热解毒之功,但不属中虚之证,误用甘温、补益、升举之品,自犯“实实”之戒。
(4)柴胡之用量,或多或少,多因医生师承之异,并不一致。一般在3~10克之间,不宜用得过多。至于外感病,内伤病用柴胡,亦有生、炒不同之用。《本草备要》曾提到,“柴胡外感用生,内伤升气酒炒用根,中气下降用梢……”此说可以参考。惜现时药肆均茎根统用,难以区分耳。
(5)柴胡治虚劳,历来多有争议,源于《金匮要略》有治虚劳之薯蓣丸用柴胡。而实践中以柴胡一味治虚劳是不多见的。如遇虚热则可以用柴胡作退热之品而已。前人用鳖血拌柴胡,多为此而设。
(6)柴胡为妇科之良药:常用之逍遥散,亦即自四逆散之治阳证厥逆演化而成,故有疏肝解郁、养血健脾之功。至于治胁肋痛用柴胡疏肝散亦是多有见效的。
(7)我治脂肪肝,常以柴胡、枸杞子同用,亦多有所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