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潍坊民间传说系列---《老魔妖的故事》
临朐某山区有座远近闻名的山,因三个山峰相连,俗称三根柱子,在中间山峰下面有个不大却很深的山洞,当地人都叫它,高家洞。附近村庄的人都说,这三根柱子崎岖难行,无人敢攀;高家洞深不可测,无人敢进;不过,除了一个人之外。谁?老魔妖。别人不敢,他就敢上三根柱子,敢进高家洞。他本名不详,只知姓高,高家洞得名由此而来。他从小在山下十余里远的某村庄长大,无恶不作,欺诈病弱村民,谁也不怕,被视为村里一霸。
时间长了,村民们对老魔妖的恶行敢怒不敢言,就想办法找个人惩治他一下,于是想到了邻庄同样住在山洞独居的铁鞋毕嬷嬷。她脚穿一双大铁鞋,胆识过人,打抱不平,又有一身武艺,邀她打老魔妖肯定不错。接到村民们的盛邀,义气的毕嬷嬷一口答应。后来俩人对打了一天一夜,那天,老魔妖吃了亏,见毕嬷嬷是个女的,就小瞧了人家,没使任何武器,被劲大的毕嬷嬷用手中铁棒槌打中后背,败阵下来。村民拍手叫好奔走相告。见者皆传言取笑老魔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毕嬷嬷(的棒槌)那一下。
受伤的老魔妖消停了一阵时间,村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自知在村庄呆不下去就独自一人上了三根柱子进了中峰的山洞长住,自此山洞改名高家洞。每每阴沉天气,受伤的后背就隐隐作疼,愈发让他对毕嬷嬷和村民的的仇恨加深了。惧于毕嬷嬷的棒槌,不再明目张胆抢夺村民财物,而是暗地偷羊偷牛拖到山洞宰杀。日子久了,洞口总是血迹斑斑。一切在一支小分队鬼子进犯这里改变了。鬼子驻扎在村委大院,无恶不作,强抢民女,恶行令人发指,比老魔妖更甚。村民发现,鬼子来了之后,平日嚣张的老魔妖躲进了洞内不再下山。又是毕嬷嬷站出来了,孤胆闯鬼子虎穴杀俩鬼子后,设计把鬼子们引诱到后山一个“鬼见愁”悬崖下同归于尽。毕嬷嬷死后,老魔妖不再偷偷摸摸,没了忌惮,公然下山进村庄抢财物抢牲畜,比之前恶行更甚。村民感言:毕嬷嬷把鬼子杀没了,老魔妖又出来害人了。
更让人义愤填膺的事情发生了。某天老魔妖下山见某户人家闺女长得漂亮,抢来扛着上了山当作老婆。这户人家老实巴交,母亲早逝,父亲含辛茹苦把姐弟俩抚养成人,相依为命的三口人,却被老魔妖抢了一个去。血气方刚的弟弟要上山找老魔妖理论,被老父亲拦下了。其他村民也是爱莫能助。又过了一年,女人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坐月子的时候,女人说馋肉了。老魔妖也做了难:山下几个村庄的牛呀羊呀早抢光了。临近冬月,实在不好找美味了。看着女人为难的脸色,老魔妖疼媳妇,趁着夜色,又下山了。第二天清早,他在洞口已经开始煮肉了。自从抢来老婆,他再也不生吃肉了。醒来的女人直喊太香了太香了。谁也没有想到,那天夜里,老魔妖下山抢了一个孩子抓上来煮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女人渐渐对他依顺了,俩人对吃人也越来越上瘾了,时不时抓个孩子或者妇女上山煮了。村里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失踪,久而久之,村民愈发怀疑老魔妖了,不再直呼其名,而叫他老魔妖了。你想啊,都能吃人了,肯定是老魔妖了。他的老丈人放心不下女儿,拼了老命也要爬上山去看看,到了半山腰,被在洞口的女儿打手势使眼神让他赶紧下山。不巧的是,又被走出洞的老魔妖看到了,他可能想起了后背的伤,觉得是个耻辱,决定对老丈人起了杀机。煮老丈人的时候,外出的小舅子回家听说父亲上了山,放心不下,赶紧跟着上了三根柱子。
还没爬到半山腰,就听到洞口姐姐的喊叫声,隐约听到:弟弟啊,可别上来。你姐夫把咱爹给杀了煮了,你快回去吧,让你姐夫看到你,你也活不成了。小舅子闻言赶紧撒腿就往下跑,不敢回头,吓出一身的冷汗,到了山脚下村庄时候,回头一看,凶神恶煞的老魔妖站在半山腰,一手叉腰,一手攥着大长砍刀,不停狞笑着。小舅子心眼比较多,没有回家,扭身到乡镇找帮手去了。到了乡镇把事情一说,大家气得直跺脚,扼腕磨拳去找老魔妖算账,但谁也上不去三根柱子,怎么办呢?诱他下来又找不出好的办法,镇上最大的酒店杨老板重谋略,献计说:古有刘邦赴鸿门宴,老魔妖不是馋肉馋酒吗,现在咱们就邀请他来赴酒席,都说这人有勇无谋,我赌他一定会来的。众人皆为此条妙计拍手叫好。众人商定,召集全镇最身体力壮的十多个青年男子暗藏家伙和老魔妖同坐酒桌,派他小舅子带人去三根柱子。老魔妖一听有好酒好肉伺候,小舅子还亲自来赔罪。果然中计,二话不说,就跟着下了山来到镇上最大的酒店。
坐定之后,酒过三巡,陪坐者大多微醉,惟老魔妖似没饮一般,其他人相互使了眼色,纷纷起座轮流向他敬酒,这个夸他胆大过人空手赤拳打死野狼,那个说他力大无穷抡二十多斤大砍刀健步如飞不愧飞毛腿,又灌了一些酒后,老魔妖在别人的赞誉的话语中,不禁飘飘然了。身子有些坐立不住了,眼睛和凶煞的脸也变红了,围坐者心照不宣,此时不杀,还待何时?其中一个起身掀了桌子,其他几个壮年男子掏绳索的,摸钢刀的,一并上前,围攻老魔妖。他一见此景,酒意去了一大半,狂嚎数声,用力拨开身边几个壮汉,踹开一扇紧闭的窗户,飞身跃了出去,虽然喝酒不少,常居在山上的老魔妖练就一身好力气和跑不死的飞毛腿,众人追他不上,干着急,沿途一些村庄百姓都纷纷闻声出列阻截老魔妖,他行恶的臭名已经引起方圆十多里村民的公愤了,用“老鼠过街,人人追打”形容现在的老魔妖,一点也不过分。他后来无奈跑进了一个偏僻而又狭长的山沟,被前来阻截的村民们团团围住了。他已经跑了十多里地,又喝了不少的酒,这个时候也精疲力尽了,被人用绳索团团绑住,生怕挣断。又有人在旁边堆了很多木材,并点了火。
本来是想一刀结束了老魔妖的性命,大家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这样的恶人死不足惜,不如干脆烧死他吧。又有人说,他老婆也没少吃人肉,干脆一并绑了来一起解决。后来又有人把他老婆和年幼的儿子绑了来,扔在他旁边。老魔妖一言不发,凶煞的双目怒睁围观的人群,仿佛里面有怒火一般。泪眼婆娑的他媳妇不住地啼哭着央求自己的弟弟:孩子他舅啊,我和你姐夫罪有应得,孩子是无辜的,你留下他这条性命吧,好歹也是你的亲外甥。弟弟冷笑一声,用一种悲凉的语调说,那么咱爹呢,他老人家也是无辜的,怎么就叫这种恶人给杀了煮了呢,为什么呢?姐姐低下头,无言。弟弟拿起旁边人手中的一个砍刀,把老魔妖的儿子劈成两半,礽在火堆里。姐姐哀嚎一声昏死过去。后来有人把他们夫妇一刀解决一个,都扔在火里烧了起来。恰巧一个卖油郎挑着油桶从这里经过,看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说,大家都为除公害出了自己的力,我这有油,我献上一桶油吧。说完把一桶满满的油浇在熊熊的火中,火苗子一下子烧旺了,映红了在场每一个围观者的脸。卖油郎的举动,也博得了人群的赞扬。这条山沟后来就叫杀人沟子,一直叫到现在。
老魔妖虽然消灭了,吃人的故事却流传了下来。他的恶名还一直影响到现在的村民。每每村庄里有小孩啼哭,大人总会吓唬说:你再哭,老魔妖就来吃你了。小孩吓得立马不哭了。大人们屡试不爽。如果有两个人面对面谈话,其中一个开玩笑说,你看,你后面老魔妖来了。对方会吓得面如土色。就在老魔妖死后的数年里,村民总是谈之色变。直到解放后,这种情况才渐渐改观。后来一些胆大的村民还是爬上了三根柱子,进了高家洞,把里面的所有东西烧个干净,现在洞内什么也没有了,除了洞口那斑斑血红色的山石,历经风吹雨打,仍不变红色,仿佛在诉说以往那些关于老魔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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