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

我问旭儿,如果神给你一个选择。

用最在意的东西,换取健康的身体,你愿不愿意?

旭儿告诉我,在她刚刚瘫痪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跑了好久,看到一座巨大的宫殿,里面供奉着面目狰狞的神像。她跪在中间的神脚下。

神忽然开口问她:是要自由的身体,还是聪明的大脑。

还是小姑娘的旭儿想了想,如果拥有自由却傻呼呼的什么都不明白,又有什么趣味?

于是她坚定地回答:要聪明的大脑!

我的问题让她很惊讶,因为没想到我会问这样一个类似的问题。

而现在,她的回答,还是当年梦里一样。

就算身体不自由,也要聪明的头脑。

旭儿笑着问我,为什么想到这么一个问题。

其实很简单,因为昨天在刮一幅旧画,整整四个小时,还没有刮完。

刮画很辛苦,妈妈经常怕我累,提醒我可以让爸爸帮忙刮。

我累,爸爸就不累吗?

反正都是累的,我自己来吧,毕竟是我要用画布,刮得辛苦,也是应该。

一面刮,一面放任思想四处驰骋。

刮着刮着,我忽然问自己,为什么能甘心做这样枯燥又费力的事。

大概,是因为爱画画吧。

刮画是画画的一个部分,所以刮到烦躁,也不停歇。

那么……我脑子里有个声音问,如果神让你选择。

给你健康的身体,渴望的自由。

但条件是从今以后不能再画画,你是否愿意。

几乎是没想,我就回答,当然是拒绝。

我可以想象得出来,如果我用画画换了健康自由,也许我可以过个稳妥的人生。

结婚、工作、养育孩子。

这些我梦想的事,都可以做到。

应该是可以过得快快乐乐的吧。

可是……

也很有可能因为不能画画,我只能做不喜欢的工作,内心一定会充满抱怨和痛苦。

不能画画,我会情绪暴躁,变成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老公和孩子都会讨厌这样的我吧?

得到自由,我可以游山玩水。

可是美景入眼,却不能画,多么遗憾难过?

也许我可以弹琴,也许我可以写作,也许可以养花种草。

可失去了最爱的画画,就像是失去了灵魂。

自由也苍白了。

现在的我,似乎失去了正常的一生,可是拿着画笔涂抹时,内心的平静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所缺。

虽然冥冥之中的神为我安排了这样的命运,仍然是感激的。

因为今生能画画,别的缺憾,都可以忍耐了。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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