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 ‧ 邶風 ‧燕燕》注解:同命相怜的两个女人
原创酉山 守静阁
此诗据说是卫国定姜所作。定姜是卫定公的夫人,定姜生一公子,娶了任姓女子为妻。没过多久,公子早逝。没过多久,卫定公又去世,定姜无子,定公庶子衎继位,是为卫献公。
任姓儿媳服丧完毕,因为没有儿子,作为婆婆的定姜把她送回国。这是两个同病相怜,同命相恤的女人。定姜送儿媳远去,回来之后作此诗。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燕燕,即燕子。于飛,即飞。差池,不整齐的样子,比喻两个经历丧夫之痛,容貌不修饰的样子。之子,指任姓儿媳。于歸,归国。遠送于野,妇女之礼送迎不出门,今远送于野,为姑妇情深。瞻望弗及,任姓女远去,再也看不到了。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于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頡(xié)、頏(háng)都和脖子的状态有关,指鸟上下飞的时候,脖子的不同形态。向上飞为頡,向下飞为頏。比喻两人不忍离开,来回徘徊。遠于將之,于,往也。將,送也。瞻望弗及,佇立以泣。佇,蓄积也,引申为久久站立。望了又望,只到儿媳消失在视野尽头,泪如雨下。
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于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下上其音,燕子飞上飞下,呢喃而语,比喻两人离别前互相嘱咐彼此珍重。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畜寡人。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仲氏,儿媳排行为仲。任,为任姓,可能是薛国女子。只,语气词。塞,实也。淵,深也。塞淵,指笃厚诚实,情义深长。終溫且惠,淑慎其身。終,既也。溫,温柔。惠,仁爱。淑,善也。这个女子即使经历了巨大的苦痛,始终既温柔,又仁慈。正是因为始终温柔仁爱,所以面对苦难,才能永远安之若素。
先君之思,以畜寡人。畜,养也。她看在先君的情义上,一直都恭敬地孝养我。《左传》记载:“卫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大子。冬十月,卫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大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乌呼!天祸卫国也夫!’”卫献公继位,不尊敬孝养嫡母,此处称赞任姓女子的同时,也是在含蓄批评卫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