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诗典》十周年纪念文集:李勋阳《八千里路云和月》

八千里路云和月

——2012年新世纪诗典西外诗会笔记

李勋阳

对于别人是去西安,对于我是回西安,不,是回长安。

伊沙和张玉发布了这次长安诗会的消息之际,我和韩敬源就一起做好了一个精心的计划。他呢,尽管是云南人,已经做了陕西人的女婿,成了我标准的老乡。因此我们俩计划了半个月的长安行计划----顺道他看看他的丈人,我看看我的父母。

只一开始,我们俩打算从天上飞,像高歌的《农民在天上飞》一样在天上飞,但有两个学生说她们也想去现场感受感受诗歌这个氛围,于是我们俩决定从地上爬,5月18号买的23号零点从攀枝花到西安的火车。在21号,我们俩很顺利地请到了两个星期的长假,22号一大早我们开始从丽江爬,先是汽车,八个多小时,在攀枝花火车站附近的小饭馆里随便吃了点东西,跑到简陋的茶座里熬到零点,我们上了火车,开始长爬。

尽管我有点怕坐火车,尤其是长达二十六七个小时的火车,但处于对学生的考虑,我和韩敬源陪她们一起买的硬座。但坐不过五六个小时,我已经深深地感到了梅花驿的《火车的孤独》,韩敬源去问了好几次,有卧铺票没,被告知至少要到绵阳才可能有,第二天他们会发布消息,到时我们再补吧。

第二天快到绵阳,我们补上了卧铺,也真凑巧,韩敬源想替学生也补上一张,却没有了。学生安慰我们,她自己会照顾自己,没事的,我们才有点安心地到卧铺睡大觉去了。我在火车上几乎不吃东西,因为每次在火车上吃东西,我都会上火,只喝水,为了轻装上阵,我什么吃喝都没带,本来打算在火车上买水就成了。可韩敬源却带了一大堆吃的喝的,为了减负,他叫我多吃多喝,否则他还得背一大堆,我想,先给自己肚皮留点空间,一下火车,我可以在火车站附近就能吃到我朝思暮想的面皮和肉夹馍。

凌晨五点多,我们下了火车,韩敬源说干脆先到新校区住下再出来吃,因为半天找不到小师妹事前提示的那路公交,我们只好搭上我们俩最熟悉的坐了四年的603,它直达我们老校区。我们决定在老校区下车,打算在老校区转转。到了老校区门口,我和韩敬源就有了生理反应,都有尿欲,不约而同提出去上个厕所,学生说她也要上个厕所,这让我们大笑。从厕所出来,韩敬源指着老校区小广场,向学生说那是《有风吹过》的现场,我突然觉着老校区好美,走在主干道上,我告诉学生,哪里是我和纪彦峰坐在路边指点美女激扬文字的地方。我们走遍了老校区的角角落落,甚至还故意在女生宿舍楼下多徜徉了一会儿,我告诉学生,我们男生宿舍被称为熊猫楼,因为我上大学的时候,男女生比例是1比7,连一个男生宿舍楼都住不满,而女生楼却多达七八栋,但我大学四年,只进去过两次,一次是入学的时候帮女生搬东西,另一次是毕业时帮女生搬东西。

从老校区出来,我们打算吃东西,面皮、肉夹馍。直接到老校区对面我和韩敬源很熟悉的杨家村,这杨家村让我们上大学时生活得很火热,火热得让伊沙在N多年前就写下了《有一年我在杨家村的烤肉摊上看见一个闲人在批评教育他的女人》这个杰作。我们走进去,可惜很出名的魏家凉皮虽然开了门,但还没开始营业,只好继续向里面走,发现当年让我们吃得很嗨的小饭馆都不见了,变成了形形色色的小商店,心有不甘,再向里走。走着走着,韩敬源指着一个筒子楼,说这是他和冀楠同居的地方,我们一看,他的爱情小巢已经变成了一个简易旅馆。再向里走,终于有一家面皮店开张了。直接要了几份面皮,可惜,没有肉夹馍。此时我想起朱剑就住在附近,应该已经起来了,边吃边给他打电话,他说他正走在附近的路上,干脆匆匆见一面吧。我们很快吃完,在杨家村村口相遇了,一一握手,好像红一方面军和红二方面军会师的场景。他陪我们去公交站上等去新校区的车,幸亏这路车实在太少,我们多聊了一会儿。车来了,我们告别,说明天台上见。

到了新校区,很快就住下来,我们的小师妹早已经安排好,甚至连我和韩敬源的学生的住处她都帮解决了。我们洗了把脸,整顿整顿倦容,没一会儿,小师妹来了,说带我们在新校区转转。虽然是母校,但我们毕业的时候,新校区还没建成,所以一到新校区,就感觉到这是我们的陌生的母校。小师妹先带我们转了一下文学院的教学楼,实际上仍然让我陌生,因为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是文化传播学院,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四个学院,它是其中一个,并且改了院名。小师妹带我们见了副院长南老师,是个气质颇好的女老师,一寒暄,才知道这些海报都是她设计的,我们连连赞叹她的设计才华。随后很意外地见到了大学的同班同学王丹,没想到她研究生毕业之后留校并且就在文学院里工作,上大学时我很喜欢她的头发,哈哈,当然,这种喜欢和她没什么关系,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见了面,所谓缘分可能就是如此,她请我们吃饭,因为我们知道伊沙在这早上有课----其实我们在楼下经过时已经听到他在四楼讲课的声音,于是她打电话也约来了伊沙。就这样,我和韩敬源的诗歌饕餮已经比其它人早一天开始。在桌子上话了点家常,也说了说第二天诗会的一些小细节,并且约定好傍晚跟他一起去吃饭。饭后各分散,伊沙要去午休,他下午还有四节课。我和韩敬源回招待所休息了一会儿,在新校区外面走了一会儿,主要是想远眺一下终南山,可惜直到走的那天,终南山还是隐而不见。如约我们在大门口等着伊沙,他大步流星走来,直接招呼我们搭上一辆车,中午他就说过,他和一辆黑车已经有了默契,每到星期四这辆黑车就会等着他,但是今天他先不回家,而是直奔饭局,所以搭的是另外一辆车。

这个饭局主要是由伊沙做的东,宴请歌手洪启,我们赶到的时候,秦巴子黄海几个已经坐在那里闲聊,他们两个我已经见过多次,蒋涛主动上前,伸出手,蒋涛,我也伸出手,李勋阳。回过身来,看到一女子,脑袋稍微一转,明白就是写出《故事一》并把病院系列正在做大做强的湘莲子,伸出手,是湘莲子吧,我是李勋阳。因为蒋涛急着把他的诗集给我,以至于我刚才没及时给她打招呼,让我觉得有点失礼,因此多啰嗦了几句。很快朱剑沈浩波也赶到,朱剑已经是老友,沈浩波是第一次见面,握手寒暄,毫不客气地说和印象中很不同,甚至让人觉得他有害羞的感觉。差点忘了提一桩轶事,在出租上,伊沙接到沈浩波的电话,沈浩波说自己忘了拿自己的奖牌,南人在这个电话里已经粉墨登场,因为伊沙很快想到还未出发的南人可以帮沈浩波把奖牌带来,我们在车上开怀大笑,如果少了他的奖牌,第二天诗会上将少了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而中岛即使带了他的银牌也没有意义,因为金牌没在,那银牌不可能横空飞来,所以沈浩波的金牌是个要紧事。所以沈浩波只一出现,就对伊沙说,没问题,南人已经带着金牌出发了。主客洪启来了,握手,我毫不客气地称他洪哥,我喜欢称人为×哥,比如沈浩波,我也称他为沈哥。朱剑开玩笑,怎么像古惑仔,“洪哥,咱们动手吧。”

入座,江湖海正巧在此时打给湘莲子电话,于是传他来到。没过一会儿,邢昊打来电话,他才下了火车,伊沙叫他直接打的奔赴而来。很快桌子上“人满为患”,推杯置盏,我和韩敬源在火车上已经激动不已,现在网上诗交已久但却从未谋面的朋友,这下现出真面目了,自然更是有些兴奋。敬酒、喝酒、干杯。我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家伙,我总想看看母鸡是什么样的,是什么样的母鸡下出来这些漂亮的蛋。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母鸡,我心下不仅感叹,这些家伙正在扛起我们这个时代,让它变得美好,成为后人心目中的黄金时代。因为三十多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喝杂酒,这让我有点出状态,但感觉很好,大家为了第二天的诗会,趁早散掉。我和韩敬源返回新校区,趁着酒劲聊了好久,然后请出呼噜大仙,一块作伴。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喊我的名字,打开门一看,一个挺壮的黑家伙,不等我反应,自称古河,问我你是韩敬源吧。我说韩敬源是他,我是李勋阳。古河是个自来熟的家伙,我也不拘谨,很快我们就东拉西扯起来,毫不见外。韩敬源说师妹李淑敏应该到了,敲门果然在,白白净净一大姑娘,看着师妹,觉得当师兄的感觉不错。很快小师妹也来了,学生也跟着来了,我们说一起在学校转转,又跑到文学院,其间照了好几张照片,在海报下,草丛间,还拍了几张老外美女的照片,那种美,你用惊艳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说简单点,就是金发碧眼,漂亮,唯一叫人遗憾的是,脸上的表情也像我们的表情了,一如侯马《留学》中展现的一样,有时我照镜子,都烦里面那张猴脸上的表情。又碰见了老同学王丹,叫她去忙她的,不必招呼我们。院长张保宁老师在自己办公室,我们毫不客气地进去打招呼,因为他带过我们的课,当时他还是一个普通老师,不是院长,我们随意交谈,健谈的古河在这里完全被冷了场,很快就到了饭点,张老师要安排请吃饭,被我们识时地拒绝了,说回见,告辞。

出来,再次叫小师妹带我们去食堂回忆大学时的伙食,点菜时主要由古河主点,我发现他是个肉食偏好者,因此我加了我超爱的虎皮青椒和麻婆豆腐,古河提出喝点啤酒,怕下午紧张,那就喝点。桌上已经对下午充满了畅想,此时艾蒿打来电话,他带着崔征和李异来跟我们会和,可惜直到我们吃完饭他们还没找到我们。吃完饭,古河抢着要结账,被我拦住了,我说怎么着也是我们母校,我和韩敬源也算半个东道,怎么着也应该尽点地主之谊。在我拉扯古河的时候,韩敬源结了帐。走出食堂,好不容易和艾蒿他们接了头,我在毕业前夕才认识李异,这次见面已经隔了八年,他穿着红衬衫和西裤,我直接对他说,“你现在刚好就是'现在/我体面地/站在你面前’。”我很喜欢他的《结婚5》,他现在在海南弄了一个婚庆公司,每天帮着别人结婚,自己只好《结婚1》啊《结婚2》啊什么的。他赧然一笑,问我和韩敬源他胖了没,我们毫不客气回答,胖了。我们一行在诗会的宣传标语下拍照留念。回到招待所,略施休息,准备下午的朗诵。

还有半个小时,西毒打来电话,已经在会场,催我们快到。我们一行很快就到了会场,上厕所,坐定,先与前后左右的人打招呼,自我介绍,南人的欢喜佛笑脸就在我的斜背后,也是第一见面,与印象中颇为吻合。很快长安诗会开场,一开场就精彩纷呈,轮到我时,我耍了个合理的狡猾,因为诗短,有了方言版的特权,和欧阳昱一起参加的那次长安诗歌节,就玩了一次错位阅读,不过错位的是中英双语的诗歌,哈哈,强词夺理,为之辩解。我在出发前,就研究了一下“小春天”和“阳光照在需要它的地方”的诗会视频,发现拿着纸,纸张自己会发抖,会让人以为朗诵者自己很紧张,所以我带了个小道具,文件夹,果然,效果显著。每个诗人都表现不俗,到了最后聋哑诗人左右表演了手语朗诵,高潮迭起,再到后来西外学生自由朗诵时,我们被一首诗惊骇,当她读完最后一句“我死了/因为我在吃火锅时发生了爆炸”,我想笑一下,但因为还在惊骇,没笑出来。没出十天,我的这位小师妹成功进入新诗典,而这首诗的名字我也终于弄清了,叫《他和他们的死亡》,而这位小师妹叫刘燕珠,西外出现的第八个诗人。

诗会结束,文学院请诗人聚餐,诗人大军浩浩汤汤往学校食堂出发,路上又和几个握手,自我介绍。其中左右看见我,乌拉乌拉地冲我打招呼,我一着急,嘴里也呜噜呜噜了几下,指手画脚、乱打手势。我刚到食堂的教师餐厅,就被伊沙安排到与南人马非沈浩波等陪同的院长书记的“行政桌”上,在这里有个题外话,永远一张欢喜佛样的南人这次被爆料已经达到了厅级干部,让文学院给诗人的会餐都提升了一格。马非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酒神,在饭桌上忍不住自己先喝。还非一身驴友装扮,尽管已过花甲,看着却很精悍,我怀疑他当兵出身,一问,虽然不是,但也相去不远。饭桌上大家都在夸西外文学院正在创造一个奇迹,院长和书记免不了自谦,但是脸上还是很有高兴之色,这张桌子上,因为有了我这个学生代表参加,应酬的意味少了点,多了点人间烟火味。很快我们这边散了,我们来到诗人这边,发现也散的差不多了,还剩下朱剑西毒艾蒿李异崔征他们,我和马非、沈浩波在他们中间坐下来,再喝一阵儿,说、聊。不一会儿伊沙打电话来,叫人来接马非沈浩波朱剑王有尾他们,他们另有其事。我和韩敬源,还有艾蒿他们回到招待所,在李淑敏的房间里座谈,正式见到了张小树刘二曼,闪电般握手,和美女握手,我有个原则,轻碰速扯,免得自己心旌荡漾。歌手崔恕和他的搭档方垒也在,还有阿齐,帅哥一枚,在刘二曼的提议下,我们玩起了杀人游戏。中间韩敬源和古河因为玩不懂,退场,我们边喝酒边玩了会儿,阿齐也先扯了,再随后艾蒿他孩子的妈打来电话,他也回去了。有人提出趁着夜间大好天色去校园走走,李淑敏当向导,在一个偏僻角落坐了半会儿,向回走,路上有人饿了,一拍即合,出校门,去陕西师大前面吃烧烤。我一直在喝酒,喝酒让我觉得有事可干,人多,我不能老讲话啊,崔征很惊奇,我怎么这么能喝,说实话,对啤酒,我的免疫力比较强,但白酒不行,一杂,更可怕。

归宿,不表。

起来后和韩敬源商量去城里住,因为第二场的诗会在陕西师大老校区,为了方便也打算住那附近。向崔征李淑敏张小树刘二曼再见,说晚上见。在老校区附近住下,给大学舍友程旭打电话,他专程赶过来请我和韩敬源吃饭,等他的期间买了一件短袖和一条短裤,韩敬源买了两身,情侣装,不,对于他来说,应该叫夫妻装。程旭请我们在老校区附近的一家吃东西,很小资,雕刻时光咖啡店,我们三人各自吃了一份西餐,并喝了一瓶法国香槟。聊天、下棋,与别人相比,我们三个显得很大老粗,时常捧腹大笑,这让我想起一次伊沙请我吃古巴烤肉的情形,有人就嫌我们说话声太大,还叫服务员过来制止我们,这次没有人前来制止,我们也无所顾忌,偶尔看看那些情侣中,有没有不错的美女可以让我们品评一下,没有。一直雕刻到下午四点半,和程旭分手,我和韩敬源搭上出租赶赴黄海请诗人吃饭的局,略微迟到,等到的时候,发现他们俨然已经有了“老人桌”“小人桌”的说法,中年的蒋涛自称90后,果然混迹在年轻女孩的身侧。我和韩敬源一桌敬一杯,何袜皮站起来的时候,我握了她的手,两秒,自我简绍。又见到了《天南》主编欧宁,边吃边寒暄。饭后就要开始第二场诗会,因此大家吃得很快,直奔会场。第二场诗会比第一次让大家更兴奋,因为这场直接就是华山论剑高手过招,要拿出近作亮相,第二场诗会,要说起来,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如火如荼。最好玩的是蒋涛,他的近作是《幻想成为冬虫夏草》,一看他的样子,我就想笑,冬虫夏草不是别的,就是他。我本人虽然“名落孙山”,但却意外地获得了最佳朗诵奖,主要是牺牲了沈浩波,但我却觉得内心无愧,哈哈。和何袜皮一起站在台上领奖的时候----她得到了最佳作品奖----我反而有些矜持,还好,每次我旁边有个美女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长相都会变好,这在随后李异拍的照片里可以看见。感谢李异,给我拍了几张好照片。

散会后,在门口诗人各自分道扬镳之际,朱剑和黄海有了一些龃龉,我刚好在旁边,知道其中细节,这里不必多说,都是为了朋友和诗会的事,不存在干戈,自然也不存在化为玉帛,自然而然,随它去吧。韩敬源帮古河去找宾馆,我陪着朱剑等他自己平静下来,随后韩敬源赶回来和我们俩会和,搭车去米家烤肉,伊沙他们已在,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吃上了,很快南人他们也过来了,仍然是喝酒聊天谈诗。其间黄海,包括伊沙也对朱剑提出了道歉,大家都是真性情,不存在。每人一碗羊肉泡把这个散局掀上高潮,由于我自己当时肚子还很撑,没吃,怕浪费,第二天就很后悔怎么没吃一碗,那可是西安第一泡啊。散了后回到宾馆附近,我和朱剑韩敬源又聊了半天,直到夜露都快起来了才散。睡意朦胧中似乎听到古河在叫,因为实在太困,睁不开眼。我们起来时都快中午了,打算退房向商州出发,一打开门,发现对面房间,古河还在那里坐着。招呼他,一块去吃东西,他说吃过了,结果在魏家面皮店里我和韩敬源一人一大碗面皮加肉夹馍,他喝了两瓶冰峰,并且在桌子上给我们读了他头天晚上写的几首诗,有时冷不丁冒出一句高级的话,让我和韩敬源刮目相看。吃完饭后问古河有什么打算,他说等朋友,打算看看大雁塔。我和韩敬源说,那现在就走吧,反正我们俩也不急,陪你去看看。到了雁塔广场,我们拍了不少照片,我对古河说,我请你登大雁塔,买了票,进去。韩敬源在每个佛像下都磕了头,我没有进去,我不想在佛像面前腿软,只好敬而远之。先转遍了大慈恩寺的角落,我们才打算登大雁塔,发现还要再交登塔费,古河要抢着付,又被我拦住了,韩敬源买了三张,休息了半会,我们开始登塔。

原来我以为大雁塔可以住人的,一进去发现全然不是,我和韩敬源每上一层,都在四个方向眺望一下古都,古河老早一口气爬完又下去,在外面等着我们。那天我老想起众鸟高飞尽这句诗,可惜没有鸟,连飞机也没看见。大雁塔里有一幅书法,深得我喜欢,问里面的人员,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出来后,我和韩敬源再围着大雁塔转了一圈,我对韩敬源说,大雁塔外在已经完成了内在,看上去古朴笨拙,实际上却很是漂亮,是不是最好的诗歌也应该是这样,他点头思考。终于,我们出了大慈恩寺,古河的朋友来了,我们就在广场的一角说话聊天,到了饭点,他请我们去解放路饺子馆吃饺子宴,因为古河是晚上7点的火车,那里离火车站近,另外还有上车饺子下车面的意思,尽管古河的朋友是南方人,但在西安已经扎根发芽,所以也讲究上了这一套。各种饺子吃得我们眼花缭乱,一聊天就忘了时间,差点误了古河的火车,结果从饺子馆出来,他开始狂奔,直扑火车站。我和韩敬源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我和韩敬源都说这家伙挺纯粹一人,不必自甘垃圾,在这里再次说出,希望古河能听见。至于你那朴素的理想,等到自己百年之后,要给自己的孩子留下60万,我想这个,你不必太急的,因为我们都还没活好呢,远。当然,我和韩敬源的汽车肯定是误了,所以我打算先去拜访我姐,第二天再回商州。

第二天中午我们终于启程往商州赶,在韩敬源丈人家吃了一碗羊杂,聊了会天,告辞,回到我自己家。我老妈早就做好了我最喜欢吃的酸菜面,我老爸也刚下班回来,一起吃,一人二两白酒。父亲年事渐高,每顿饭都要二两,但从不多喝,二两下肚,停杯驻筷。安心呆了两天,吃了四顿老妈做的饭,我叫不要重复,尽量让我把自己家的家常便饭都吃一遍。第三天一大早和韩敬源会和又往西安出发,我们打算在晚上和伊沙他们告个别,就往云南返回。

还未到西安,朱剑西毒已经打来电话。中午和西毒吃的饭,在老校区附近的香香大盘鸡回忆了上大学时的打口祭。在宾馆和西毒一直聊,韩敬源抽空打了些呼噜,朱剑下班,我们会和,往订好的饭店出发,伊沙已经到了,很快王有尾艾蒿秦巴子黄海也赶到了,一场口舌狂欢。换地,咖啡馆,第86场长安诗歌节开始,煮酒论诗,不亦快哉。第二天醒来,朱剑再次请我和韩敬源去魏家面皮吃了早点,他去上班,知道我们是晚上的火车,吩咐中午退房后去他上班的地方,吃一家好吃的面。下午就在他办公室里聊天论诗,直到晚饭,他女朋友来,我们一起去吃,还是诗歌就酒,越喝越有。看着时间,我们赶到火车站,朱剑和她女朋友一直把我们送上火车,直到火车开动,他们在外面招手,我和韩敬源的诗歌行才开始结束,开始纵深。

回到丽江,我们俩还在回味长安诗会的余韵,难道孔老夫子说的三月不知肉味,就是这个意思?直到今天早上,因为头一天毕业生聚餐,在几个学生大谈文学理想中我被灌成了伊沙般《感恩的酒鬼》,为了方便,头天晚上我是在韩敬源家休息的,所以只好找别人借裤子穿,韩敬源的裤子肯定太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体格和我相仿的人,叫他把他的裤子找给我一条,我一穿,还是大我一圈,也只好穿上。就这样,我穿着一条不合身的裤子准备去上课,接到马非的电话,向我求证《皈依》有几个字,还有我和韩敬源坐车用了多长时间,我仔细地回答并且邀请他到丽江来,挂掉电话,我才觉得这下长安诗歌行才真正的结束了。掐指一算,我和韩敬源,来回竟然长达半个月,再仔细地一算,一来一去也刚好四千公里,正可谓八千里路云和月。

我相信,有一片云和月伴随我们来回走了这么一趟,但,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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