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一路花香》(5)

发表于《橄榄绿》杂志

9

过了几天,孙莉问我说:“李左右,怎么样?和班长一起出去散步挺好的吧?”
    我说:“我没有和她一起散步啊。”
    她笑着说:“你们两个一起在戈壁滩上走来走去的,几十里路,不叫散步叫什么?”
    我说:“这个呀,那种散步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其实我心里说,这样的散步真好。
    孙莉说:“班长就是冷了点,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李左右,世界上的人不是都像我这样坦率吧。”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应声。孙莉便又说:“李左右,既然与她散步的滋味不好受,我们俩吃完饭到戈壁滩上去散个步吧。我有后门的钥匙。”
    我说:“是吗,你怎么有?”
    她说:“在封门的那天,我配了一把没上交啊。”
    我说:“算了吧,我可不敢违反纪律。”
    孙莉却不甘休,有一天吃完晚饭后,她拉着我说:“李左右,我最近几天挺烦的,出去走走吧。”
    我说:“你和班长一起去吧,我不去了。”
    她说:“不行,你非得陪我,不然和与没完。”
    我没办法只好和她一起出了卫生队。不过我说:“我们不要出团部,就在大院的操场边走走。”
    她说那好。
    我们便一起出去了。路过值班室的门口时,我看到了班长,她没说话,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就把头低下去了。
    我和孙莉来到大路上。大路边上团里移土种植的各种花花草草,此时全长了起来。我来到路上,发现有些军官和家属们在散步,觉得与孙莉两人出去影响不好,就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孙莉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说:“光明正大的,你怕什么呀?”
    我脸一红说:“不怕什么,就是不习惯。”
    孙莉说:“李左右,你人小小的,鬼肠子还挺多啊。”
    我说:“那么多的人,你看……”
    孙莉停住了步说:“算了,算了,和你散步真没意思,让人一点兴致也没有……”
    我觉得对不起她,便硬起头皮说:“走吧,我不怕。你不怕我还怕什么?”
    她说:“这才够意思,够哥们!”
    才走了几步,碰到了一帮老兵。一位老兵故意大声对着我说:“啊,这不是掉到了花丛里的那个傻兵吗?听说整天让两个女兵收拾得没脾气。”
    另外几个跟着起哄。
    孙莉一下子生气了。我还没说话,她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一把抓住了那个老兵的衣领说:“你什么意思?你哪个连的?想耍流氓不是?”
    老兵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套,开头嘴还挺硬,可孙莉喊:“耍流氓呀……”
    她一喊,老兵的脸都吓白了。由于是女兵,其他的几个老兵也不好帮忙,站在边上连话也不敢说。
    那个老兵的脸迅速红起来:“我没有,没有……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走,我们到参谋长哪里论理去,你敢在大马路上耍流氓,这还了得!”
    那个老兵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男不和女斗,到了参谋长哪里,他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好在当时路上没有纠察,不然的话,够他受的。
    其他的老兵只好劝孙莉说:“好妹妹,他不是那个意思啊,你是白衣天使嘛,我们是知道的,我还到你那儿领过药啊,这一次就算我们不对,算了吧?”
    孙莉放开那个老兵说:“你必须向我道歉才算完!”
    老兵嘴硬着,孙莉的脸一黑:“不是吧,那好,走!到团部值班室去!你不去我也查得出你,我见过你,我知道你叫什么!”
    老兵害怕了。到了参谋长那里,他准没好果子吃。于是他只好说:“我叫你班长还不行吗?班长我错了还不行吗?”
    “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了?”
    “不敢了。你给我这个胆我也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那帮人一下子恢溜溜地走了。等他们走完时,孙莉哈的一声大笑了起来:“李左右,我表演得怎么样?”
我也大笑了起来:“很好,很好,就是厉害……”
    从那以后,我有些害怕孙莉。

10

到卫生队的新鲜劲一过去,我便觉得日子开始单调。事实上,我是一个并不安份的人,觉得这样过着没有枪摸的日子太平常了。
    于是,没事时我拿出书来,复习着准备考军校。
    开头我并没有让人知道。可是有一天,由于做一道习题走了神,把药发错了。
    那个战士本来是拉肚子,我却错给他发了一打感冒药。结果几天没好,他找上卫生队来,说那个小药袋里的药装错了,让他越拉越厉害。
    当时队里刘队长与张医生都不在。班长吴虹接待的。我听到她说:“我知道了,我们一定要上报队里,狠狠地批评他。”
    那个战士不依不让。我又听到吴虹班长说:“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就此算了。在此,我代表我们队先向你道歉。”
    那个战友看到一个女兵这样温柔地道歉,便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了。他说:“我听说卫生队的女兵挺厉害的,不讲理,你还是挺讲道理的啊。”
    吴虹笑了说:“那是他们瞎说,你看我们不是狼不是虎的,都是革命战友,都是革命兄弟,同吃一锅饭,同举一杆旗,你可别听信谣言。”
    那个兵于是挺高兴地拿了治泻药走了。
    我听后很有些害怕。那时全团都在整风,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捅出去,我可能连军校也考不了了。
    接连几天,我忐忑不安。
    可几天,都风平浪静,啥事没有。我看班长吴虹的眼睛,她还是像往日那样,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想问她,又不敢开口。
    于是,我打电话给老乡老宋,老宋吓我说:“这事可大了,要不你请你们班长出去搓一顿,我作陪,有话好好说。”
    我心中更是紧张。
    有一天,我壮起胆对班长说:“班长,请你吃饭吧。”
    她说:“为啥呀。”
    我说:“你看我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在你的教导下,学了不少东西,还救过我的命,也该请一顿了。”
     她说:“别给我来这一套啊,是你那个老乡教你的吧。”
    我脸红了说不是。
    她冷冷地一笑说:“不是,不是才怪。”
    我于是又打电话给老宋。老宋说:“不怕,有事我顶着。”
    我说:“你怎么能顶啊。”
    老宋不高兴地说:“我好歹也是团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老宋说完挺不高兴地挂了电话。握着话筒,我突然想起了那夜接到骚扰电话的声音,觉得挺像老宋。
    这样一想,我不寒而栗。
    于是,我认命了,决定不求助老宋。听老乡来说,老宋到部队来变了,仗着在首长身边,说话口气大得不行,好像没有什么事摆不平的。老乡有事找他,还得请他吃饭才行。事实上,老乡们还说,老宋什么事也没办,什么事也没办成。
    我于是安心地等着队长找我谈话。
    队长却没事似的,好像没有要与我谈话的意思。他越没事,我越觉得有事。
    有天吃完饭后,吴虹说:“李左右,今天我要与你谈心。”
    我的心沉了下去。
    晚上,我在房间里等着。孙莉过来说:“李左右,我们出去转一圈吧。”
    我说我要看书,不去了。
    孙莉没说啥就走了。
    一直等到十点多,吴虹才过来说:“李左右,我们走走。”
    我说:“你不值班吗?”
    她说:“今天张医生值班,我对他说过了。”
    我啊了一声,便往外走。吴虹说:“我们走后门。”
    我说:“你也有钥匙呀?”
    她说:“我拿的是应急钥匙,队里特批留下的,有了急事从这里可直通大路。”
    我想说孙莉也有一把,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没说。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卫生队的后门。后门通向广阔的戈壁滩上。门一开,一股清新的空气马上亲热了我的脸。
    夜里的戈壁滩,完全与白天不一样。九月夜里的戈壁滩,显得那样宁静,燠热的石头此刻恢复了温柔,四野犹如温顺的少女,静卧在天地下。星星与月亮的光辉使得那一望无边的土地,显得那样神秘。好像那是万古未开的荒地,有着世纪初的朦胧,高天厚土,月白风清,使得这块神秘的土地那样高渺与不可捉摸。与充满灵气与乖巧而迥异的江南风光相比,戈壁滩看上去无疑更深沉一些,更粗犷一些。
    我和班长在夜色溶溶的戈壁滩上默默地走着。我心怀忐忑,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好久,她才开口说:“李左右,你准备考军校么?”
    我说嗯。
    她说:“那挺好。”
    接着她默默地向前走,问:“你为什么要考军校?”
    我说:“班长,我家在大别山下的那个深山里,不考军校,我回去只有种田。那里太穷了。”
    她说:“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出将军的地方嘛。你们黄安县出了两百多个将军,真了不起啊。”
    我说:“越穷的地方,可不革命!”
    她说:“考军校是对的。你得好好复习啊。”
    然后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说:“李左右,我也曾想上军校,可惜这个梦没做下去。”
    我说:“你也可以考呀。”
    她说:“考了两次了,都没考上。”
    我说是吗。心想这事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啊。
    她说:“李左右,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我连忙保证说:“怎么会呢?肯定不会。我挺尊敬你的。”
    班长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她突然问:“李左右,你看过大海吗?”
    这是班长第二次在我面前提起大海。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于是问:“你对大海很感兴趣吗?”
    她说:“我总在想像大海,因为它关系一个人。”
    我感到非常奇怪,问:“一个人?什么人呀?”
    我忽然觉得自己问她的口气不知为啥有些酸酸的。
    她说:“一个朋友,一个从未见面的朋友。”
    从她的话音可以听出,她好像对那个朋友有着挺深的感情。我更好奇了:“什么样的朋友呀?”
    她说:“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你想不想听?”
   我说当然想听。
    于是她便讲开了。
    “那个人是我们在通信中认识的。有一天,我在报上看到了一篇文章,是写大海的,很感人,他眼里的大海好像与别人不一样,那绵绵不绝的巨浪,对于常常面对干涸的土地的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诱惑。读那篇文章,让我感觉到了里面藏着深深的忧郁。不知为什么,我冲动地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回信了,他在信中写了他眼里的大海,因为他就住在海边。他说他每天可以看到它,可以听到它。他喜欢大海,是那种发自于心底的喜欢。我那时感到特别奇怪,别人喜欢大海都是因为它的神秘与广阔,而他喜欢大海是由于它的声音与心跳。他说,他常常能够听到大海的心脏在跳动,并以此来判别它高兴了,失意了,悲伤了,失恋了;他还说他能通过大海的声音,来感知大海的奋斗,大海的拼搏,大海的抗争,大海的愤怒……
    随着我们的通信次数越多,我也对大海感兴趣了。他无数次地描述了大海,我也通过他的信认识了大海,便对大海充满了向往。通过大海,我们成为了好朋友。那时我刚当兵,听着他的大海,成了我莫名的寄托,我总是盼着他的信来。你知道,我的故乡缺水,所以自小我对找水吃有着特别难忘的记忆,几百人呀,挑着桶,大人带着孩子,孩子拿着碗,四处找水,有了水就像见了亲人一样……而他把他的大海,把那滔滔不绝的水源,描叙得那样迷人。我多么盼望,有一天,有那样的水源,突然降落在家乡的土地上,让家乡的人们不再逃离家园,让故乡的乡亲们不再为了找水而带着沉重的叹息背井离乡……
    我们渐渐地成为好朋友,我也在信中描述了我们的戈壁滩,描述了我们青春期的生活。于是我们相约,等有一天,我一定要带他来看看戈壁滩,他也答应要带我去看看大海。我们互相鼓励,互相牵挂。直到有一天,突然好久没有他的信了……”
    班长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哽咽了一下。
    接着,我看到她抹了一下眼睛。当她的手移开时,天哪,她居然哭了。眼角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在明亮的月光下,闪闪发亮。
    我问:“后来怎么样了?”
    班长努力地控制住自己说:“他走了……”
    然后是她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当时没明白走了是什么意思,便问他走到哪里了。
   班长说:“有一天,他去看海,落在了海里……”
   我心头怔了一下。我问:“为什么?他是不是想自杀?”
   她说:“不是自杀。不是的。他是失足落在水里的。”
   “失足?怎么回事啊?”
   “因为他是一个瞎子……”
    这一下我更吃惊了:“瞎子?瞎子还能给你写信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长忽然哭了出来。
    “我后来才知道,他也是一个复转军人。他原来是工程兵,有一次打山洞时出了事故,把眼睛弄瞎了。后来他回了老家,他的老家在大海岸边,起初他烦恼,他痛苦,他咆哮,他愤怒,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但是后来,随着他在海边听海的时间越长,他觉得自己从大海的潮涨潮落中,听懂了命运,读懂了生活。他平和了,开朗了,平静了。他虽然看不见,但他请他的妹妹帮助记录他想说的东西,有个记者偶尔看到了那些东西,把它带回去发了出来,让他觉得了生命的另一种意义。他写给我的信,其实都是他妹妹代笔的,我竟然一直没看出来。直到有一天,我收到她妹妹的信,才得知有一天夜里,他悄悄地摸出家门,来到了大海边。也许那天他只是想亲身感受一下海风的吹拂,可没想到那天半夜里大海突然涨潮了,他被大浪卷走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妹妹在信中对我说,感谢我在他哥哥生命最后的岁月里,给了他温暖和关怀。他妹妹还告诉我,在他哥哥失踪前的几个月里,已经查出他患了绝症。他一再说,不要再浪费国家的钱了……”
    班长忽然哭了出声来。
   她的双肩在月下抖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也没有想到,她找我谈心,竟然是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她哭了。
    我想用手拍拍她的肩来安慰她,不知为啥,我刚伸出手时,她却一把抱住了我,哭得更厉害了。
    啊,这就是我心中曾一直坚强的班长啊,原来也这么柔弱!
    可能她觉得不好意思,又推开了我。
    我们走到一堆沙枣树前坐了下来。围着团部院墙那一汪汪的沙枣树,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清香味。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天上的星光仍就很亮,月光已经躲进了云层,我,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列兵,与我的班长,一个已近四年军龄的中士,穿着军装,静静地坐在那广阔无边的天地里,感受到了生命的呼吸。
      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对生命开始有了另外的一些认识。茫茫的戈壁滩,千年不语,在无语的天空下,我仿佛看到了大海,看到了那乘风破浪的生命之舟,缓缓地向我们驶来……
    那一夜的沙枣花香扑鼻,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醉。我忽然懂得了我们脚下守着的这块不毛的土地,是多么浩如烟海般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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